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规则之力

    寒河，千里冰封。

    男子问:“你为何居于此地？”

    女子答:“千里冰封，了无人烟。”

    ……

    “为什么救我？”

    “那你为什么救我？”“当时我的确昏过去了，却还能感知外界发生之事。”

    “其实你不必这样。但是，多谢！”秦音无言良久，才道。

    “其实你不必这样。但是，你若要谢，那就为我做一件事。”

    杨澜笑道，她笑得很好看，婉约如麝兰。

    “不知何事？我能否办到？”秦音追问道。

    杨澜皱皱眉头，很是生气，踢踢泡在冰水中的脚丫子。道:“哎呀！你这人真无趣，说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那么生疏？我欠你的呀？”

    秦音摸了摸鼻子，这等人事，他却是未曾遇到过，比在玉春楼的男女之事复杂多了，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杨澜又道。

    秦音学会不接话了，他有经验了。

    “其实，我挺讨厌这件青衣的，真的很讨厌。”杨澜提起青衣，青衣在冰水中浸泡，却并不会打湿，这就是修士洗衫都会有的特性，绝对的清洁，干净，一尘不染。

    然后，就看到青衣从她肩头花落，一句胴体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秦音心念顿时如惊雷划过，懵了。

    杨澜转身，看着秦音呆若木鸡的样子，轻笑，道:“好看么？”

    “为何？”秦音转过头，不是为了礼节，修士之间，早已不惧世俗小节，当然也不会刻意地去违背什么。

    而是，这个女子自己看不透，唯有回避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应对。

    突然，两人警觉，空气凝滞，天欲倾！

    无形的压迫袭来，秦音看向天空，那里一人从天而降，一掌随之而来。

    这一掌，来自规则，他接不住！

    掌印透过秦音的手掌印在他的胸前，顿时五脏俱裂，残破的内脏碎片混杂在血液中喷出，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开寒河冰面，落在寒河中。

    “你太令我失望了！”

    女子立在高空居高临下，俯视杨澜，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杨澜此时慢条斯理地捡起青衣披在身上，然后抬头，怡然不惧。

    “你应该对我绝望，就像他当年对你绝望！”杨澜声音更冷，情绪中却有着颤音。

    天空中女子太过遥远，看不清表情，可是寒河被秦音砸开的大口子却冒起白烟，迅速被冰封。

    杨澜看着冰面没了缺口，双脚不由向前一步。这一步，却令天地间的冰寒更重了几分。

    “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

    女子虽然愤怒，声音却依旧没有情绪，只是话语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杨澜冷笑:“不是吗？成仙就真的那么重要？为了成仙，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你可以不要他，那为什么不可以不要我？这样你不是更加了无牵挂？仙，不就是断绝情欲的吗？”

    杨澜说完，又往寒河冰下偷偷看了一眼，不过依旧没有逃过天上女子的双眼。

    “情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这个男人，这是你第一次敢直接面对我。这个男人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你以为我不会这么做？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前辈的尊严，这不是第一次！”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他不就是被你鄙弃，被你亲手杀死的么？为什么不连同我一起杀了？”杨澜大声讽刺道，妄图激起女子的愤怒，可是却注定无功。

    “随我回去，这一次，我依旧可以原谅你。”

    杨澜冷笑，摇摇头:“除非我死！”

    女子终于怒了:“好！那我就成全你，你们一起死！”

    寒河下，秦音被慑起，飞向高空，被女子虚握住。

    从下往上看，秦音似乎没了知觉，可是就在女子伸出另一只手抓起杨澜之时，通过相同寒属气息隐藏在冰寒之中的月寒剑偷偷升入云层之上，移山海之力全力接引真阳烈火精粹，渡于剑身，狠狠坠下，就落在女子头顶。

    女子在月寒剑落下之时便已发觉，只是她是仙人，岂会在乎这微弱之力的威胁？

    然而当月寒落至头顶之时，焚尽一切的烈阳精粹终于让她明白这坠天一击的不可小觑，真阳精粹熔化了她的双肩衣衫以及衣袖，堂堂仙人上身半裸，衣不蔽体，连真容都露了出来。真心的是玉脂凝泉，白雪冰肌，宛如雪仙。

    杨澜很是得意，秦音这一剑落下，她比他更加得意，即使这一剑不是她的。

    女子连忙抹过一层淡淡青光，顿时什么也看不见，待青光过后，女子再度出现，却是换了一身衣衫。不过，如此狼狈的事情被她人看见，自是让她更加动了杀心。

    “你该死！赐你碎尸万段！”

