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法外开恩孙祖寿出狱
上篇章书说道，孙祖寿被拘留所拘留，已经有五天，他家三个傻子断炊，他的傻媳妇母性本能和生存的本性所至，傻媳妇带着两个傻孩子去找福兴庄治保主任，治保主任没有办法又带着三个傻子去找公社公安员，公社公安员看着三个傻子趄在他的办公室里束手无策，可办公室走溜儿。 这治保主任本来和孙祖寿就是当家子兄弟，心里早有同情之心，可苦于官身子由不了自己，只能心里干着急。忽然看到，公安员为这事也着起了急，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自报奋勇和公安员搭讪去动员孙祖寿坦白交代偷钱的罪行，如果孙祖寿坦白喽，然后就把孙祖寿释放喽，自然就解决了眼目前三个傻子的吃饭问题和公安员的窘境。 公安员说，虽然这样解决了三个傻子的吃饭问题，但是怎么向福兴庄广大社员交代呢？治保主任又附耳向公安员说了几句话，公安员就转忧为喜，：“言道：“这样也好，一举多得。” 这治保主任附耳向公安员说了什么话呢？治保主任说：“这三个傻子的目前情况您也看到了，真是个烫手的山药，孙祖寿好解决，三个傻子没法解决，要想都能解决，就得这么这么办，孙祖寿担心的是他被判刑家里的三傻子没法办，假如我保证他不被判刑，我再动员他交代问题，他打消了顾虑，他就能交代问题了，而他偷的钱呢，也不能让他白偷喽！他不是在工厂上班吗？和工厂协商，每月扣他的工资，他不是就偷了一百四十五块钱吗？匀他两年给他扣清喽，这样目前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公安员一想，这样处理虽然不符合法理，但也不违反法理，又合乎情理。真是一条脚踏实地解决问题的好的办法。 如此就点头同意了。 然后治保主任和公安员就一同动员三个傻子回家，三个傻子不回家，公安员就承诺假如你们今天回家了，明天我就把孙祖寿给放喽，如此三个傻子就回家了。 这天，天气已晚，第二天，治保主任在公社公安员那里开了介绍信，就去县拘留所动员孙祖寿坦白交代他偷钱的罪行。 孙祖寿见到了治保主任，就如同见到了亲娘，哭着说：“哥哥呀！是你把我带到公社去的，去了就没让我回去，又把我送到这里来了，咱可是一个孙字没掰开呀！如果我就是一个光棍汉，也就罢了，我家里不是还有三个傻子吗？他们都等着我给他们买吃食哪！哥哥呀，你可得救救我呀！”说完嚎啕大哭，扑腾就跪在了治保主任面前。 治保主任言道：“起来，起来！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今天就是救你来了。” “您真救我来啦？” “这还能有假吗？” “您这就放我出去？” “可以出去，你必须得履行个手续。” “什么手续呀？” “你必须得承认了你偷了大队信贷室的钱。” “哎呦喂！我要是承认我不早就承认了吗？还用现在？承认了我不就得被判刑吗？我被判了刑进去了，还是那句话，我家里那三个傻子怎么办呢？” “这个吗好办。” “怎么着？好办！您给养活着我家里那三个傻子？” “不是我养活着，还是你养活着。” “我养活着？哥哥，我没听说过，进了监狱还能挣工资的？” “不是进了监狱还能挣工资，是这样，我和公安员说好了，你只要承认了信贷室的钱是你拿的，我保证你不被判刑。” “公安员干嘛？” “当然不说出个所以然公安员不干！” “他要什么所以然啊？” “要什么所以然？你就得承认了你偷了钱！只要你承认了你偷了钱，就能把你放出去，把你放出去了，你不是还能上班吗？你上班了拿你的工资还你偷了的钱哪!” “那我就不吃饭啦？” “还钱分怎么还法，如果一下子把工资都给你扣了，你就没法吃饭了，如果每个月少扣你点儿，扣得时间长点，影响不了你吃饭。” “你不是就偷一百四十五块钱吗？假如每月扣你六块钱，这点儿钱两年就扣完啦。” “莫成这偷钱的事情您就一口咬定在我身上啦？” “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偷的？，你小子是什么变的我还不知道？说句掏心屋子的话吧，是不是你偷的？” 孙祖寿“唉”了一声，不置可否。 治保主任说：“兄弟我可也只能帮到你如此地步了，你要是今天承认喽，咱明天就能够出去，你要是死乞白赖不承认，我也就没辙了。” 孙祖寿想来想去，又言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兄弟。我蒙别人，我也不能蒙你呀！” “好吧，我就信你一回。” 如此，治保主任向公安员做了汇报，公安员立刻向派出所作了汇报，派出所到拘留所提审孙祖寿，孙祖寿对于偷福兴庄信贷室钱一案，供认不讳。这样，孙祖寿偷福兴庄信贷室钱一案就很快落实了，孙祖寿签字画押。 公安员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公安员打通了孙祖寿所在工厂的电话，知会了对于孙祖寿的处理意见，又知会了每月从工资里扣他六块钱，这预先计划的都一一落实了，就把孙祖寿从拘留所押解了放出来。先前不是说承认了偷钱就放了吗？现在为什么没放？原来还差一道程序。 公安员把孙祖寿押解到福兴庄大队部。福兴庄大队部早已人山人海，福兴庄大队部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北首中间是个大戏台，这个戏台，一是**时宣传***思想演节目用的，二是批判地富反坏右和走资派用的。这次把孙祖寿押解到这里，是让他坦白他偷钱的这个罪过，也在这个戏台上了。 孙祖寿被押解上了戏台，公社公安员宣布了孙祖寿的犯罪事实，然后就是孙祖寿向广大社员检讨承认错误，再后来就是公安员宣布对孙祖寿的处理意见。社员向来是墙头草，领导说什么社员就呼应什么，再说孙祖寿也确实可怜。然后就散会了，孙祖寿就恢复了自由回家了。 这个孙祖寿好时气，偷了自行车偷了钱没被判刑，上台检讨了几句就被放回来了，这样的结果是大大出乎广大社员的意料之外，这也只有改革开放了才能这样。这岂不是好时气吗？说什么好时气呀？不就是治保主任是他的堂叔伯哥哥吗，中国自古有句话，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朝里有人了，大事可化小小事可化了呀。 改革开放了，谁都奔钱看，有有真能耐的真本事的，真发了；有没能耐的没本事的，想斜门歪道，走火入魔，经济上显赫一时，然后就是锒铛入狱，孙祖寿就是属于后一种，不过他粘了三个傻子的光，国家法外开恩，把他释放了。 改革开放后这福兴庄可有几个红极一时的哪！ 其中有一个1969年修响潭水库时被水库工程处抽调上来当技术员的小伙子叫胡子余，这胡子余在修水库时干什么活呢？就是民工垒墙时他给挂挂线，打混凝土收工时给量量方。三年水库修完，民工各回个的单位——生产队，胡子余被留在了公社当管水员。其他公社的管水员都先后被转正成了正式职工，唯有这胡子余没有被转正。后来，生产队解体了，社员再不用水库的水浇地了，胡子余也就失业回家了，这胡子失业了，也得找个养家糊口的营生啊，他能干什么呢？就想了修水库时他学过的一点搞建筑挂线的知识，就搞起了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