番外之苏州篇(另一种结局)
“……你曾笑如春风。”苏州痴痴道。 雨大了,海棠零落了。 一切都完了。 眼眸柔媚一瞪,他开口唱了: “这病根儿已松心上人已逢,但愿那月落重升灯再红。” 这一句收尾,恰有人哑声低笑,如春雪化尽,花压满枝,“心上人……已逢。” 苏州整个人还是愣怔着的,直到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才梦醒一般地看向张承山。 张承山在他颈侧喃喃低语,“……苏州,别哭,我想听你唱。” 苏州忽地疯一般的,一把推开了张承山,“张承山我cao你大爷的!”他满脸泪痕地大骂着,骂完这一句,又慌忙将仰面躺倒的张承山抱进怀里,“……我以为你死了,你死了。” 张承山费力地抓住他的手,“……不是向苏州保证过了么,再不离开苏州,不让苏州受苦……” “谁他妈要你保证……” “张某一生向苏州保证过三次,前面两次都没有做到,这第三次……”他握着他手的手紧了一紧,“再也不会放开了……” …… 有人翻动着台本,皱眉长吟道,“你觉得哪种结局最好?” “结局无所谓,故事里的人本便存在过,无论生或是死,都完美了。” “您觉得呢,”问话人的目光投向角落,“苏老板。” “结局对你们……重要吗。” “谁都想看到好的结局,”问话人道,“苏老板。” “你喜欢听戏吗,有时好的结局,可能只是南柯一梦。” “谁的一生不是一场梦呢,”问话人将台本翻到最后一页,“难道只有在横卧铁轨时,才能道一句浮生若梦吗?” “我不知道。” “那么,如果要给这个结局冠以美名,我能理解为苏老板不是葬身乱世,而是殉情谢世?” “只有乱世,才有这样的殉情。” “在苏老板心里,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一夜白头。” 问话人叹了一声,“你真的连一点美好都不留给自己吗?” “一个被枪杀,一个卧轨,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改变。一夜白头,一起堕落到黄泉,不美好吗。” “我明白了,”问话人合上台本,“有劳苏老板。” 我点点头,从角落里站起来,缓缓穿过了回廊,走进了1954年的风雨飘摇里。
“把方才拍的剪了,”问话人道,“就照着原本的拍吧。” “……导演,您刚刚在和谁说话?” “……没什么,一个傻人罢了。” “那这剧本……” “剪掉,准备最后一场。” 玄色的铁轨被雨水冲刷地闪闪发亮。 我平静地横卧了上去。 风声,雨声,铁轨的震动声。 我这半生都似大梦一场,唯有这结局,似真似幻,虚实难辨。 若真的谁都没有死,那我二十九年,都不算来过。 一切,都只是我这痴人的自说自话。 还执迷地不愿醒来。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这乱世的祭品,用我卑微的命,写就一段传奇,来成全我二十九年的等候,成全这乱世中的白头。 因为,我死,我生。 ———— 你们可能会觉得这一章稀里糊涂的,其实真正的结局就是正文里写的那样,这一篇就当做一点安慰吧,虽然最后苏州的选择还是卧轨,可正如他所言,我死我生。等下一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