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百鬼夜行
“这就是百鬼夜行啊。”藤原纪在鬼怪的队伍里飞着。 红的，绿的，诡异的冥火指引着道路，通往百鬼们聚集的地方。 此时，人间之里不像是人住的居所，反倒像阴间的鬼门关，森森的鬼气缭绕在街巷中，偶尔能够听到远处飘渺的铃铛声，夜幕中这荒诞离奇的一幕正在悄然上演。 藤原纪慧音老师他们三人满脑子都是宴会，无视了这灵异的主题，欢笑着向人间之里最中央的广场走去，龙神雕像也在广场那。 那个雕像是龙神最后一次出现，也就是博丽大结界张开之后才建立的。因为妖怪贤者以自身的存在作为赌注，像龙神起誓保证幻想乡永远的和平，这才让幻想乡安定下来。 后来因为龙神的庇佑，幻想乡内一直风调雨顺，人类便在村庄中心树立了祭祀用的龙神石像，每天都有人进行拜祭。 似乎是河童偷偷加的黑科技，或者雕像本身吸收了庞大的信仰产生变化，那个雕像变得异常灵验，平时眼睛会显示颜色，根据这些颜色能够预测当天的天气。 而且每当发生异变的时候，龙神的眼睛变成红色，通常就预示着妖怪们要发动异变了，人们会想办法寻求博丽巫女或者寺子屋的帮助，偶尔藤原妹红也会帮助他们。 而现在，这只龙神红色的瞳孔在夜里极为明显，本来应该作为帮助者的慧音老师却在这里开起了小差。 宽阔的广场上，平时人们举办祭典的场所成了妖怪们的游乐场，提着烛灯的青行灯妖怪在队伍中缓缓的游荡，从旁边路过的是轱辘首，也是飞头蛮的一种。 远处，藤原纪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少女，准备过去搭讪，不过妖梦却告诉他那是名为二口女的妖怪，会将偷来的食物从脖子后的嘴吞进去，连带着发丝咀嚼着咽下，感觉有些恐怖。 三人继续游荡，慧音老师给藤原纪一一介绍那些妖怪的名字，他见到了不少的妖怪。 头发变成蛇蜕的女子，烟雾中的人面怪，一团膻气的半人半兽的妖雾…… 这一幕幕奇怪的场景他都完整的看完了，有些不适的转着脑袋冥思，但皱着眉头的动作只有几秒，他就高兴的完全接受了，路过时甚至还能绕着妖怪们飞一圈，好奇地打量着她们的外貌。 砰—— 藤原纪撞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 被藤原纪撞到之后，娇弱的女子怀里掉出一大堆奇怪的粉底盒。 “啊，抱歉。”藤原纪立即道歉。 “你没事吧。” 女子关心的弯下腰，伸出纤滑的手想要扶起藤原纪。 变成飞头蛮之后还是有些不方便，滚到地上的他仰望着这位漂亮的女子，她的脸很小巧，皮肤很好，透着莹莹的光泽。 女子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特征，就连衣着也是十分漂亮，看起来是个正常的人类，藤原纪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小的心动。 同行的慧音老师突然插话：“这是一种嫉妒的妖怪，名为面粉婆，欺骗人类女子使用自己的美白的粉底胭脂，然而只要对方一用，女子的脸就会完全脱落，而妖怪就将这张令人嫉妒的面孔戴在自己脸上，这对那些天**美的女子来说，是最大的克星。“ “你懂得很多啊。“美貌的女子蹙起眉头，不悦的看着慧音老师，即使是这个表情，还是充满了美感。 如果那张脸不是真的，面具下的真容又是怎样？ 变成飞头蛮之后，藤原纪作死的本领也强了很多。慧音老师解释完面粉婆之后，藤原纪撞开了面粉婆的面具。 结果就是他们三人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那个妖怪女子很恼怒，但没用做出伤人的举动，捡起了胭脂直接离开了。 妖梦她们胃里不断翻滚的同时也有些愧疚，毕竟是他们失礼在先，把别人气走也说不过去。不过她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沉浸在宴会的喜乐中。 仅是在队伍后面逛了一圈，藤原纪就对幻想乡妖怪的存在有了大概的认识，知道了常见的座敷童子、鵺、山老、青坊主等等几乎三十多种妖怪，他们每一个都是奇形怪状，有的能将头发变长，有的身子都是骨头、或者根本没有脸，怪异特征不一而足。 