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惊天真相

    沐染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眼就瞥见雪音正在拧紧眉头看向自己，她一见到沐染终于醒过来，心中也长长的舒了口气，悬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她对沐染说道：

    “王妃你刚才吓死我了，我听见你不停地在叫快跑！快跑！额头上还出了好多汗水，你是不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沐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如雪音所说全是豆大的汗珠。她回忆起那个刚才做的噩梦还心有余悸。

    她梦见无极派被白夜珩攻破，师父他们在和他交战的过程中都受了重伤，落日弓也被他抢走了，整个无极派几乎和听香阁一样的遭遇，到处都是尸横遍野，血rou模糊的恐怖场面。

    沐染连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让恐惧的心稍微平复下来，她望向雪音开口道：

    “雪音你怎么来到这里了？难不成你也被他们抓来了？”

    “王妃我本来就是你的侍女啊，所以不存在抓不抓这一说。当时你让我去找弄玉，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去后山找你时却发现你不在了，听其他无极派弟子说你是被一个渊族男子带走了，我就下山四处寻你，然后听说渊族已经重现大陆，就急冲冲的赶到这里来，没想到渊族真的已经复活了！看来我们不久之后就能重现千年之前的荣光，好开心啊！”

    雪音说完还激动的拉起沐染的双手，笑得呲牙咧嘴很是兴奋和开心。

    “你说弄玉怎么找也找不到？”沐染蹙眉道，她想到弄玉孱弱的身子生怕她会出什么事。

    雪音点了点头，“是呀，我都快要把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踪迹，王妃你可不能怪我啊，我已经很尽力了。”

    沐染原本就很担忧无极派的心此刻又开始牵挂起弄玉，她不由得感到心力交瘁，眉头也蹙得更深了。

    雪音见沐染一副闷闷不乐似乎很忧愁的样子，心里很想要逗沐染开心，她极力的在脑海中搜刮，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连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对了王妃，有件事我都忘了跟你说。我刚才来这里的时候听见两个侍女一边扫地一边小声议论说殿下马上要再次迎娶你了，太好啦王妃你终于可以真真正正的嫁给殿下了！”

    说完雪音还向沐染鼓了鼓手掌，神情很是雀跃。她原本是想让沐染开心的，但是看见沐染在听完自己的话后面色更加难看起来，不由自主的嘀咕道：

    “莫非你还在想着凤祈言啊？”

    这句话一从雪音口中说出，就像利箭一样刺穿沐染的心脏。

    她何止是想念，简直是快发了疯入了魔。

    每日梦里祈言的身影都会一次次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会梦见他一遍又一遍的唤她“阿染”，他的声音轻柔低弦，仿佛就在耳边呢喃。

    她也老是会想起最后一次见祈言的情景。她永远忘不了他看向她时那陌生至极的眼神，那样的冷冽空洞没有丝毫感情，仿佛他们之间从始至终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她觉得很无法理解，直到现在想起来胸口也常常会隐隐作痛。

    她不相信，也无法相信祈言会这样对她。

    雪音望着沐染的神情，更加验证了心中的猜测，她随即说道：

    “王妃如果你真的还想着凤祈言的话，我劝你立马把他忘掉，因为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爱！”

    雪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很尖锐的嗓音说出的，把沐染吓了一跳，她对雪音突然用如此激烈的语气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感到很意外。

    “我没有想到凤祈言居然是那个该死的容烨神君！王妃他是和我们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若不是当年他公然对抗渊族，肆意屠杀众多无辜的渊族人，我们也不会全族皆灭，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根本就是个冷血至极的人！”

    “你说什么？！”

    沐染整个人彻底的愣在原地，她一把抓起雪音的手问道：“你说什么容烨神君？雪音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音努了努嘴，“我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后来在准备离开无极派的时候，偷偷瞥见了凤祈言和一个女子一同前来，我听见那个女子对众人说道他是容烨神君，当时还傻了眼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凤祈言的瞳孔是银色的，全神界只有容烨神君一人是这个颜色。”

    “所以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容烨神君没错！”雪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容烨神君……”沐染喃喃的念道，她还是无法接受雪音刚才说的事实，“雪音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王妃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说的都是真的！”雪音急得跺脚继续说道：“凤祈言就是容烨神君转世，那个当年杀了你父亲还背叛你的无耻小人！你和他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经过雪音这一番激烈的言语轰炸，沐染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裂开了，她还是无法相信雪音说的话，雪音见沐染仍然是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转世后就失忆了，但是王妃我不能看着你再次陷进去了，那个该死的容烨神君当年给你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这些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王妃你知道吗，当年我被殿下所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甘愿进渊族成为你的侍女。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绝望悲伤的气息，你每天都会独自流泪，看着窗外的桃花怔怔出神，我当时很不理解每次问你的时候你也总是缄口不言。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听人说你原是和容烨神君不顾族群禁制相爱，但是他根本就是利用你，还因此残忍的杀了你父亲！”

    雪音忿忿的说出口，眼神里也满是愤恨之色。

    沐染突然痛苦的摇摇头，为什么，为什么雪音方才说的话会让她的心忽然没有由来的一阵绞痛，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啊，可是她的心痛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容烨神君这个人实在是阴险狡诈，他不光欺骗你的感情，还间接通过利用你对渊族造成巨大的伤害！你父亲死后，渊族的实力大伤，所以才导致了云图之战后彻底灭亡，这样一个卑劣无耻的小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爱！”

