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怒砸血誓!(求收藏!)
梅尧棠回过头来,拳头紧握,看见云枭那没有任何资本的鄙夷和愤怒,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梅尧棠常年受到宗门宠爱,哪会被这样一个废物教训,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比打赢他更大的耻辱。 “哼,你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羞辱,凭什么教训我?你不过就一白痴废物,就算再怎么激怒我,也无济于事。你天生低人一等,根本就没有那资格!云枭,把你的眼睛擦亮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说完,梅尧棠蹬地起身,凌空聚掌,瞬间便在坐席间吸出数十把巨剑。 只听“轰”的一声,剑泉中二十四根十余丈的晶柱,立马被打得粉碎。空气中一股强大的气浪,将剑泉旁数十位修士震翻在地。 可是,来不及赞叹,正当梅尧棠落地,想要再次嘲讽云枭之时,突然震惊地发现,受到刚才气浪的冲击,云枭立于风中,纹丝不动。 他低着头,埋得很深很深,一片浓烈的阴云,正笼罩在他的额头。 不,是火,是怒火,那是眉宇间压抑已久的怒火! 云枭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隐藏在内心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了! 他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像一只奋不顾身的野马,不,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巨剑。 不!是一块天外飞来的陨石! 嘣! 一声巨响,祭台前那口青铜巨鼎,被云枭直接撞飞,以强大的冲击力,重重地砸在了剑泉之中…… 一阵细微的浪花,哗哗地拍打着岸边。那声音很狰狞,很肃杀,就像一头冷酷的的巨兽,露出血腥的牙齿,仰天大笑。 数道笔直的鲜血,从云枭的头顶蹦出…… 全场俱静,只有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人们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突然间变得麻木痴呆。 云枭这一撞,虽然只与刚才梅尧棠那一掌威力相当,可是他冲冠一怒,无畏无惧的勇气,那冷戾而充满杀伐之气的眼神,却深深地震撼了每一个人。 要知道,云枭尚未修行深造,不过刚刚破凡,而那口青铜巨鼎,足有万斤之重! 气血翻涌,愤恨难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用任何商量的语气,冷酷地说道: “怎么样,现在够资格挑战你吗?” 梅尧棠吞了一口唾沫,想起刚才他奋力一撞时那爆裂的眼神,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那一刻,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对这个刚刚破凡的少年,由鄙视逆向产生了一丝畏惧。 那是一股强烈的危险的气息,分明是强者戮杀弱者的眼神。 “说吧,你要怎样挑战?” “三年之后,我上梅山与你比武,如若我输了,任凭你处置。但如若我赢了,我要你交出少宗主的位置,而且,此生都不许娶云蕖为妻!” 简洁凝练,不卑不亢。字字如刀,声声如洪! 此刻,剑泉的风,瑟瑟地从远处袭来,刮在云枭的脸上,使血液里最炽热的气息,向四周震荡开去。 所有人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看着云枭,听完他掷地有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他们都知道,少宗主之位,绝不能落入到梅山剑宗手里,然而面对梅尧棠的强大,云再山的威势,年轻子辈中,却只有云枭一个人站出来........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记住了,如果那时你赢不了我,我要你自断经脉,从此再无修行的可能,还要在梅山永世为奴。”梅尧棠挥了挥衣袖,重重地说道。 “哼,一身小小的经脉,我云枭也没什么好挂齿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你梅尧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一天!” “就凭你?好大的口气!” 嘣! 云再山拍案而起,跳到了台阶之上。汹涌的气浪,瞬间将两个少年的长发震起。 “你输了,不过是贱命一条,而尧棠输了,却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三年之后,纵然你有挑战的实力,可你有什么挑战的资本!“ “谁说没有!“ 正当云枭无言以对之时,云战大喝一声,一巴掌将祭祀的案台拍得粉碎。 落地之时,两侧的坐席尽皆震翻,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悄然断裂。 “如若我儿输了,我就把大宗伯的位置让给你,从此不再过问宗门之事!” “此话当真?“ “哼,小小大宗伯之位,我云战也没什么好挂齿的。“ “不可!万万不可!“ “大宗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大宗伯,宗庙大计,怎可系于一纸赌约……”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诸院长老纷纷上前相劝,瞬间形成了一股洪猛之势,可云战却丝毫不作理会,阔步走到云枭眼前。 “爹,此事万万不可。就算拿孩儿的性命去赌,也断然不能动您大宗伯的位置。云海宗要是没了你……” “哈哈哈哈......“云战仰天大笑,“连你都知道不计个人荣辱为云海宗的利益挺身而出,而我身为大宗伯,却无计可施......” “可是爹,你是一族之长。” “云枭!