这次百鬼夜行就像为藤原纪开图鉴一样，不过里面游荡的妖怪们也让他明白，幻想乡的确是妖怪的乐园，而不是人类的。 众多的妖怪还在广场上游行，时不时停下来，在地上摆出奇怪的摊贩。 三个人在夜市里闲逛着，但是什么都没买。 这些鬼怪卖的东西都太奇葩了，上面放的有沾血的骨头，断齿的梳子，甚至之前见到过的穿着红色衣服的丑时之女，她们的钉子这里都有卖，如果要对谁下咒的话，这种钉子是最好的东西，只要施法时小心不要被撞破就好了，不然反噬的效果会让你尝到苦果的。 当然，这么多妖怪，也不单只是这种地上卖东西的摊贩，也有那种在角落开着卤煮的小摊，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藤原纪倒是想吃一点东西，不过却被慧音老师拉回来：“别去，要是知道里面煮的东西，你会受不了的。” 好吧，看起来不是正常人吃的东西。 随着地点越来越接近祭典的广场，整个游行的队伍渐渐停下来，妖怪们带着的东西大都杂乱无章的放在他们各自停留的位置的前方，虽然有的混着，但是如果乱拿的话，就等着被那些咒怨恐惧化身的妖怪缠身吧。 潮水般的队伍当然也有纯粹的亡灵化作的怨鬼，这种就是妖梦应该管的了，但她现在已经完全和那群亡灵打成了一片，偶尔还抓几只小妖怪过来，倒几杯酒逼着他们喝下去。 百鬼夜行也没那么恐怖。 藤原纪混迹在几个小妖精里面，这些妖精只是自然万物存在的灵所化，所以并不像那些怨鬼一样具有威胁性，因为没有身体，藤原纪就脑袋飞着埋进碗里喝酒。 几只妖精觉得很好玩，也跟着这么做，整个脑袋都淹在碗里，翅膀耷拉着，生死不知。 嘛，那些妖精只是看起来不知生死，不过她们可是不会死的，即使被杀了，自然精气也会再化身出来，只要这些东西的概念都还存在，她们就不会消亡。 就像那只冬天的妖精蕾蒂·霍瓦特洛克，因为春雪异变延长了寿命，在幽幽子大人面前出现过，但是在异变解决后就消失了，幽幽子大人惦记她这个大型冰糕很久了，估计只有在下一个冬天看有没有机会碰到，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灌醉了几个妖精，藤原纪丝没有丝毫自豪感，和笨蛋的妖精比智商，赢了值得骄傲吗？反正输了就值得分分钟切腹自尽。 没人和他喝得尽兴，藤原纪正处于兴头上，迷迷糊糊的在队伍里乱窜。 不知道什么时候，藤原纪撞到了一个不认识的矮小妖怪，她的头上有两只角，绑着白色的绷带，藤原纪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那金发上的红色蝴蝶结。 沉浸在宴会的兴致中的藤原纪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面目，就被那个妖怪从酒壶里倒了一碗酒灌进嘴里，随后妖怪就不见了。 即使失去了肠胃，但在那个奇怪的酒的作用下，藤原纪很快变得迷迷糊糊，意识混乱起来，撒疯的在妖怪群里窜来窜去，比那群妖怪还像妖怪。 这时候宴会的这些妖怪与人类倒是无异。 如果要问人间和阴间有什么区别，藤原纪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同，人有人的生活，亡灵有亡灵的生活，妖怪也是活的，就像豺狼虎豹，有其存在的依托。传说中的山野精怪虽然来得毫无根据，但从无形到有形之后，也是有正常思辨与喜好，也不单只是怨恨的怪物。 然而，很多妖怪的诞生并非自然的山野精怪，而是人祸酿成，因为遭遇抛弃，谋杀等等的阴谋诞生的妖怪，她们游荡于山野，长年累月的怨恨着，遇到值得憎恨的人类生灵就仇视的报复，这也算是冤冤相报，人类也只是吃着自己曾经种下的恶果而已。 不过这个恶果一直延续到子孙后代，代价就有些沉重了。 迷迷糊糊的藤原纪就在这些妖怪里面被挤来挤去，像个皮球一样推搡着，头晕目眩的辨不清方向，虽然精神上有那种极为想吐的感觉，可是，rou体上他根本没办法做到这种生理反应——是精神上被麻醉了么，刚刚那碗酒有些不同啊。 意识不清的藤原纪碰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体，清淡的香气传入鼻中，对方转过头来，“啊哈，藤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