    女子咬牙切齿道，冰寒的气息被释放，却单独约束成一束，向着秦音袭来，冰寒的力量立即让秦音四肢被冻住，全身被封在寒冰之中。冰块越来越冰寒，开始产生裂缝，她是要将秦音生生地冻成冰块，裂成冰渣，以此碎尸万段，果真狠毒至极。

    然而，杨澜不会见死不救，落在冰上黯淡无光的月寒灵性大失，可是不失锋利。杨澜捡起想要劈开冻冰将秦音释放，自己却陡然也被冻住。

    “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在我手中的，这样你以后才不会肆无忌惮，无所畏惧，才会学会顺从。”

    寒冰裂痕越来越多，很快就要随着裂痕完全撕裂整块寒冰，包括寒冰中的人。可是在裂痕就要延伸到秦音那里时，却从里到外突然出现数条裂痕，秦音从寒冰中蹦出，虚无之剑切过杨澜身上寒冰。

    “你没事吧？”杨澜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

    “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和人浓情密切，真是愚蠢。”

    女子冷笑道。

    一道规则之掌凝成，落下。

    “拂云手！”

    拂云手，雾罗宗镇宗秘术，不是神通，不是招式手段，而是规则的使用。

    之前不知，所以以为鸡肋。其实不然，若不是女子之前一掌让秦音体会了规则，明白相似之处，恐怕也不能明悟。

    雾罗宗镇宗的道法怎么会那么肤浅，仅仅是幻术？

    虚实之间随心所欲轮转，便是超越了虚实境，巧妙运用了规则，成就规则之掌。西皇果真是惊才绝艳，将仙人的力量通过道法来运用，如此只要明悟妙处，即使是道之四境依旧可以打出规则之掌。

    然而，也仅仅到此为止，再怎样高层次的力量也要分谁来使用，一个小孩懂了用枪，可是他的抢却是玩具枪，空有其形，而无多少其意。只是一丝规则之力，与完整的规则之力相接触，无疑是蚍蜉撼树。

    所以，秦音再一次被打入寒河下面。

    女子凝重地看着冰面的大窟窿，她确定刚才没有感应错误，那的确就是规则之掌，十分玄妙。能够将规则引入道法之中，这个人太强了，难道是这个小子背后有人？不太像啊？！！！

    女子满是疑问踌躇之际，秦音已是通过寒河底遁出好远，幸亏女子没有真的下死手，而且拂云手消去一部分规则之力，直接承接在秦音身上的也就不足以致命。更何况，秦音身上有一物，可以吊住了秦音的生机，那就是杨澜在他之前受伤时给他使用的“青果”！

    杨澜眼睁睁地看着秦音承受住了女子的一掌，然后迅速逃遁，惊喜莫名。女子则是眼睁睁地目送秦音逃走，再未动手，原因亦是不知。

    百里外，秦音掏出口中含着的青果，体内顿时一阵翻滚，许多内脏碎块混着血液喷出，终是将青果压制的隐伤全部释放出来。

    青果可以压制伤势，可以修炼，却绝对不可以疗伤，所以要想复原，还是需要使伤势暴露出来。

    该死，几乎每次打斗都要受很重的伤，每次面对的敌人都是强出自己太多，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被动挨打。

    强行忍受伤势，服用了疗伤圣药，然后就往榕城外，西皇之女羲还在那里。受西皇“拂云手”之恩，使他提前明悟了规则的根本，更是拥有了一丝规则之力，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机缘。

    到了榕城外，伤势已经好了几分。降下的时候，远处村口却是有两位故人，不过都不值得太过在意，正是李兴手下的楚氏兄妹二人。

    “哥，你看那人是不是秦道友？”

    “秦道友？哪个秦道友？秦……你是说……？”

    “就是他……”

    就在兄妹两人谈话之际，秦音已是失去了踪影。

    “你们二人在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二人耳边。

    “我们……”二人艰难而恐惧地转过头，只见二人找寻的那人出现在身后，俱是惊吓莫名。

    片刻后，秦音遣走二人，陷入沉思。

    二人来此，只是因为村里出现一件事，与西皇之女羲有关。

    西皇之女羲天赋卓绝，生而生死境，可以擒龙伏虎，力量惊人，难免不被有心人发现。于是，有一日，云游而来的一个佛国弟子发现了她的惊人之处，所以，问明羲的情况，就将她带走了，说如果他回来了，可去佛祖灵州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