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在线阅读 - 第一0三章 贪婪的阶级敌人

第一0三章 贪婪的阶级敌人

    又要开新的......了,因为政工组又有了新战果,原来一个死不交待罪行的......在......的凛冽攻势下终于驯服了。

    这个老......罪恶太大了,据传,解放前活埋过......,可他就是不交待,因为......明白,交待了这个就是死罪,这回政工组下了决心,把......大柁上,此时,老......已经有六十多了,长着一身干棒骨头,......没多长时间,他受不了,把全部都吐噜了。

    这个老......姓陈,他们的祖先也是随皇上过来的,祖先曾跑马占地,占有土地几百亩,后来哥门多分家,越分越少,到民国时,这陈姓......手上还剩几十亩地了,他对这几十亩地更加珍惜了,他为人刻薄,待人处事吝啬,他想雇个长工谈了几个都没谈妥,没谈妥的原因就是老想一年少给人家几斗“棒子豆”,一天,他上南口赶集,集上碰到一个老花子,老花子岁数不大,三十左右,蓬头垢面,看着身体满结实,他上去搭钩:“,小伙子,干什么不好,干吗非得要饭?”

    那要饭的老花子说:“我不要饭干吗去呀?”

    “你跟我去,我管你吃管你喝,一年还能给你四石棒子。”

    雇本地人最低是八石棒子,他想少花四石棒子跟这个叫花子搭钩了起来,这老花子,这么年轻力壮却沿街要饭,自是着人不待见,往往是叫了半天大爷大妈,人家出来一看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子就扭头回了去,就是给他一碗半碗馊茶剩饭,也要睖眼溜鬓,挖苦损他几句,要饭花子本来早不想要饭了,可他不要饭肚子饿得慌,忍气吞声还得要饭,今天听这个人说能整日管它吃喝,还能一年给他四石棒子豆儿,动了心,言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在这里谢谢您了。”遂后就给他磕了一个头,这陈老阶级敌人就把他领回了家。

    领回了家,让他洗了个澡,给他找了一些自己不穿了的旧衣服换上了,吃了两顿饱饭,给他安排了活儿,就在陈家干了下去,这叫花子是秋天来的,过了一冬又过了一个年,春种夏耪,眼看就到了夏天,这一年六月数伏,热得人没处躲没处藏,坐在树阴凉下摇着小扇子混身还像小泉眼一样不住的往外流汗,掌柜的可以摇小扇子,可抗长活的不能摇小扇子啊!还得钻棒筒子去锄地。

    话说啊,这个叫花子是口外人,没经过这么热的天,这一天,中暑了,心跳加剧口吐白沫,躺在了地里,一块儿干活儿的回家告诉掌柜,掌柜的拿了两根杠子,拿了两条绳子,把两根杠子用绳子一连,打了个“软包儿”把干活儿的叫花子抬了回来。把人抬回来后放在凉快屋子,又找了个先生开了方子抓了草药,熬灌汤药,可这个叫花子,牙根紧咬,汤药一点也灌不下去,这陈老阶级敌人慌了神儿,想到,“这要死在我家里这还了得!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说是我害死的,说是我累死的,都未可知啊!再说,死在我这里,万一人的主家知道了,跟我要人,这可是个捣不清的乱背不完的姓啊!”他琢磨良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趁着他还没死,把他弄走吧。”于是,他把他们家的骡子从圏里拉了出来,把这个人横担在骡子脊背上,趁天黑就驮出了家门,掌柜的把他驮出了家,那叫花子也感觉了出来,央告掌柜说:“我还没死哪!把我放下吧!我还没死哪!把我放下吧!”