“ “孩儿在。” “你怕了吗?!” “不,孩儿不怕。孩儿只是……”被云战洪亮的声音震住,云枭眼神之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敬畏。 “那就赌了!” 望着父亲那坚定的眼神,望着那张风雨沧桑的脸,云枭重重地点点头,不再顾忌。 “好。那就赌。” 赌。 说赌就赌。 “你们说够了没有?矫揉造作,陈词滥调,都演了一天了,还嫌不累?云战,虽然云枭确实没有半分的胜算,可是你也不必急于将捡来的儿子拿去送死啊。“云再山嘲讽道。 “你住口!我和我爹说话,听不见鬼魅的声音。” “你……” 瞬间,云再山掌心之中聚起一团纯阳烈火,准备暗中朝云枭打去。 而云战一把拍在云枭的肩膀,数道金龙灵彩,盘体护绕,纷纷朝着云再山一阵猛啸,让他捡不到半分便宜。 “梅尧棠,怎么样,你赌吗?” “哼,既是岳父大人之命,我又怎能拒绝。只怕你小命太薄,要在梅山永世为奴了。废人,就要有废人的模样,贱命,就要有贱命的姿态!” 面对梅尧棠的强势,云枭没有半点儿退让,立马针锋相对: “你不必仗着【破劫境】的实力目中无人,国教七子,岭南三杰,你比得了几个?既然我今天可以以这小小的身躯撼动云海基业,那你凭什么那样自信地认为,三年之后,我不可能一剑杀了你?”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云枭撕下一块衣襟,取出匕首,狠狠地在掌心划开一条口子。而后集满腔怒火,于巨石之上,挥手疾书。 由于血液太过浓烈,以至于当云枭取下契约之时,巨石之上,还落下了另一份契约。 鲜血横流的手掌,没有丝毫的痛觉,只听“啪”的一声,重重地砸在落笔之处! 硕大的血手印,萧萧势若千均,滚滚重如泰山! 阳光照在那尚未焦干的血迹之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走到梅尧棠面前时,云枭一声如释重负的冷笑,直接将契约砸进了他的胸膛。
嘴角透露出一股邪气,燃烧的目光没有半点儿犹豫,阴沉而坚定地说道: “三年之后,我会亲自上梅山剑宗找你!” “好啊,三年之后,我就在梅山剑宗等你,看你拿什么翻身!只怕那时,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不用三年,三年时间太长,少则一年,多则两年,踩死一只蚂蚁,就跟踩死你没什么两样!” “你……” 说完,嘴角一声冷笑,轻蔑地扫了一眼,把梅尧棠的错愕当做理所当然。而后转过身去,朝着风雨沧桑的云战,重重地跪下。 虽然自己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可是任谁都会认为,那不过是一通信誓旦旦、不切实际的大话而已,就算他星轮再强大,想要在三年之内打败梅尧棠,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而父亲,不但因为强行偏袒自己惹得族中长老非议,还为这等事赌上了大宗伯的位置。这场因自己的意气和无知挑起的比试,最终承受代价的人,被嘲讽的人,却还是父亲。 话未开口,眼睛有些湿润,刹那间潮海奔腾,气血翻涌,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 “当年龙武关一战,父亲兵败被俘,可是,就算是烈火焚身,十二道长枪穿体,就算是剜心刺骨,肠肚暴露于外,父亲也绝不低头,不肯给敌人跪下。如此铮铮铁骨,热血男儿,为万人所敬仰的大英雄,却为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逆子,为了我这个路边捡来的儿子,向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低头,给一个人面兽心的魍魉下跪……” 手指早已泛白,体内的伤还在不停地发作,却是咬破了倔强的嘴唇,一拳砸向地面。 “父亲,孩儿今日当众发誓,今天,父亲是怎样给别人跪下的,明日,孩儿就让那人怎样向父亲磕头。父亲为了我而失去的东西,孩儿一定亲手为你拿回!” 语毕,想起父亲所受的屈辱,自己一剑落败,门人的冷嘲热讽……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迟迟不肯起来。 知道云枭心中的感受,云战扶住他的双臂,那脉搏剧烈的抖动,就像大地在他体内震颤一般。嘴角淡然一笑,欣慰地说道: “好,不愧为我云海宗未来的掌舵人。铮铮铁骨,热血男儿,云战能有这样的儿子,当不枉此生。你今日所作所为,早已使为父没有半点儿屈辱可言。他日我儿一剑震惊梅山,当此生无憾!” “父亲,他人不为,我必为之。三年之后,云枭一定为您洗刷今日之辱!” 声音有些颤抖,眼角再度湿润,倔强的嘴唇不再言语。向父亲重重地磕过一头,拍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演武场大门走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在朝阳殿的琉璃瓦尖,阳光从那里穿过,将少年坚毅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沉默良久,梅尧棠将契约搓成一团,扔到了未婚妻手里;而云蕖从怀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未来老公带血的手掌。 先前那些极力嘲笑云枭的云海宗门人,仿佛觉得被什么东西审判了一般,内心深处,一片茫然。他们相互望望,个个脸色阴沉,情绪低落,缄口不言。 “枭哥哥……” 云真眼睛有些湿润,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悲伤。离开之前,对着梅尧棠怒目而视: “如果你还有脸做这少宗主,我倒想看看,究竟会有多少人承认!” 数道火凤灵彩,从云真的体内腾起。那匆匆一闪,令人匪夷所思的光芒,将梅清风吓得脸色发白。 几十名名热血青年,愤然离场。 南院三百弟子,紧随其后。 鲨齿帮,百灵谷,繁华池等帮派,先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