    雪音说到这里时，双眼几乎要喷出熊熊烈火，望向沐染的眼神也更加锋利了。

    “雪音你不要再说了！”沐染忽然尖利的脱口而出，不知怎的雪音每说一个字她都感觉心像被别人用刀子狠狠的割了一刀一样，刺痛无比，好像坠入一片黑漆漆的沼泽里，周围是寒冷的无尽的夜。

    雪音见沐染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认为她依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大声说道：“王妃我今天给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认清那个该死的容烨神君的真面目，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假意和你在一起，背地里却和神界公主茹知有暧昧，你根本就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们就是想利用你除掉你父亲进而毁掉整个渊族！”

    “够了！你快住口！”沐染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去听雪音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快要被撕裂般，剧烈的刺痛蔓延全身。

    为何？为何雪音刚才的话会让她如此痛不欲生，明明她对这些事如此陌生，完全是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她却感觉自己仿佛曾经亲身经历过。

    雪音见沐染非常难受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挨近沐染的身侧，用手轻轻拍了拍沐染的肩膀，“王妃我给你说的这些话就是希望你认清楚容烨神君这个人，千万不要再被他骗了，你现在有殿下，殿下他一直都是真心爱你的，当年你们两个本来快要成亲的，可是就在成亲当日，该死的容烨神君居然率领神族人攻打进来，这件事情也一直都是殿下心中的遗憾，他为了弥补你马上又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王妃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我是不会和他成亲的。”沐染痛苦的摇了摇头，她的心直到现在都还始终牵挂着凤祈言一人，又如何容得下别人呢？

    她还是无法相信这就是当年的真相，无法相信雪音说的话都是事实，她想起祈言，想起她仿佛还在她耳畔一遍遍的唤她“阿染”，她心里就十分痛苦，那个永远说爱她，永远对她天真无邪笑的少年怎么会是利用她呢？她不相信，她也不能相信！

    “殿下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呢！”雪音突然生气的抬高嗓门激动的大声嚷道：“你知道吗当年殿下为了救你，牺牲自己全身的功力拼死将你送入轮回，而他却化为荒魂再也无法入轮回，他被迫成为盘云雉的刀灵，终日忍受被恶灵啃噬之痛，你知道那种痛苦有多痛吗？那是比地狱还要恐怖一千倍一万倍的痛苦！”

    “如果没有殿下，王妃你早就形魂俱散了，殿下对你是真的一片深情，我希望你好好珍惜他。”雪音一股脑的说完，说到白夜珩拼死送沐染入轮回的时候，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她忍不住揉了揉眼，声音也变得沙哑。

    “雪音你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沐染经过雪音一连串的说话，早已经心力交瘁身心俱疲了，她不想再听雪音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只想安静的一个人坐着。

    雪音看着沐染非常憔悴的模样，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痛苦，也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于是点了点头，对沐染说了一声：“那王妃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到处都充盈着桃花沁人的馨香，沐染在雪音走后盯着桌上的几株开得无比娇艳的桃花怔怔望得出神。

    她到底是谁？

    渊族王妃？亦或只是文沐染？

    她突然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强烈的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自己的前世又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有她和凤祈言，难道自己前世就已经和他结下了不解之缘吗？

    沐染这几日渐渐日益憔悴，她虽想极力摆脱雪音告诉她的事实，但是内心却又非常渴望知道她前世的一切，还有有关凤祈言的一切。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昆仑山上见到凤祈言时的场景。他对她的神情冷漠至极，完全就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待，直到现在每每想起他绝情的眼神，她的心还是会禁不住一阵抽痛。

    她好想立马去找凤祈言，向他了解事情真相，当面把这一切问清楚。

    “娘亲，你最近怎么老是皱眉头啊？”小灼歪着小脑袋，一只小手抵住下颚问沐染道。

    小灼的话打断了沐染的凝思，她望向那个粉嫩嫩的可爱小女孩，看着她那双不染尘世的眼，心里羡慕的想着要是自己也能如她这般无忧无虑多好。

    小灼见沐染仍然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心疼的说道：“我知道娘亲为什么一直不开心了，肯定是因为爹爹不让你出去的缘故，等爹爹回来了我一定要去跟他说，让他放你出去玩。”

    沐染看着小灼粉嘟嘟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如果她真的是她前世的女儿的话，她该怎么办？

    “小灼，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沐染想了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问出来。

    “娘亲你要问我什么呀？”小灼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长长的睫毛一翘一翘的煞是好看。

    沐染顿了顿虽然感到难为情但还是控制不住说道：“你真的是我生下来的？”

    “当然啦！我是娘亲的骨血化成的，当然是你生下来的啦！”小灼笑意盈盈的望着沐染，她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突然问起这个。

    沐染听罢一时怔怔的望着小灼，她瞅着小灼的眉眼，她眉宇间的确有几分和她相似，难道她真的是她和白夜珩的女儿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又该如何面对小灼？如何面对祈言？

    正在沐染心乱如麻的时候，白夜珩却冷不防地从屋外推门进来，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同样双眼红眸的渊族女子。

    白夜珩一眼就瞥见沐染呆呆的坐着床上，似乎想什么想得很出神，而她的脸色却看上去异常憔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圈也黑黑的，好像一副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白夜珩微微蹙眉，他走到沐染身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日益消瘦的脸颊，心疼的开口说：“想什么呢？你看你几日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沐染木然的看了白夜珩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望向白夜珩的眸子也是冷冰冰的，“我师父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对他们动手？”

    又是无极派！白夜珩刚刚还温和的眸子复尔冷凝下来，他说话的语气也骤然降低了好几个温度，“如果我说动手了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