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骑兵对骑兵（3）第六十六章

    满达海本不是个马大哈，他当然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处在了凶险境地。身临险竟，终于使他意识到了明军并非没有战马和骑兵，而是把拥有的骑兵都攥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如果被这支明军骑兵击败，再让他们跑到多尔衮面前耀武扬威，八旗在这场战役里便会陷入全面被动的境地。

    而朱四率领骑兵出现在满达海的面前也是必然选择，除了时间不等人，还有无论用任何战术对抗骑兵都是权宜之计，只有以骑兵去对抗骑兵才是最有效的手段。远处正烟尘滚滚，满达海没有时间考虑。骑兵的战场，速度才是王道！“全军攻击！”满达海抽出蒙古钝刀，甩起了流星锤大喊了一句，带领着四万铁骑一个转身便开始迎着明军冲锋。

    这里即将变成朱四的战场，他带领着骑兵缓步向前，并正在慢慢加速。对面满达海却已经迅速做出了最快的反应，迎面向御营骑兵奔来。万马奔腾之际，朱四对身边的马万年说道：“面前的敌人大概有四万骑兵，数量虽然不多，却是一个足以在土木堡全歼五十万明军的数字，而且看来虽然我们人数更多，可对面的清军却并不打算溜走。他们定是也想要和我们大战一场，我们要小心了。”

    马万年已经将暴雨梨花白杆枪端平了，战马一边提速，他一边对朱四说道：“小心是自然的事情，也当让这群所谓的满洲铁骑看一看咱们大明骑兵的实力，今日一战，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是一个他们必须正视的对手，驾！”“驾！驾！驾......”

    铁骑森森，鼓角争鸣，马蹄蹬踏出震耳欲聋的回响，好似嘹亮的战歌。八万御营骑兵开始加鞭提速，战马奔跑的越来越快，马万年挺起暴雨梨花白杆枪，朱四的马弓也已经上弦，两军十二万骑兵在相隔数里开外便已经发起了冲锋。数里的距离对于两支高速冲锋的骑兵来说只是一瞬间，只需要呐喊几声，然后便举起各自手中的马刀就好，当马刀再次落下时，已经是短兵相接了。

    然而清军不仅仅有马刀，他们还有马弓，一百五十步之外，清军射出第一轮箭雨，明军骑兵开始不停地中箭落地。还好朱四已经学会了镫里藏身的本事，无数次的磨练终于让他能够躲在自己的杂色花马的马鞍之下。面前嗖嗖的飞来两支雕翎箭，直奔朱四的人来，而没有奔着马去。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朱四眼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听‘砰砰’两声，马万年用他的暴雨梨花白杆枪弹开了那两支雕翎箭，又收回枪格挡了清军射向他的一箭。

    朱四虚惊一场，对马万年说了一句：“万年果然好本事，谢了！”随即便纵身重回马鞍之上，拉开马弓还击。明军骑兵的臂力不比清军，射出的箭也没有清军远，清军的射速非常快，当明军的马弓能够还击时，他们已经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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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清军的三轮箭雨，清军中的那些能够发出连珠三箭的墨尔根们此时甚至都已经射出六支箭了。

    弓与马的娴熟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这是御营骑兵的硬伤。女真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要为了练习射箭而绑肩，而汉人家的孩子那会儿不是在田间和村舍乱跑，就是在私塾背书。没有多少汉人家的孩子生来就需要学做一名战士，哪怕是军户家的孩子也不都是从小就需要练习弓马的。然而女真骑士却可以将弓箭用出火绳枪的威力、将速度射出燧发枪的风格，历史可以假说，但两军事实上的差距真的无法在短期内就能得到改变。

    朱四没有在军中普及使用火器，原因也在于此。比较于女真骑兵的弓马娴熟，明军手里的火枪简直就是烧火棍，临阵三枪，然后便是等着挨砍。清军骑兵冲锋时是不怕死的，射杀了前排的骑兵，后面还将有更多骑士快马向前。花大价钱装备火枪能有什么用？想要依靠射术不精的火枪在野战中对抗精锐骑兵，那就像是在给敌人加菜。

    刚刚说的是火枪对于步兵的意义，而朱四的御营骑兵则沿袭了永乐大帝的祖训:“二分习火器，三分习刀矛，五分习弓箭。”朱四也身体力行，每日练习。“万年，看到了吗，朕刚刚射中了一个。”看到有一个清军骑士被自己射中，朱四异常的兴奋，马万年也夸耀他道：“万岁爷箭法进步神速啊，再也不是那个连射出的箭都不知会飞向哪儿的新手啦！”朱四得意道：“那是自然了，回头你可要帮朕作证啊，看马进忠那小子还敢不敢笑话朕。”说完又抽出了狼牙棒，呐喊着：杀呀！要与清军短兵相接。

    两军接战，十二万重骑兵大军的马蹄发起了雪崩一样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是明清交锋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骑兵对撞，他们冲锋、他们砍杀、他们交错、他们又回转了战马。没有时间计算伤亡数字，他们只要对方统统去死！

    朱四一开始冲锋在最前面，可是两旁的御营骑兵竟然赶在就要接战之前快速挡在了朱四的马前。即使是这样，朱四的环境也是相当危险的，面前每一个敌人一秒钟便会一闪而过，要么杀了他，要么躲开他，如果两样都做不到，再更加倒霉一点被对方的兵刃击中了，哪怕只是一根马棒，在高速奔驰之下也会给一位身着重甲的骑士巨大的伤害。极有可能会被击落马下，而落了马的骑士在十几万匹战马的铁蹄之下将面临些什么？

    可以看到朱四进步的迅速，身边又有许多骑兵对他刻意的保护，尤其是马万年的那一杆暴雨梨花白杆枪，完全没有绚丽的花式，招招直奔咽喉。朱四于他齐头并进，要安全很多，也占了很多便宜，偷袭了好几个留心想躲过马万年那杆白杆枪的清兵。每击落一个清兵，朱四还要大喊着数字：“三个！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