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相大白
一人从那里站起，之前谁都没察觉他的存在。 小五飘然过去，关切道，“大伯，你怎样了？” 场中众人神色各异，武无二与药无三惊诧不已，黑暗中虽看不清样貌，但那身形气势无一不在佐证他的身份。 洛寒淡笑，心道可以看好戏了，他舒缓紧绷的神经，暗自运气吐纳恢复伤势，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这就是与君神境一战的代价。 眼下，他无比渴望一部能指引他修炼正途的灵法，包括灵术、身法，帮他渡过这段不能显露《洛神诀》的时日。 刚才因心急展露了游龙步，他左右看看那二人，从当时的反应想来应未引起怀疑，也对，身法而已，估计他们还没这种眼力。 文无一突然泄气了，他呆立着，想不懂自己小心翼翼防范，怎么就……？ 武无二仍不敢确定，“大哥？你是大哥吗？” 药无三稍显冷静，“这气息绝不会错，我说为何总觉得平日里那大哥透着一股子神秘，原来是假的，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武无二转向文无一，“二哥，小五说的是真的吗？这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他不愿相信那个文质彬彬，这些年来呕心沥血将山寨经营得蒸蒸日上的人，竟是当年之事的罪魁祸首。 文无一冷哼，“成王败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武无二有些傻眼，喃喃道，“这么说都是真的……” “老二，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如此？”风火连城开口。 “大伯，还跟他废什么话，让我杀了他为我父亲报仇。”小五忿恨。 风火连城拍拍他，示意稍安勿躁。 文无一眼见一切尽失，反倒一阵轻松，终于不用再事事算计，整日以假面示人。 他笑了，“报仇？好啊，来啊！你问问你那费尽千辛万苦救出的大伯，他同不同意你报仇。” 小五被激怒，“垂死挣扎！” 说罢，就欲上前。 风火连城拉住他，“你二伯他情有可原。” 小五惊愕，“大伯，你说什么？当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风火连城叹了一声，“那日后，我曾数次清醒，浑浑噩噩却想明白许多事，起初我也怨愤难平，但一一捋清，觉得我不过是在偿还往日的罪孽。” “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都把我搞糊涂了。”武无二一头雾水。 药无三始终一言不发，他在回想当年到底哪里不对。 事不关已，洛寒退到一旁，看来事情远比小五所述还要复杂。 文无一似被触动心弦，他一下瘫坐在地，沉声叹道，“罪孽，罪孽啊！当年你若这么想，我们何至如此。” 风火连城咬了咬牙，“你走吧！我们无法再在同一屋檐下，但惜柔你要给我留下，她是婉儿的唯一骨rou。” 突然，文无一面色变了，他怒吼，“你不配叫她婉儿，是你害死了她，你赶我走可以，你怎么有脸面抢走我的女儿？” 这一言激起千重浪，在场众人无不错愕。 武无二大大咧咧，“什么？二哥，你跟大嫂她……” 药无三赶紧拽过他，捂住他的嘴。 洛寒暗道，“原来那惜柔姑娘是文无一的女儿，现在想来还真有几分相像，看他们这关系，若非红杏出墙，就是夺妻之恨了。” 风火连城低下头，低声自语，“果然是这样，婉儿，我得不到你的心，没想到连人都不是我的。” 小五可不管他们之间有何爱恨纠葛，他只知父亲冤死文无一之手，他要的是洗刷冤屈为父报仇，不是在这儿听他们互诉衷肠化解仇怨。 他语气有些不悦，“大伯，当年之事需你站出来说明真相，还我父亲一个公道，至于你与文无一如何，我且不管，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你放他离去，他日我定追到天涯海角。” 风火连城长叹，“或许我不该让你救我，就让这秘密长埋地下，对每个人，对连城寨未尝不是件好事。” 小五怒道，“这对我父亲公平吗？”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场中忽然响起短歌。 文无一大笑不止，泪痕纵横，“罢了，罢了。这林林总总谁又能说得清，我为爱生恨误入歧途，至一错再错。今日，就让我亲手了断这段冤孽。” 话音将落，一道风刃突起，黑夜中闪过一抹亮眼的寒光，它映出一枚头颅飞落，鲜血溅在青草地上，殷红刺眼。 众人耳边飘荡着那温文尔雅的声音，“婉儿，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来找你了。老五，二哥来向你赔罪了。” “二哥！”武无二大吼上前。 药无三嘴角抽搐，哽咽动容。 风火连城沉吟无声，浓密的胡须遮挡，看不出神情。 小五一脸不可置信，自尽了？大仇得报，理应畅快，为何胸中反倒有一股闷气，压抑难过。 洛寒又一次见识了人心复杂，错的人被说‘错不在他’，而对的人又似背负罪孽，这世事还真不是非黑即白。 众人各自沉寂，唯武无二小心翼翼地把那头颅拾起，接回尸身。 许久，风火连城开口，“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洛寒一愣，“大当家，是和我说话吗？” 风火连城点头，“烦请你跑一趟山下，把我……女儿惜柔接回来。” 说到‘女儿’二字明显一顿。 洛寒疑惑，“她不在湖心小筑吗？” “自那夜与你相见，第二日就不在了，老二早做好打算，你们来救我时，那假的我已带她下山去了。” “好，我这就去。”洛寒应下。 他深知风火连城此举是为支开他，文无一自行了断，剩下的是他们连城寨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在场。 见人走远，风火连城才道，“把老二厚葬吧！对外称夜遇敌袭，不幸命陨。” 武无二一时难以接受，“大哥……” 药无三也有些不知所措，“大哥，当年的事……” 风火连城叹息，“唉！往事莫提，我为恶因，他酿恶果，只可惜了老五，可怜了小五这孩子。” “那小子怎么办？他毁我药园，盗我丹药……”药无三还记着这事儿呢！ 小五打断他，“放火的人是我，盗药为救大伯，四伯这还要耿耿于怀？” 风火连城摆摆手，“此事由小五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