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是强者
16、不是强者 奥茨赛德的夜晚很奇怪，由于没有太阳这样的照明星球，晚上自然也不会有月光，可是静谧的天空却映出淡淡的幽蓝色光芒，闪耀的星光比之地球的月光更为明亮。晴朗夜空下的密林中，正燃起一堆篝火，六个人围绕着火堆席地而坐，时而轻声交谈，时而吃着鲜嫩的烤rou。 霍克没有再动空间里的rou食，他对空间里犹如真空般的保鲜环境非常满意，尽管自己在里面也能自由呼吸和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可是十多天依然保持rou类完全的新鲜，这令他对蛋空间的功能感到异常惊讶。离开德拉姆思它们的这段时间以来，他遵照黑竜的建议，仔细认真的和蛋空间进行着交流，或者说是进行着搜索探寻，也慢慢梳理着黑竜给予的传承。无论是蛋空间可以搜索的内容，还是黑竜的传承，容量都太过庞大，且不说蛋空间那浩如烟海似乎永无止境的信息量，光是德拉姆思一千多年来的生活经历，就不是他在这短短十来天能吸收得了的。他担心穷自己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完全融汇贯通。 虽然只是得到了沧海一粟般的丁点内容，却也足以让他像一个奥茨赛德的原住民那样，和其他人打交道了。所以此时的霍克·厄尔蒙多大人和维格列一行冒险者正相谈甚欢。 “大人，很庆幸能在危难关头遇上您，现在没有条件，等回到城里，请一定容许我们设宴致谢！”尽管霍克一再表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维格列等人依然执着的尊称他为大人，这和身份无关，而是冒险者对强者最基本的尊重。开口的正是维格列，“大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以后但凡有能够效力的地方，我们残牙小队任凭大人驱驰。”他的表态得到了其余几人的认同，纷纷点头附和。 维格列是这一支冒险者小队的队长，原本队伍是叫做毒牙小队，由于此番遭遇血狼群伤亡惨重，12人规模的小队现今只剩下5人，为了纪念惨死的同伴，刚才几人嘀咕一阵，决定正式改名为残牙小队，准备一回到注册地就在公会登记，修改小队名称。 失去7个成员虽然让大家感到悲伤，却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谁让冒险者过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呢？从成为冒险者那天开始，每一个人都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奈，与其贫困交加而死，不如仗手中三尺利剑，轰轰烈烈而死。 曹刘依旧淡然而笑，轻轻摆手道：“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什么救命之恩千万不要再提，我也是适逢其会而已，你们不必这么在意。”对他而言确实如此，他不过是仗着竜族守护一路而行，沿途的魔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根本体会不到人家历经苦难劫后余生那种感受，自然没把什么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女性的不满声音响起：“对于大人也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我们几人却是关乎性命的生死大事。”简丽斯有些激动的发表意见：“大人一再不要我们答谢，难道是因为看不起我们这些卑微的冒险者？”说完俏丽的面容上已经浮现出委屈之色，还略略有些恼怒。 用水简单清洗过的简丽斯不复之前的狼狈，秀美的脸上透出一股子英气，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不同于柔弱女子的风味。她的话引起了共鸣，勒多憨厚地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大人，这也就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德马安杜也帮腔：“是啊大人，我们冒险者虽然拿不出您能看得上眼的东西作为答谢，但这一点心意还请您不要推辞。”只有寡言的曼鲁没有说话，但也不断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维格列见霍克微微苦笑，有些担心简丽斯的话引起他的不快，赶忙打着圆场说：“大人，简丽斯不是那个意思，嗯···我们···我们就是想报答···” 曹刘也感到如果再推辞不太好，打断他的话道：“行，我明白了，那好，等回到城里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你们安排了。”他这一开玩笑，众人都松了口气，对他更是感到无比佩服，此人不但年纪轻轻就有偌大的本事，而且还没有一点架子好相处，实在是难能可贵。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霍克心里正为被打上强者标签而苦恼，原本的打算是不引起注意的融入这个世界，找个城镇学习技能获得法则认可，正所谓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谁知因为无意之中的路过救下这帮人，成为受人敬仰尊重的对象。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有了原住民的引领，自己应该更为轻松的融入这个世界，说不定比自己摸索能少走很多弯路。 目前需要解决的是扭转这些人对自己强者认识这个问题，通过对传承的详细理解，已经知道竜族守护的发动效果也是由自身魔力决定的，目前他那点微弱的魔力，只能使竜威对见习级的武斗师和魔法师形成威慑和灵魂冲击，由于竜族守护源于黑竜的传承，具有黑竜赋予的竜族本源加成，使得他使用后可以强化到对初级水平的对手也能生效。碰巧维格列这个队伍里，都没有初级以上水平的武斗师和魔法师，所以他们才对霍克的能力感到高深莫测。如果面对中级以上的对手，竜威的作用会被降到极低，就算有所影响，但绝不会失去还手之力，要对付没有掌握任何技能的霍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对于能力水平的境界划分，他也通过传承了解得十分透彻，初级以下的人类水平也就相当于三级以下的魔兽强度，由于竜威对普通魔兽有天然的克制作用，即使高级的魔兽也不愿靠近竜威范围，所以他一路行来才能优哉游哉，不受威胁。 