    那个往出抬病人的陈老......,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可那叫花子一声声的哀求声,让过路的人听到了,一传俩俩穿仨越传越邪乎,传到最后,就说这陈......把这叫花子驮出去给活埋了。据他说,他并没埋他,他为了推脱则任,只把他驮了出去放在了老远高飞的大道边,让他自消自灭,命大他就活,命小他就死。甭管他是怎么处理的,反正政工组得到的口供是他活埋了人。这样罪大恶极的.......,怎能不......他哪?怎能不......他哪?于是......他的时候,我们这些新老......又......。

    我们还给另一个人......,那也是个......子,老......,虽是老......,但又揭发出了他新的......言行,他新的......言行是什么哪?他跟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凤凰没毛不如鸡,老虎下山被犬欺,有着一日毛长齐,凤凰还是凤凰鸡还是鸡。”这句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话,什么言论。

    实际这句话不是他发明的,他是个斗大的字不认得半升的老庄户人,他没有这么大的才学,这句话,是解放前在这个地区负责给前线酬粮酬款***的县长,***解放昌平的第一天,第一个踏进昌平县城的人说的话。解放后,由于他在这个地区工作多年,对这个地区熟悉了解,上级又任命他在这个地区当了县长,一九五一年底至一九五二年十月的三反五反运动,反到了他,说他是大贪污犯,大会儿批,小会儿斗。这个县长,抗战初期就参加了革命工作,可如今哪,上台**他的,都刚上几天班儿啊?都是一些年轻的小孩毛子,自己舍身冒死时,他(她)们还穿连襌裤哪,往日向他毕恭毕敬请示工作,可今日却指鼻子瞪眼亵渎他,但大势所趋又无可奈何,由不得发出了一句无奈的话:“凤凰没毛不如鸡,老虎下山被犬欺,有着一日毛长齐,凤凰还是凤凰鸡还是鸡。”这句话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不接受人民的批判,说明了他还想东山再起,人民对他批判得更加激烈和严历了,他支撑不住了,跳井自杀了。

    以上说的那个老富农分子......的祖先,也是山西洪洞县迁徙来的,熬更守夜折腾多少辈子折腾出了一片田产,到了清朝初年,让征战有功的旗人跑马占地,给占去了。后来他们的祖先无奈又另起炉灶折腾了起来。他们的祖先过日子非常抠门,临到他执掌了家业的时候,地有几十亩了,他继承了他祖先抠门的衣钵,抠得比他的祖宗有过之而不及了。

    他每年吃不了的粮食都三分利放出去,春天借一石,完秋还一石三斗,而且他往出借粮食时用一个斗,往回收粮食又用一个斗,自然往出借时使小斗,那个小斗也就盛九升粮食,往回收粮食时用大斗,那个大斗却要盛十一升粮食,里外里放出去一石粮食他就能收回一石五斗粮食。

    他平时雇着一个长工,每年关了场门没了活儿,他就让这个长工赶着牲口上山割柴,割回了柴,让他第二天赶着牲口驮着柴火上阳坊集上去卖。他先是跟着卖了几次,知道了柴的行市和每天割柴的份量,以后他就不去了,按着以往的行市每天在家收钱。每天虽然那个长工卖柴回来都没少给他钱,但他对长工还不放心,他不放心什么哪?他担心那个长工卖柴回来骑他那个毛驴,南桃花离阳坊有三十里,每次去时驴驮着柴,长工自是赶着驴走,回来哪,有时就骑上一阵儿,两阵儿。可这个富农哪,他跟着卖柴火时,回来的路上,他却一次也舍不得骑他那个毛驴,一直走三十里。

    他是这样爱惜他那个毛驴,于是乎,每次刹上柴火驮子,把长工送出门时,他都嘱附长工:“驴走三十里地,驮二百斤柴火就够累的了,回来时千万不要骑他了,让他歇一歇吧!”

