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孤独的夜晚

    金凤凰的心情一向如湖水一样平静，如雪一样洁白，也如雪一样洁白冰冷。而今天的情绪波动，竟然比以往加起来来的好像还汹涌。金凤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金凤凰不知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天上的星空了，

    但心情却是不平静的，确实最近一年生太多的事情，可是无论经历了什么，最终的目标是不会变的，有些事情从出生的一刻就决定了。

    武云飞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舒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似乎有些迷茫感觉自己像刚出生的婴儿，脑袋里一片空白。看见火仍然在烧着，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显然是新添的柴火。不知火的温度，还是草垫柔软竟然使他萌生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武云飞最喜欢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好像并不喜欢武云飞。也就说武云飞并不长有这种温暖的感觉。武云飞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人皮面具，知道面具还在心里稍稍的放下心来。

    武云飞恍惚之间觉得好像有人摘下过他的面具，可他并不确定，

    武云飞在脑海里想到，想到自己心里为什么在那一刻迸出那么大不平之意，自己竟然那样果敢决绝，可是并不后悔，也许这些人不死，死的人就是自己。显然现在他还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前面有人挡路的话只能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自己倒下，一个是对方倒下。这话显然是有道理的话。

    这时金凤凰端着热气腾腾一碗药，走了进来。脚步很轻，武云飞看着这一碗药，仿佛看见了眼前这个人在黑夜里上山为自己采药，踩着陡峭的山路，人皮面具都在煎药的时候熏的有一点黑了。

    她没想到武云飞已经醒了，正好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一个是如墨色夜空一样静默的眼睛，另一个如古井一样无波无澜平静的眼睛。两人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些什么。

    闪动的火焰在两人的脸上一闪一闪的。不知为什么，两人四目相对，却从对方的眼中静默、平静的背后。读出孤寂，读出不甘，读出对温暖的渴望。两人愣了一会。才现自己失态了。可谁都不想先离开视线。

    金凤凰最先离开了视线，可能是因为偷看了武云飞面具下的脸庞。

    金凤凰女扮男装所以粗着嗓子说：“该喝药了。“其实武云飞已经知道她就是金凤凰。

    武云飞这才接过药碗，显然他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手还有些颤抖。然后别过头去，看着这药汤里散出热气，他喝了进去，顿时感觉温暖了，舌尖里感受到药的苦涩，和难闻的气味，但喝在心里确实暖暖的，也许人在受伤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脆弱。

    感觉这药温暖了冰封的心，烫热了冷冻血，一颗泪珠滴进碗里。也驱散了这深夜所有的寒意。甚至比这燃烧的火焰，更温暖。温暖了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武云飞说了声：“谢谢，把碗递给了金凤凰。“武云飞并不常说谢谢，所以这两个字说出来还有些生涩。

    金凤凰并没有看武云飞就迅的接过碗来，也就错过了，武云飞眼中流转的转瞬间的柔情。

    其实金凤凰早已适应了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应有的距离，因为这样虽然会有些孤单，但也保持了人与人之间的尊严，而如今她却有点讨厌这种距离，因为这样的距离纵然不能受伤，却也得不到别人的保护与温暖。

    武云飞说：“谢谢你。你的医术真好。“武云飞觉得总该说点什么，尽管他并不喜欢说话，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破庙，这样寒夜总要说点什么。其实他心里还担心易天行的情况，可是没有问出口。

    金凤凰说：“也许并不是医术好，而是想活着罢了。要活着就得医治自己的伤口。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武云飞心里好像有一丝的不舍，而且想起了金凤凰的今日种种，和过往种种。这样想着居然又吐出一口鲜血。

    金凤凰急忙上前“你怎么了，不要紧吧。”眼神中不无关切，金凤凰早已知道武云飞的病因，是因为练习了恨劫无情而不能动情。

    金凤凰想要离去，也许离去情况会好一些。让人离开时觉得有些舍不得。

    武云飞说：“在我睡着之前，不要让火焰熄灭好吗？”他有些害怕火焰熄灭，换句话说他有点怕黑。

    金凤凰点点头，她并没有问。也许在每一个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希望永远不要熄灭的火焰。武云飞伴随着这闪动的火苗睡着了。前所未有的安稳，内心中有说不出平静，就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突然有一个可以停歇的地方，是那样的安稳。纵然明日依然要前行这一刻的安宁是不可缺少的。

    武云飞忍着疼痛，心中默念道德经，他现这道德经能让心情平静下来，减缓疼痛。

    武云飞并不是没有警觉性的人，可他心中其实有种与生俱来的狂傲，说不清楚的复杂心理。有时他忍受着屈辱，用计谋和手段，只是脑袋还要在脖子上。可是有时又倔强的觉得如果他不愿意，没人可以杀了自己。凡是可以伤害自己的人或事，都是被自己容许的。他有时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个自卑的人有时却很骄傲。

    不知过了多久，武云飞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火苗熄灭了。破屋很静，除了那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有。他忽然觉得自己比平时更加，寂寞、孤独，就像又一次被遗弃。从小到大，总是一次次流浪，又一次次被收留，然后又一次被遗弃。

    武云飞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就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为了一碗普通的一碗汤而流泪。他们本来是陌生人，彼此之间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连面庞都是假的，晓梦的是假名字，也许金凤凰也不是真名字呢？

    除了那种似曾相识的相识的眼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武云飞想起来了金凤凰那如古井一样冷漠，冷漠的注释世人的离合悲欢，但武云飞却觉得金凤凰只是把波澜藏在古井的深处，或者说外人触及不到的地方。难道是某种熟悉，或者是牵动，其实人与人之间似乎有时有莫名的线牵引，其实是难以解释的。

    武云飞试着为自己解释心中困惑，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也并不相识，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上。那人走了也是应该的。而一个人在遭遇不幸的时候痛苦，伤痛或者疾病的折磨时，再坚强的人，在强硬的心，也变得像琉璃一样脆弱。也特别需要，来自外界的温暖，特别想汲取关心和爱护。所以如此。人们总尝试着解释内心中的困惑，可是总是收效甚微。

    可是武云飞自己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自己自幼开始便习惯了孤独，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学会了适应，在黑夜中学会了孤单，在鄙夷的目光中学会了自强。只是为了寻找可能存在前方微弱的希望，和自己对命运的不甘。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孤单。但是心里有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特别想见到金凤凰，武云飞记得在自己在昏过去之前，金凤凰分明闪过一抹焦急，武云飞当然知道自己可能看错了。可是从前那一吻，而且每次想起他总是遭到恨劫无情的反噬这又是为什么呢。

    武云飞不明白，其实这道理并不复杂，如果一个人，长时间经受寒冷，或者是不经常感受到温暖的人，或许早已适应了这冷漠的一切，以为这世上本来如此，可是一旦他感受到了温馨与暖意，便在也受不了冷漠与孤独。至少在这一刻武云飞，无法接受孤独，至少在这一刻心里很乱，有些无所适从。渴望温暖，又不愿意让人接近，这本来就是矛盾，是武云飞自身两种水火不同的两个方面，试问这种痛苦有多少人可以消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