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先生说走就走了,他没有七老也没有八十,更没有熬苦自己的亲人,大家伙儿自然想他。 想念归想念,日子不能不过。 岳父走了,家里只剩下岳母,那么老大的院子,只有岳母一个人撑着,岳母一个人觉得恐惧的慌。 刘相公跟媳妇一商量,自己家那面儿,人那么多,而院子又那么窄巴,而这里,有这么大院子又没有人,为什么不搬到这边儿住呢?搬过来和岳母一块住,岂不一举两得,刘相公俩口子的这一决定,自然岳母非常高兴。 以前刘相公出去干什么,都是一心无挂碍,因为家里有岳父盯着,现在可不行了,他不但要管自己家里的事,岳父家里事他也得管着。岳父家有三十亩地,这耕、耪、锄、播,从种到收可需付出好的大精力哪! 现在缺了岳父这么一个人,就像缺了大半个天,岳父的音容笑貌随时闯进刘相公的脑海里,岳父临终时对刘相公的嘱咐,时常响在刘相公的耳边。 学业绝不能荒废,在自己前面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自己去走。 刘相公熬更守夜,博览群书,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说得是,“书读得多了,脑子里存储的信息量就大了,如您要想写什么,那些相应的词句,立刻就会从脑子里蹦出来,跃然纸上。”否则,即使搜肠刮肚,因肚子里没有什么,岂能找得出什么。 肚子里有孩子才能生得出孩子,肚子里没有孩子,您让他生什么呢? 刘相公要读书,要充实自己,得需要大量时间,可岳父家和自己的地,又牵扯着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刘相公权衡左右,决定把这三十三亩地租出去,而把宝贵的时间腾出来,为了补充家里因不种地而丢掉的损失,他决定把私塾再办起来。 办私塾,岳父这儿什么都是现成儿的,只要招生榜一贴出,学生就会很快来到的,因为他这个私塾是老私塾,有岳父这几十年的老底子,人们相信这个私塾,会把学生教好,而刘相公远近闻名,又是秀才,有几个私塾的先生是由秀才担当的呢? 家里的地都租出去了,一亩地一年五斗高粱,三十三亩地,一年也能收入十六七石高粱,再加上教书的收入,日子过得也会很富足。 过了二月二,学生们陆续来报到了,有七高八低的二十多个学生,岳父的院落静寂得快一年了,现在又响起了朗朗读书声。 由于岳父的去世给这个小院带来的凄凉、愁苦、沉寂、烦恼,一时间被孩子们的读书声,嘻笑声,玩耍打闹声,冲淡了。 春天来了,妫河已经悄悄解冻,青透、坚实的冰,已变得白酥酥的,暖哄哄的太阳,照在冰上,水从冰上,一滴一滴的析出,冰变薄了,河中间,融出一道缝隙,白酥酥的冰,随着太阳的升高,再也承受不了自身体重的压力,扑哧、扑哧,一块、一块堕入水中,清凌凌的河水,在冰的覆盖下,郁闷了一冬,现而今露出了她羞涩的面容,哗哗啦啦,向人们诉说着,她重见天日的愉悦和快乐。 刘相公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春天的来到,也慢慢变好了。他除了自己学习,教授孩子,早晨起来还要练几趟拳脚。 听州里的学友,传来消息,今年州里,要对习武的,进行考核,如果考上,就是武秀才。 刘相公每天鸡叫头遍,就早早起来,抻胳膊、压腿、舞枪弄棍,为考武秀才做着准备。 武秀才考试期,是四月初八,转眼就到了。 媳妇叮嘱刘相公早点睡觉,媳妇很早就起来了,做好了饭,打好洗脸水,唤醒刘相公,刘相公洗漱完毕,吃完早饭,辞别妻子,登上路程,考试地点在州立武“社学”。 主考官是省里来的“学道”,头一天考文,第二天考武,刘相公本是秀才出身,在州里儒学学习三年,考文,自然不费吹灰之力,而考武,刘相公又曾在杜师傅处习武三年,所考科目,都是他先前练过的熟悉套路,所以也没觉得费多大力气。 两天试考完后,考生们各奔东西。 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两天考试,刘相公是过关斩将,没费什么大力气,在回家的路上,他思磨着,“媳妇,一定是满脸笑容,在门口迎候着他。”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四岁多,一个一岁多,两个像燕儿一样张着小嘴叫他爸爸”他越想越高兴,不知不觉走进了王泉营。 忽听得有苦苦哀告、央求之声,哀告、央求之声把刘相公从美好的思幻中惊醒。 