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自残
元医官一时怔住,低着头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瞄着冷将军说:“元仲什么也没有看到,元仲压根就……就没有看到咽气的大元帅手里攥有什么东西,更别说什么……什么腰牌了!” “哈哈、哈哈!”冷星寒低沉地笑了,双眼眯成一条缝,瞄了元仲半晌,忽然睁大双眼瞪着元仲道:“元医官,冷某人想说的是元仲元医官是个好人,是个实诚人,我相信医官说的什么也不曾看到,我也相信元医官即使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说出半个字去,只是古人云,人心隔肚皮。冷某人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哪!” “将军……”元仲沮丧地轻声道。他要说什么,开了头并没有说出来,站在原地,他微微扬起额头,闭了一下双眼,眼眶里含着泪花。忽然,他凝视着眉头紧蹙,双眼瞪着自己的冷星寒,猛然使足力气,迅捷地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双眼戳瞎了。 忍着疼痛,元仲满脸是血,浑身颤抖着跟冷星寒说:“将军,这下满意了吧?元仲双眼已瞎,恳请将军放过元仲,元仲往后是个瞎子了,这世上再好的东西,元仲也都看不见了。至于大元帅临终时手中攥着什么,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看见呢!” “这……元先生,冷星寒也是情形所逼,不得已才这样逼迫医官的。”冷星寒于心不忍地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元医官,同情地说,“医官如此决绝,星寒也不好在对医官做什么了。医官保重,此后你我两人各走各的路吧。”话说到这份上,冷星寒走出了元医官的军帐,听到脚步声远去,元医官抱头伏在地上伤心而泣。 “元……元医官的的眼睛原来是这么瞎的!”凌云之瞄着冷星寒,双眉紧锁,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威逼元医官自残?为什么?元医官不就看到你的腰牌攥在家父的手里,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跟我说,你的腰牌怎么会攥在我死去的家父的手里?” “那……那是虎中丞所为。”冷星寒胆怯地不敢正眼看凌云之,有点结巴地说,“事后,回到京城,我瞅了个机会约虎中丞来到太平城郊外的树林里,询问过腰牌的事,还大着胆子追问虎中丞那天晚上他给我下药迷昏我之后,究竟去大元帅的军帐干了什么?” “哼!”凌云之不屑地瞅着冷星寒,冷冷地说,“你胆子还真的不小,我都怀疑眼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你大着胆子追问虎重天,你真的有这个胆量吗?再说了,虎重天会对你说实话吗?” 沉默,军帐内气氛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步天行只是在听,从不曾插言。云之大哥追查家父的死因,往大里说是为朝廷为社稷,往小里说是家事私事。朝廷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出外突然暴亡,这事肯定不寻常,一个孩子的父亲莫名其妙地死了,哪有孩子不追查个究竟的道理呢!于公于私,都得把大元帅的死因查个清楚。 “少主人误会了。”冷星寒这个时候干脆跪在几案前,颤巍巍地朝凌云之和步天行施礼作揖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虎重天在京城郊外的密林中,还真跟星寒说了在迷倒我之后他获取《乾坤大法志》的经过。事情是这样的,请少主人听星寒把话说完再怒也不迟,到时少主人想杀是剐,星寒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冷星寒可能也想到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也就一股豁出去的劲头,把要说的确确实实都说了。正因为他实话实说,凌云之听他往下说,慢慢的脸色也好转起来。 在京城郊外的树林中,冷星寒俨然已经想好了,即使这一次跟虎中丞也就是虎重天翻脸,就是死在虎重天的手上,他也得把心中疑惑弄清楚了。 “问吧?”在凌大元帅暴亡之后,朝廷已经暗地里传言虎中丞将要接替凌啸吟任九州帝国天下兵马大元帅,能把这样一位在朝廷炙手可热的权臣约出来见面,冷星寒对自己的能力还是看好的。即便一会儿惹得虎中丞恼羞成怒,他大不了一死,他真的已经无所谓生死了。 凌大元帅一直以来对他刮目相看,有意栽培他,他也算是争气,还从来没有给大元帅丢过脸。这一次事关大元帅的死因,他更不能含糊,至少在虎重天冲他下手之前,他要把想弄清楚的事弄清楚。到时即使到了应曹地府见到凌大元帅,他也好给大元帅一个交代。
“星寒兄弟,要问我什么你就问吧?”看来,虎重天也料到冷星寒约他出来的意图,两个人距离不到十步,面对面在林中站定,虎重天开门见山地言道。 “冷兄弟约重天出来,是不是想让重天说出那天重天药倒兄弟之后的行踪。”冷星寒还愣在原地没有开口呢,虎重天就有快人快语地说,“兄弟可千万不能误会重天,且听重天跟兄弟细说。” 听虎重天说,冷星寒也相信这位结拜兄弟虽然药倒了他,但是并没有要害他的心思,只是不想让他成为累赘,还有就是不想让他碍手碍脚坏了好事。在虎中丞说到要去大元帅的军帐瞧上一瞧的时候,冷星寒的犹豫不决,让虎重天心里不快。也正是考虑到稳当起见,虎重天可不想让一个摇摆不定的人陪他去大元帅的军帐,所以临时就横下心来药倒了冷星寒。 “冷兄弟,事已至此,说起凌大元帅的暴亡,重天心里也挺难受的,毕竟重天祖上跟大元帅的祖上,都同在朝廷为官,之间的关系也都相当的铁,说心里话,重天压根也不想大元帅出什么意外。”虎重天说。察言观色,冷星寒听出虎中丞所言也还实诚,没有刻意回避什么的意味,就只管听虎中丞往下言道: “然而,大元帅不知怎么的在重天趁着黑夜,绕开卫兵潜进大元帅军帐内,看到大元帅军帐内的蜡烛快要燃尽了,观察了一下,眼见躺在床上的大元帅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对我的潜入一点反应都没有,当时我挺胆怯的,担心大元帅这是欲擒故纵,所以半晌我都蜷缩在军帐内的角落,不敢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