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嫩无香

    青绛每日照常营业，没等到绛树，却是迎来了都城风头正盛的名伶怜淼。

    怜淼踏进青绛时，青琴正在柜台后低垂着眉目细细地擦拭她的古琴。怜淼四处打量这间不大却也十分精致古香的胭脂店，店里焚着清浅的香料，混着胭脂独特缱绻的氛香。盛着胭脂的雕花木盒整齐地罗列在楠木柜架上。

    “姑娘可有看中的唇脂？”清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怜淼转身便看到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的青琴。眼前的女子身着墨衣，垂及脚踝的银发被松垮地束在身后，素净缥缈的脸上却有昳丽夺目的绛唇。

    “我想寻一盒胭脂提点几分气色。”怜淼对青琴柔柔一笑，那笑容在苍白憔悴的脸上仿佛轻触一下就会碎掉。

    还未等青琴开口，青绛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一袭火红的衣衫出现在两人视线中。绛树见晦暗烛火下的两人皆看着自己，便扬起一个笑容，轻快地朗声向青琴问好：“青琴姑娘，近日可好？”

    青琴抿唇一笑：“能见到绛树姑娘，甚好。”

    绛树轻笑，走到两人跟前，才看清站在青琴身边的女子，她一皱眉，带着疑惑脱口而出：“怜淼？你在这干什么？”

    “绛树姑娘。”怜淼向她点点头，随手拿起楠木架上一盒胭脂打开轻嗅了一下，“我来选一盒胭脂，多日未登台，这幅憔悴模样怕是要吓着人的。”

    “你身子未好，怎能登台？怜凝呢？”绛树皱眉，不悦道。

    怜淼望着她不说话，只是柔柔地笑着。绛树眉头却皱得更深，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怜淼点点头。

    “怜凝怎么说？”

    “jiejie她……不知道。”怜淼咬咬唇，轻声道。

    “……你这简直是胡闹！”绛树甩袖，语气不由得着急起来。

    青琴见绛树有几分气急，便倒了两杯茶水给她们，清泠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沉默：“怜淼姑娘不如与我说说你的困境，或许我能帮衬一二。”

    “我的事确是十分难办，还是不劳烦青琴姑娘了。”

    绛树在一旁，满心不悦地接过青琴递来的茶杯，不经意间触碰到青琴冰凉的指尖，她心头一跳，纤细的眉抖了抖，不动声色地压下内心的波动，将清茶一饮而尽。

    青琴将绛树的神情变换都收进眼底，如荼的绛唇弯了弯，只对怜淼轻声道：“无妨，姑娘与绛树是好友，青琴自是倾尽全力也要帮一帮的。”

    听闻青琴这么说，绛树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底，她与青琴不过只见过两次，虽有似曾相识之感，却仍谈不上多熟识，青琴这番话说得倒是十分不见外。然而这边刚撩拨了绛树的青琴若无其事轻轻拍着她的背，体贴地为她顺气。

    怜淼思量了一番，轻叹口气，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