把这一切分析完毕的他开始寻找突破口：“嗯，对了，刚才你们提到最近的城镇是巴瑞鲁贝克，对吧？你们就是那儿的冒险者吗？” “是的，大人，巴瑞鲁贝克距离这里最多一天多的路程，不过我们只是驻扎在那里，我们是在罗陵兰城注册的，是隶属于罗陵兰城公会的冒险者。”回答的是队长维格列。 “哦，那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回答的是德马安杜这个魔法师：“我们接取了一个任务，寻找松裹草，在博朗迦山脉的外围地带生长着这种草。”他口中的松裹草，正是药剂师炼制力量成长药剂所需的必备之物，在大陆上的冒险者公会有很多这样的寻物委托，只要完成了就能换取可观的报酬。其实不只是寻物，公会提供各种各样的任务供冒险者完成，例如杀某种魔兽啊，护送贵重品或远行者啊，制造某种卷轴或炼制某种药剂等等不一而足，寻找材料只是其中最为基本的任务，不仅能赚钱，还可以让低级的冒险者用以磨练自身。当然，寻物任务也有高难度的，比方说寻找亚竜种的牙齿之类，那就不是低级冒险者敢去接的了，更别说关于竜族的寻物任务了，即使高级冒险者也不敢接，那不是做任务，而是去送死。 霍克点点头问道：“那松裹草找到了吗？” 维格列眼眶顿时红了，黯然道：“还没有，我们刚进入到博朗迦山脉外围，就遭遇到血狼群，有7个队员死去了。”说到惨死的同伴，大家都不禁悲从中来，简丽斯更是在轻轻抽泣。冒险者们的心再硬也不可能不会悲伤，尤其是死去的人不会得到任何补偿，他们的家人甚至不会在短时间内知道亲人的死讯。现在的残牙小队莫说没有能力对死去的同伴作出补偿，是否还能够维持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霍克无语，也没有办法安慰他们，想了想问道：“那现在怎么打算，还要找寻吗？” 维格列与其余几人对视片刻，摇头道：“没有意义了，我打算尽快赶回罗陵兰城，至少把他们的死讯尽快通知给家里。” 霍克问道：“完成这个任务有多少报酬，能对他们有点帮助吗？” 维格列有些犹豫，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过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再接受对方的帮助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木讷的勒多直接不假思索的道：“没多少，才80金币。” 德马安杜有些愧疚的说：“就算我们分文不取，分到大家头上也才十多个金而已，唉···”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对于一条生命而言，十多个金币算的了什么，不过是贫民家庭最多三月的生活开支而已。 “我们是才成立没多久的小队，根本没有什么积蓄，以往任务的酬金都分完了。”维格列痛苦的低下头，实在是有些愧对那些逝去的生命。 霍克也叹了口气道：“这样行不？把附近有的材料都搜刮一番，能换取多少算多少吧，正好我的技能可以起到作用。” 几人都是大为感动，简丽斯迟疑的说：“这···这不太好吧，大人您与我们素不相识，不但救了我们，还这样麻烦···麻烦您···真是···” 霍克打断她的话：“没关系，就这么定了。我的老家有这么一句话，‘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对于我来说，搜寻各种材料正是得其所哉，要是让我去杀魔兽却是力所不及。” 他怪异的用词其中包含的意义，让几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但表示的意思却是很明白。德马安杜有些兴奋，问道：“对了，大人，您那个恐怖的威势是一种魔法吧？效果真是太惊人了，一般提升气势的魔法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作为一个魔法师，自然接触过不少的辅助魔法，但无论任何提升气势的魔法都不会产生那种令人绝望的威压，疑惑于霍克的年纪，小心翼翼的开口：“据我所知，就算是高级魔法师，哦，不，连大魔法师使用的高阶气势类辅助魔法，也不可能有大人您那般的恐怖，难道···难道···您是魔导师？” 他的话让另外几人大惊失色，魔导师啊！天，能被一个魔导师相救，还像朋友般交谈，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魔导师是什么？那是处于人类巅峰的存在，一个普通魔法学院的院长也不过就是大魔法师而已，魔导师，哪怕是刚刚晋升的初级魔导师，也是要令人仰望乃至膜拜的啊！ 看到众人眼中惊讶而又有些畏惧的神色，霍克心中暗道：正好，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自己解释清楚，免得他们再把我当做什么强者。当下开口说道：“哪里哪里？你们误会了。这的确是一个魔法的效果，但我可不是什么魔导师，呵呵，说来可笑，我连魔法师学徒都不是。”看着几人更加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边自嘲的摆摆手一边解释道：“由于机缘巧合，我得到一位伟大的竜族青睐，传授给我这个魔法，爆发出来的是竜威而已，所以和一般的气势魔法有所不同。” 什么？竜威？还而已！ 众人差点吓尿，这几个冒险者哪有见过竜啊？谁没事敢跑到竜族的地盘去，那不是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嘛！难怪无论是魔兽还是这几人本身，哪里能够抵抗得了竜威？更难怪人家在博朗迦山脉旅行就像饭后散步这么轻松！ 维格列惊疑的问道：“难道···难道···是博朗迦深处的山陵之王？” 霍克微笑着点头：“呵呵，其实我也就是出来历练，打算到城里的学院学习，碰巧遇到了你们几人，现在明白了吧？我不是什么大人，你们也不必对正好路过的我，怀有什么救命之恩的想法。” 维格列很郑重的接口：“不，大人！无论如何救了我们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请您不要再说了。我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还是那句话，但凡大人有所驱使，我维格列万死不辞！”随着他斩钉截铁的话音，其他人也重重点头，表达了同样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