    可那个长工,不听他的话,只要是老富农没跟着,免不了就骑上一阵儿两阵儿。每天长工从阳坊卖柴回来,向老富农交了钱,老富农就问长工:“今天骑没骑毛驴呀?”因为老富农有言在先,不让他骑毛驴,他就回答:“没骑啊。”哪次问哪次长工都说没骑,老富农对长工说的话半信半疑,心里想:“难道他真那么听我的话?”我得对他说的话考证一下。于是卖柴的长工前脚儿走了,他后脚儿就跟上了,到了阳坊,卖柴的长工卸了驮,等着买主,那老富农远处哨着,看那长工把柴卖了,往回走了,他老远高飞跟后边盯着,看那长工这一道儿到底骑不骑驴。

    刚从阳坊走出不远,就看那长工骈腿骑上了毛驴,老富农本想上前质问长工:“你不是说在道上不骑毛驴吗?你为什么现在骑了?”可转念又一想,人家说,以前没骑,并没说这此没骑啊?于是耐着兴子,看他在路上究竟骑几次,回去再跟他算账。

    那长工骑了一会儿,他还真记着那老富农说的话怕累着毛驴,下了毛驴,自己在道上走了一会儿,走了一会儿,又骑上了,骑了一会儿,下了毛驴,又走了一会儿,如此这般,在道上总共骑了四回毛驴,骑了这四回毛驴,老富农都瞅见了,记在心里了,就等着回家跟长工算账哪。

    离家还有五六里地,老富农抄了小路,走了满头大汗先到了家,老富农前脚儿刚到家,卖柴的长工后脚也到家了,长工交了柴禾钱,老富农问长工:“今天骑驴没骑驴啊?”长工言道:“您不告诉我了吗?不让我骑吗?我哪能骑啊?”那老富农并没发怒,嘿嘿一笑言道:“你真会说瞎话,你天天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告诉你,你不但天天骑驴了,你骑了几鞍儿我都知道,你今天是不是骑了四鞍啊?”

    老富农的一句话问得长工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无话可说。老富农等了半晌言道:“年轻人!不要说瞎话!我告诉你,你蹶多高,蹦多远儿,你蹶什么尾巴,拉什么粪儿,我没有不知道的?你还想蒙我哪?我告诉你,想蒙我,你是小冬瓜,毛儿还嫩了点儿!”

    长工听完老富农的训斥惺惺而退。

    第二天,长工又去山里割柴,第三天又去阳坊卖柴,刹上了驮子,老富农又跟长工说:“我不是非得不让你骑驴,我是说,你实在累了,你少骑几鞍,不要骑四鞍啦!”

    那长工听了老富农的话,并没顶撞,唯唯诺诺走了。

    那长工又去山里割柴,第二天又去卖柴,卖柴回来,交了柴钱,老富农照样问那长工:“跟我说实话,今天骑没骑驴,骑了几鞍?”长工言:“回掌柜话,只骑了一鞍。”老富农心里想道,“这还差不多,有进步。”但是他还不放心,想验证一下,问一问同去卖柴的人。遂找到同去卖柴的人言道:“我们家那个做活的,今天卖柴回来骑没骑驴啊?”

    那个人言道:“骑了。”

    老富农说:“骑几鞍呀?”

    那个人回道:“只骑了一鞍。”老富农想,“这还差不多。”又道:“他从哪儿骑的?跟哪儿下的?”那人答道:“他一出阳坊集就骑上了,到您家门口才下毛驴。”老富农听到这话,气得脸色煞白,说不上话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这个王八蛋cao的!我拿他真没辙,真是我有政策,他有对策啊!三十里的路途!他骑了三十里!他没让我的毛驴歇一会儿嗷!你他妈的心是铁打的?”

    这个老富农分子过日子能算计,使唤人抠门,是出了名的,临解放时攒了四五十亩地,土改时分出去一部份,心里很不痛快,到了一九五六年,土地全部都入社了,他要吃饭,就得去社里劳动,心里更不痛快了,而使他更不通快的是,以前他是申斥别人,可现在到社里劳动,他是受别人申斥。

    那跳井......的老县长说的话,村里人除了小孩子,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可是没有人有老县长那样的感受,别人不会说这句话,就是说了,人家也是拿它当个故事来说。

    这个......人,自从听过了老县长说的这句话,如同找到了知音和出气筒,遇到有人的场合,拾起来这话头子就会发泄一阵子,别人说这话只是当个笑谈,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一个味了,他肯定对......不满,于是把他......,我们这些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