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敬祖祈天(求收藏!)
一,二,三…… 三剑。 演武场早就炸成了一片,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云枭居然只用了三剑,便把云海宗千年不遇,辰盘两重彩的天才打败了? 不,准确来说,是一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肆!” 见此情形,云再山大叫一声,一脚将地板震飞,气势如洪地冲向云枭。 云枭赶紧放开云蕖,欲躲开云再山的掌力。但无奈修行尚浅,实力差距太大,还是口吐鲜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云枭只觉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四处攒动,刹那间痛苦不堪。 “枭儿,你没事吧?”柳姜氏扶起云枭,大声说道:“云再山,输了就是输了,为何还对云枭下此重手。” “哼!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当众羞辱我女儿,老夫没有一掌劈了他,就是看在众位长老和道海盟友的面上!” “爹,……刚才,他刚才轻薄我……杀了他。”云蕖又气又恼,愤恨难消。 “蕖儿放心,爹爹自会为你做主。” 云再山放开云蕖,恶狠狠地望着云枭。 “云枭,我且问你,你是否已经破凡成功?”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混账!老夫问你是与不是!” 重重的一声,将四周震得雅雀无声。烈焰焚身的灵彩,在将空气烧得令人窒息。 “……”云枭偏着头,小声说道:“是。” 轰!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人群瞬间爆沸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沦为废人了吗,怎么可能破凡成功?” “是啊,星轮都没有,不可能破凡呀。” “这也说不定啊,没准儿聚集星轮失败,是骗大家的呢?他不是三剑就将云小姐打败了吗?” …… “既然说是,那就对了。” 云再山一脸冷峻,毫不客气地占了云战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站在祭台之上,大声喝道: “云海宗宗主在此,执法堂何在!” “北院执法堂在!” “南院执法堂在!” “东院执法堂在!” “西院执法堂在!” “在!” “在!” “在!” “在!” 数道威严的长喝,响彻空域,瞬间将全场震得雅雀无声。那是六十四位【破劫境】后期,身披三道灵彩的执法长老。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来呀,将云枭绑在祭台之上,当众击杀!” “是!” “慢着,云再山,你要干什么?云枭犯了什么错,你要杀他,总得有个理由!”柳姜氏着急地吼道。 “嚣张跋扈,目无尊长,欺上瞒下,藐视宗法,此其一; 枉窥少宗主位置,不顾同门之谊,捏造事实,污蔑云蕖,此其二; 大闹演武场,砸毁宗庙祠堂,对先祖不敬,此其三。三宗大罪,何不当诛!” 听罢,柳姜氏大惊失色,顿时失去了底气。刚才云枭赢了云蕖的那丝高兴,瞬间就没了。 既然云枭的星轮聚集成功,那么不管他散布星轮聚集失败的说法是不是多此一举,云蕖修炼邪术,吸同门的星元聚集星轮一说,自然就不成立。 现在,云海宗舆论一边倒,云蕖在大典上处处以德报怨的光明形象,立马就变得高大起来。反观云枭,成了众口铄金的jian邪小人。 就连平日里与云枭相处甚欢的不少师兄弟,也觉得云枭为了少宗主的位置,污蔑云蕖,实在太过分了。 “来呀,将云枭当众击杀!” “慢着!”云战一巴掌拍在案台上,大声吼道。 见大宗伯开口说话,执法堂长老也没敢妄动。 云战明白,云再山并不是铁了心要杀云枭。他不过想让他有所表示,借此机会削弱他在族人之中的威望而已,因为那才是他夺取大宗伯和兼并南院最大的障碍。 就算是云枭死了,他在云门的地位仍然无人撼动。 只有他主动折服,将云再山的威望抬起来,让他称心如意,他才有可能放了儿子。 他才是场间最清醒的人,最了解云再山的人,最知道如何救云枭的人。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云战,看着他们无比敬重的大宗伯。 这位三十年前单骑夺取龙武关,受到天谕阁与国教立碑表彰的大英雄,如今两鬓又添白发,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姿了。 砰…… 静静的一声,云战跪在了云再山面前。 “爹……” 眼睛有些湿润,云枭强忍痛苦,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被柳姜氏一把按在怀里…… “云战教子无方,望宗主大人网开一面,再给他一次机会。今天是梅山剑宗与云海宗联姻之际,不宜见血……” “哎呀,大宗伯,你这是何苦呢?您是何等身份,怎么能说跪就跪?” 云再山假惺惺地上前扶住云战,可是双手猛地一发力,将他死死地摁在地上。小声说道: “云战,你刚才不是什么也没看见吗?我要杀这个野种,你就看得见了?” 而后,又立马转向众人。 “大宗伯说了,他要替云枭敬祖祈天。” 什么? 敬祖祈天? “……” “不行!” “绝对不行!” “云门大宗伯,云海宗颜面所在,绝不能动用此法!” 族老席上,立马响起了爆炸之声。比起云枭砸了宗庙之罪,对云再山不顾云氏家族的颜面,要大宗伯当着上万道海盟友的面执行敬祖祈天,更让他们不能接受。 而台下的众人,也是蛇鸦一片。除了对云战的做法充满非议之外,更多的,却是对云枭的一片咒骂之声。 