刘相公,定睛四下观瞧,看前边不远处,有一挑八股绳儿的货郎,跪在路边,向一三十多岁壮汉苦苦求告:“小的不懂规矩!请大爷饶过小的这一次!小的今日实在无钱!来日小的有了钱一定给大爷补上……”听其言词,甚是可怜。 “你蒙哪个傻瓜!放你走了!你还能够回来吗?你不来!我到哪里找你去?今天你若拿出五吊铜钱还则罢了!如若拿不出五吊铜钱!我砸了你这要饭的挑子!打折你这要饭的双腿!哪头轻哪头重!由你自己挑吧!” 话说,这挑货郎担的,都是小本生意,卖个针头、线脑儿、梳子、蓖子、擦脸油,小媳妇用的胭脂,大姑娘戴的翠花……整个本钱也不值一吊,你让他到那里给你弄五吊现钱去。 可这世界上的地痞无赖还管你这些那些,即使是大石头,也要榨出二两油。 刘相公是个软心肠子,看不得这般情景,上前劝说,这壮汉猛一抬头,看这说话之人有几分面熟,真是冤家路窄,壮汉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道:“你又来多管闲事!是不是上次还没揍痛你?劝你快快滚开!别搅了大爷的好事!”刘相公道:“假如我不走哪?”那壮汉,一双牛犊子眼睛瞪得溜溜圆,说:“你不走?那就休怪大爷我不客气了!”说时迟,那时快,照刘相公面门就是一拳,这壮汉,岂知,今日之刘相公,可不是五年前的刘相公了,刘相公侧身闪过一拳,然后顺手攥住这家伙扑空拳头的胳膊腕子,往他背后一拧,这家伙的脊背立刻亮在了刘相公面前,刘相公抬起右脚,一脚踹在这家伙屁股蛋子上,把这壮汉踹出有五尺开外,只听得他“啊”的叫唤一声,弄了个嘴啃泥,半天才爬将起来,只看那家伙满脸是血,门牙掉了两颗,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没了一点儿踪影。
世上的恶人吗,都是松人惯的。世上的正经人都想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想招事惹非。因此,遇见社会无赖寻衅滋事,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得过且过,遇到麻烦绕过去,时间长了,就惯起了这些歹人的恶习气,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欺压百姓,夺**女,掳人钱财,不劳而获是天经地义的。 话说,这个地痞以前干这种勾当,甭管大财小财,总是得来钱财,从无失手之时,可这次却被这个书生给搅了。而这个书生几年前他也曾教训过他,几年前他弱不禁风,不知怎么,今日却强硬起来,他心中不解,尤感不服,虽是不服,但只此一脚已把他踹得如此模样,岂敢再去较量,爬将起来,含含糊糊说道:“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嘿!” 这个地痞说话为何含糊,因为刚才刘相公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磕掉了他两颗门牙,嘴唇肿得老高不听使唤,地痞说完这句话一刻不停,撒腿跑得无影无踪。 货郎跪下,千恩万谢刘相公,刘相公说道:“不必谢了,赶紧赶路吧,这个地方以后不要再来,以免让他报复。” 刘相公打发走了货郎,自己立刻登程往家走。此时刘相公的心情,别提多痛快了,今天,他终于出了五年前的那口恶气。 由于心里痛快,脚步也轻快起来,四里路眨眼走完,老远看着,媳妇在门口迎候着自己。 媳妇看他那个高兴劲,猜磨着,“相公考场应该得意。”尊一声:“相公,给您道喜。”刘相公言道:“喜从何来?”媳妇说:“看您满面春风,考场应该得意。”刘相公言:“这只是一喜。”媳妇惶惑不解问道:“还有哪一喜?”刘相公把刚才之事向媳妇叙述一遍,媳妇略一沉思,言道:“打人一拳,要防人一脚。你得罪了这些恶人,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提防才是!” 刘相公道:“对于这些恶人,你怕也不行,躲也不行,必须得长本事,降伏住他们才行。” 从此以后,刘相公起得更早,演练自己学过的武功。而有再大的武功,没有力气也不行,因为“一力”能降“十会”,刘相公把砘地的“砘子”中间串上木杠子,闲了没事举来举去,又让石匠打了五斤、十斤、十五斤……五十斤,大大小小一系列的石锁。由小到大,手拿石锁举来举去,举过头顶,右手举累了左手举,左手举举累了右手举,两手都举得轻巧了,等到后来,刘相公同时拿起这两只石锁,竟能舞得呼呼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