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习武修文（8）第三章

    只要是朱四说的话，瞿式耜都不会听得顺耳，瞿老头听到朱四又开始自吹自擂了，捋着胡子的手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胡子拽掉喽。“哼，你也会差数？清兵才不到四万人嘛，是不多，可就是这点儿清兵差点儿就让你回不来，你还吹什么呀？还依朕估计，这四万的数字应该是清兵追着你屁股砍的时候你一个个查出来的才对，不要脸！”

    朱四当然听不见瞿式耜心里是怎么骂他的，不但听不见这话，他似乎连清兵就要打过来这样的大事儿都给忘了，这位马大哈此时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来了：“对了，秦老将军，朕如果要用你从石柱带来的1500名白杆兵作为骨干，组建一支新的部队，用这支新军训练其他部队，老将军可有把握将这支部队带好呢？”

    秦翼明一脸严肃的进身答道：“陛下，臣在石柱老家时，就是在为姑母大人分担汉土官兵训练的任务，姑母大人在臣与舍弟秦拱明率军来此之前，曾嘱咐过臣与舍弟，要多多历练、多多杀敌。”秦翼明与秦拱明是亲兄弟，都是巾帼英雄秦良玉的侄儿，他们的父亲就是烈士秦邦屏将军，战死于明清沈阳浑河大战，秦邦屏在牺牲后被追封为都督佥事。

    朱四回顾了一下秦翼明的话，他认为秦翼明的话中隐含着一种意思，就是他是更想带兵作战的，而不太希望留在后方搞所谓的军事训练。然而面对这样的一门忠烈，朱四真的不希望他们的家族里再出现牺牲了。秦

    马一门中，秦良玉之子骠骑将军马祥麟与妻子张凤仪早已经分别战死。张凤仪于1633年在追缴起义军王嘉允、王自用的战斗中被围河一南侯家庄，力战而死。马祥麟于1641年孤守襄阳，被张献忠率领数十万大军围攻，最后城破战死。再加上最早牺牲的秦良玉的兄长秦邦屏和最后牺牲的弟弟秦民屏。秦家如今只剩下秦翼明和秦拱明兄弟两人了，而马家仅有秦良玉唯一的孙子马万年还在。

    秦良玉这个名字相信很多人都非常熟悉，她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位女将军，丈夫为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石柱宣抚使马千乘。马伏波的威名千古流传，马革裹尸的故事更是传颂至今，马革裹尸这四个字也成为了所有中国军人在战死沙场的精神理想。

    而秦良玉的威名绝不亚于伏波将军马援，作为一名女将，她官至明朝的光禄大夫、忠贞侯、少保、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四一川招讨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镇东将军、四一川总兵、提督、一品诰命夫人。秦良玉从军40余年，战斗过半个中国，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单独载入正史的巾帼英雄，也是唯一一位凭战功而封侯的女将军，我们日后会单独拿出一章来书写她一生的伟大功绩。

    听过秦翼明的回答，朱四的心中发起一片感慨，这真是一个英雄的家族，秦翼明也是属于英雄的一辈，只是生不逢时，没有让这一门忠烈生于强汉盛唐。朱四不由赞叹道：“秦老太君教育有方，能有秦将军这样的后辈，足以光耀祖宗门楣了。近些年来的明军在面对清军作战时少有胜迹，究其原因不是士兵不敢战，只是缺乏战而胜之的必要手段和战力。秦将军二十多年前便参加了浑河血战，面对后金军全军出动，十倍于己方的兵力你石柱军仍能重挫敌锋、杀敌万余，更是从容撤退了回来。此后将军又随秦老太君入援京师、守卫山海关、甚至秦将军您还独自承担过守卫京师的大任。若论功勋，当今我大明军中再无人能与将军比肩。论经历，军中更是再无一名将领可以攀比你秦翼明、秦拱明兄弟二人，二位将军无疑是明军中战斗经验最丰富，各种战事经历最多的将领。”

    当皇帝朱四的话说到这里时，秦拱明也从朝班中站了出来，他兄弟二人对皇帝跪拜，却低头不语。可朱四的语气依然是和缓的，皇帝对他二人寄予的厚望也已经昭示于天下了。

    “秦将军，朕希望明军中能有一支精锐中的精锐，为朕训练出更多的雄兵猛将。这支部队的名字朕已经想好了，就叫校练卫，只是这支部队中第一任的主将除了秦将军之外，再也没有别人有资格担任了。日后，当明军兵强马壮之时，你秦翼明已经是所有明军雄兵猛将们的老师了。如果明军战事不利，秦将军还将是朕以及大明的最后一道屏障。希望秦将军莫要推辞。”

    秦翼明、秦拱明被朱四的话深深的感动了。秦室一门虽然一直在为大明尽忠，然而从万历一直到天启、崇祯朝，却因为他们地方土兵的身份而从没有得到帝王真正的重用和最大的信任。直到今日，他们被朱四已经抬高到了大明柱石，国家脊梁的高度，这怎么能不令他们感到骄傲和感动呢。

    兄弟二人于是同时说：“臣等誓以国家兴亡为己任，不以各人安危得失为念。”“好，如果我大明有中兴的一日，我朱明皇家将世世代代不忘秦、马一门护国之功。”

    校练卫作为明军中的唯一一支教导军就这样建立了，秦翼明的这支教导军除了有白杆兵1500人，又从明军各部中抽调了能抽调的1500名精锐入卫。从此以后，任何一个由地方团练起步的军人，进入到正规军序列之后，都要经过校练卫的培训。

    看来朱四不是忘记了清军已经准备对南明再次发起进攻的情报，他是在缓解大臣们面对这个事件时的压力。锦衣卫指挥使邓凯刚刚的奏报被朱四以建立校练卫的事情转移开了，当这个敌情再次被提起时，人群中的紧张似乎少了许多。

    “邓凯，这次侦查到湖广边境异动的清军具体有多少人？是谁在统兵？”刚刚被晾到了一边儿的邓凯这会儿大概正在掰着手指头数羊呢，虽然曾经作为护卫总兵的他，之前也总是能见到皇帝在朝会上指东打西的，但是当他自己也被皇帝来了这么一手时，还是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