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困这个城市
经过尸检任然判定程曦的死亡纯属意外，并无疑点，便停止了一切的调查。 她的尸体摆放在临时搭建的屋棚里，道士在那又吼又唱的，鞭炮，钱纸，蜡烛，丧服一切好像都有了。 ——不愧是一条龙服务，一应既全！ 程曦就在这屋棚上空盘旋了三天，程妈拖着悲痛过度而虚弱的身体，从医院出来，这几天她一直心疼的看着年迈的爸妈。他们的眼泪，仿佛就在这几天都快被流干了一样，看上去老了许多。 灵堂中来来往往的人，或熟悉，或陌生，有些程爸程妈的老朋友，远房亲戚，来去纷纷。 李立倒是忙进忙出的招呼来人，时不时的就躲一边去抽烟，见四下无人便打电话给那个叫晓霞的女人。 今天！ 就是传说中出殡入殓的日子了，清晨5点左右，远边的天际刚泛起花白，就来了几辆挂着白色纸花的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和程爸交谈了几句，就径直走进了放着程曦尸体的棚子里。 她的尸体被四个人抬着，上了一个满是尘土的小货车，他们把她安置在后面拉货的车厢中。其他的人也纷纷上后面的几个车。 “啪！~啪！~啪！~” 随着一串串鞭炮声和哀乐声，一行车缓缓地行驶上路了。 车开的并不快，程曦急急的跟了上去。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已经能自己控制漂浮的方向了，可她毕竟是新鬼啊，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以前听老人讲的故事，话说会有牛头马面来招魂。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她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心许是要将这世上的尸体，入土后才可以去下面报到，她生怕跟丢了，目光一直锁在车子上。 她是路痴要是跟丢了，没法去下面报到可怎么办。 心里想到这，她紧张的死死盯着放着自己尸体的那个小货车跟了过去。 大概过了一小时的时间，这时候天已经泛白了，一路上程曦迎风飘飘荡荡的跟着车，显得非常吃力，不过暗喜她似乎不像传说中的鬼混一样怕阳光。 车队驶进了殡仪馆，她看着尸体被送进了殡仪馆右侧的火葬堂，周遭的人纷纷向她告别，除了程爸程妈在一旁不时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其他人脸上没有半分伤痛的表情，——包括李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立捧着一个坛子出来，随手交给了身旁的一个男人，她认得这个就是刚抬她上车的其中一个人。 接着车子继续往更偏远的山区行驶了。 程曦眼巴巴的盯着车飘着继续跟上去，可车刚上高速路口的时候，程曦“嘭”的一下便被弹了回来，身体仿佛被烈火烁伤一样感觉到一阵的疼痛。 车上了高速路后加快了速度，眨眼间就已经驶出了好远，程曦心里急的跟热锅里的蚂蚁一样，硬着头皮，又撞了上去。 ——啊！~疼得她惊呼起来。 她绕到旁边又试了几次，疼的她撕心裂肺，好像整个身躯都要裂开一样。 “该死，怎么回事”程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整个人都懵了，难道是什么结界…… 先前的小车队早已没了踪迹。她飘到上空想看看车到底去了哪个方向，飘了很高很高，“啊！~……”她又被弹了回来。 程曦停下来不在挣扎，她垂下眼幕，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双脚，现在要怎么办！ 她茫然了…… 【儿时的听过一个传说：人死了后会有招魂小鬼带魂魄去阴间，过鬼门关，走黄泉路，路上还可以看到开的极其火红妖艳的彼岸花。走过这条长长的黄泉路，到了尽头便会有一条忘川河，奈何桥就在河上，桥头有一块大大的石头写上三生石，它记载了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穿过石头会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在哪里守候，她会递给每个经过的路人一碗孟婆汤，喝下去了人就会忘记一切，然后进入阴曹地府接受安排进入轮回。】 程曦小时候总觉得是大人故意编造鬼故事，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如今她却真正的变成了鬼魂。 那传说中的黄泉路、彼岸花、忘川河、三生石以及那个可以让人忘掉记忆的孟婆，他们都在哪？ 这个城市好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网罩起来一样，根本出不去，她可不想做传说中的孤魂野鬼。 清晨的城市飘散着一层薄薄的水气，街道上的小贩陆续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人群涌入这个城市街道上。 程曦因为被不知名的屏障烁伤，吃痛的在城市上空飘着，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的观察到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 谈不上高楼岭立，但也各外繁荣，带着泥泞的街道行人不少，各种商铺、地摊小贩从街头一路排到街尾，卖早餐的，拉三轮的在街道中此起彼伏吆喝生意。 她眼神悠悠的俯视着下方的城市，似乎在做简单的告别仪式，她现在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往家的地方飘去。 她在这座熟悉的城市上空飘悬了一阵，回到了她家中。一个六十平米的两居室，这是他们结婚后攒钱按揭的小窝。 买的二手房，装修还是原来主人的风格，除了房子换了主人其他都依旧保持原样。没办法谁让她俩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呢，有个窝已经很不错了。 屋子里这几天已经被打扫干净，地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摆放在客厅中间的茶几，被她掉下来砸坏后也扔掉了，显得有些空旷。 虽然天已见谅，可屋内的光线不怎么好，显得格外阴冷。 “嘭……吱……” 程曦听到头顶突如其来的怪声，只见正上方房顶的位置，随着一串奇怪的声音出现，一个大大的黝黑色旋涡，旋涡的中间泛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光芒，缓慢的沿着顺时针转动，很慢很慢。 自从她知道已经做了鬼魂后，就一直想要知道该去哪报到，她呆呆的看了会儿黝黑色旋涡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程曦慢慢的向旋涡飘去，然后将身体融入进旋涡之中，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吧，她该去报到了。她随着旋涡缓慢转动的方向，在那里面旋转了许久，才从中间飘了出去。 抬眼再看，已不再是她的屋子，四周湿气弥漫，显得静谧阴森，耳边鸣响着不知名的虫鸟哀叫，感觉仿佛置身鬼域之中！ 程曦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吧，这里仿佛被一团浑浊的雾气包围着，天地间一片暗红的血色分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 空气里夹杂着尸体腐烂的气息，远处还有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即便知道她也是鬼魂，也不免有些瑟瑟发抖，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