云海宗如此英雄人物,却为了这么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作践自己,这个路边捡来的野种,真是…… 敬祖祈天,这是族中长辈替子女受罚的一种祖制,受罚者必须绑在祭天的香炉巨鼎上,由执法堂四位红衣长老,轮番将十六根化骨针打进受罚者身上。 化骨针进入受罚者体内,并不会对其造成生命危险,但却会让受罚者承受难以忍受的剧痛。直到七天之后,所有银针融化在骨头之中。 云门老祖定下此法,意在惩罚教子不严的父辈,又多给后人一次重新抬头做人的机会。如不是无可饶恕、大是大非的重罪,便可执行此法。 云战走到祭台前的巨鼎,张开双臂,示意执法堂可以动手了。 执法堂长老向来公正无私,可是在云战面前,还是有些颤抖,四个人已经走了上去,看了看宗主云再山,又看了看族老席,谁也不敢脱大宗伯的上衣。 见此情景,一位颇有威望的红衣长老道: “大宗伯年事已高,准许穿衣执法。” 嗤—— 令人恐惧的音震暴起,十六根化骨针向着云战飞去,重重地打在锁骨,直接将他钉在了巨鼎之上。 云战顿时脸色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紧握拳头,咬紧牙关,吭也不吭一声。 可是,那怒睁的双眼,硕大的白色眼球上爆起的丝丝血管,太阳xue凸起的大动脉和皮肤上瞬间渗出的汗水,丝毫掩盖不了他所承受的痛苦。 “爹……” 此刻,云枭身受重伤,嘶哑地叫着,却是集中最后的力气,口吐鲜血,一拳砸在了地面。 十几年间,父亲跑遍了云州各大拍卖行,踏遍了周遭的名山大川,只身挑战玄兽,单剑闯伏龙谷…….这一切,只是为了把最好的修炼资源给自己。 多少年了,父亲一直这样为自己遮风挡雨。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让他脸上有光的事。
天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敬重父亲,爱戴父亲。 试问天底下,又有哪家的孩子,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感到骄傲呢? 拳拳之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然而现在,这颗懊恼的心,这颗红热的心,这颗不善言表,把自己对父亲的敬重和爱意深藏起来的赤子之心,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受苦! 柳姜氏紧紧地抱着儿子,直直地望着云战,双目对视,却是嘴角淡然一笑。悬在眼眶里的泪水,迟迟没有落下。 许多云门长老,全都暗中叹息,不忍直视。 很多人都知道,云再山的目的,不是云枭,就是冲着大宗伯去的。 可,谁又能在云再山面前说个“不”字呢? “够了!” 正在这时,沉默了整个大典的东院院首云哲,西院院首云暮,一起从族老席站了出来。 “宗主,大宗伯在族人心中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天谕阁和国教的表彰碑文,至今还立在云海宗山门之前。何况云枭所犯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大罪,对祖宗敬与不敬,全在心不在口,还望宗主大人从轻发落。” “宗主,这不云侄女的持戒大典还没有结束吗?接下来的程序,还要依仗大宗伯主持才行。” 云再山当然懂得,两位院首只是站出来提示他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为别人也为自己留三分退路。 今天来的许多地头朋友,都是云再山发帖子请来的,说大多数人是他的狗腿子,一点儿也不为过。 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说出要杀了云枭的话。 才敢不顾宗门颜面,执意灭了云战的威风。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得留点儿余地。 “咳咳......蕖儿昨晚为了取双头蛇的内丹,将内丹化入灵池供宗门师兄弟使用,不小心中了蛇毒,乃至失去了九成的功力,所以才会输给云枭。” “那云枭与小女刚才的比试……” “那自然不算。” 云再山得意地轻笑一声,转向已经从鼎上下来的云战。 “云枭的事,先暂时不做定论。云战,宾客们都坐得急了,还是继续蕖儿的持戒大典吧。” “那你还不赶快退下祭台!”云枭缓过神来,站到云真身边,对着云再山怒目而视。 此刻,看见云枭突然像只老虎,若无其事地蹦到自己面前,云再山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你……你中了我五重功力的【碎石掌】,怎么可能站起来?说,你到底学了什么妖法?!” “镇元丹,二十年的镇元丹,三天前我爹给的。怎么,不服吗?”语毕,云枭转身朝向众人,大声说道: “诸位,云枭之所以能够重聚星轮,那是因为,在我星轮聚集失败之后,天天都服用我爹炼制的小米散。” “放屁,那怎么可能?小米散是什么东西,老夫从未听说。” “哼,像你这种自私自利,老jian巨猾而又一肚子坏水的人,当然不知道小米散是什么东西了。”云枭得意地说道。 “你……” 小米散? 这是何方神药? 这世界上真有能够有这么快聚集星轮的神药? 台下顿时一片聒噪,小米散立马成了话题。 此刻,看着儿子宽大的背影,云战嘴角暗笑,心中一片欣慰,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连小米散都编出来了。刚才跪在云再山面前的屈辱感,一下子消去了不少。 “枭哥哥,小米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云真小声说道。 “前些日子我心情很不好,那其实是我爹天天给我熬的小米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