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元夜之变
“感灵境、结丹境、元婴境、凝形境、炼神境，感悟天地灵气是曰感灵，灵气结而成丹是谓结丹，碎金丹化元婴……”少年放下手中的古典，双眸微闭，许久…… “唉！我何时才可触摸到感灵境的门槛，父王传我《感灵法》已有两年了，我才勉强修炼出一丝真气，更遑论感悟天地灵气了。”少年掌心凝出一缕真气，于烛光下摇曳了一刹，尚未成形便已消散。 “大哥在我这般年纪已达至感灵境，纵是我不喜修炼，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吧！唉！若是外人知晓，父王有我这么个天赋差劲的孩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耻笑！”少年喃喃自语着，随手又抄起古典，研读起来。 这，是一间木屋，屋中简单朴素且一尘不染。东侧是一方简单的床榻，西侧是一个古朴的书架，紧靠墙壁，当屋中央一个齐腰高的方桌，两只短凳分放两侧，方桌上一盏烛火。 此时，烛火旁，正端坐着一个十岁模样的少年，手捧着古典，细细端详。少年看去略显单薄，微长的黑发随意散落，面庞略显青涩，微蹙的剑眉下，一双星眸中，满是慵懒。 “二哥，二哥……”屋外传来一声声稚嫩的呼唤。 少年闻声，回身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儿从门外闪了进来，两只俏皮的辫子随着身形晃荡，明眸中笑意盈盈，两个精致的酒窝绽放在吹弹可破的小脸儿上，煞是可爱。 “哎呀！二哥，你怎么还在这儿看书啊！自我记事儿起，你每天只知研读古籍，这么多年了你不腻我都腻了！”女孩儿扑到少年身边，一把夺过古典，丢在桌上。 少年却是不恼，“谁让我对修炼一窍不通，总得有点儿喜好吧！父王知我，便将王宫书库的钥匙交给我，前段时间才搬回来这么一大堆古籍，我要尽快读完才好。” 女孩儿循着少年的目光望去，只见西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古籍，整整齐齐，随即装作大人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二哥，今天是十年一度的上元节，城里到处都在点花灯，母亲说我们冰神族的花灯都是族人们用冰灵所铸，好看的紧呢！你就休息一天，陪我去看花灯好不好？”女孩儿扯着少年的胳膊，摇晃着，央求的说道。 “好好好！二哥陪你去，正好我也没看过！”少年轻弹女孩儿的额头，目光中满是宠溺。 “太好喽！走喽！走喽！”女孩儿欢呼雀跃，拽着少年便向屋外跑去。 “瞳瞳，你慢着点儿！”少年回身，吹熄桌上的灯盏。 冰神城中，街道笔直且宽广，把这座城池切割成一个又一个四四方方的街坊。正值夜初，一轮圆月晕染苍穹，月光慵懒的洒下，分外皎洁。此时，华灯初上，巨大的城池中，依旧熙熙攘攘。 “二哥，你快看这个，这个好看！” “二哥，你再看那个，那个漂亮！”…… 女孩儿兴奋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少年随在身侧，漫步观望着，倒是略显老成。 突然，前方的街角处，传来一阵吵闹。 “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倒还真标致呢！” “是啊！老大好眼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整个冰神族也找不出几个来。” “你们两个地痞，放开我！” “老大，她骂我们是地痞！” “嘿嘿！有脾气，大爷我就喜欢性子烈的，那就让咱哥俩儿痞给她看看！” 女孩儿闻声，柳眉一蹙，立时纵身而出，看这身法倒是有模有样。少年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放出一缕焰火，而后快步跟上前去。不过却并未担心，只因在这冰神城中，还没人敢对他们如何！ “喂！你们两个，快放开她！”女孩儿小手一插腰身，挺着胸脯，傲气的说道。 “呦！这又是哪儿来的小丫头，大爷我还真没尝过这个鲜！” “老大，这个给我了，我喜欢！”满口的污言秽语。 “还不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女孩儿自是不懂话中之意。 “大爷管你是谁，上！”说话间，其中一人一跃而出，向女孩儿抓去。 却见女孩儿不闪不避，掌心真气涌动，反倒是纵身迎上前去。可她只是将才触及感灵境门槛的小女孩儿，又哪会是一个感灵境成年人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地痞擒在手中，动弹不得。 “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父王绝对不会放过你！”女孩儿却是不曾惊慌，冷声说道。 “父王？你是洛王的小公主？”地痞惊疑的说道。 “知道了还不放开？” “嘿嘿！这次真是捡着了，这便宜驸马我当定了！”说着，便是反手锁住女孩儿双臂，另一只脏手向俏脸上摸去。 女孩儿拼命闪躲着，“二哥，快来救我！” 少年闻声，三步并作两步，奔向街角，心中却是疑惑，“奇怪！为何王城卫军还不来？这街上的族人也是怪异的很，怎么不见出手相助？” 少年挤过人群，见到眼前一幕，霎时间勃然大怒，“放开她！” “又是哪儿来的愣头青，真是影响老子心情！”口中说着，手中动作却是不减，已然触到女孩儿精致的俏脸。 只见少年双眸中慵懒不再，瞳孔中血丝遍布，红得似欲滴出血来，手臂上青筋暴起，掌心真气窜动，人已是纵身跃出，抡起双臂，一拳轰向地痞，状若癫狂。 “哼！不自量力！”地痞冷哼一声，仍是拎着女孩儿，一脚踹向少年。 少年一个闪身避过，欺身而上，向腋下攻去，地痞不得不放开女孩儿，展臂挡下，少年趁此间隙，立时收拳，抱住女孩儿，抽身飞退。 “瞳瞳，你没事儿吧！”少年急切的问道，一脸自责，双眸中却已恢复清明。 女孩儿摇了摇头，只是忿恨的盯着那两个地痞，默不作声。 “好小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趁我一时大意，救回那小丫头，大爷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你叫洛寒是吧！”方才一直未曾出手的地痞突然问道。 “是又如何？你们最好不要放肆，我早已放出讯号，王城卫军即刻便到！”洛寒冷声说道，与此同时，拉着洛瞳缓步后退。 他自是知晓，以其修为决非这两个地痞的对手，方才只是以计攻心，才得以救回洛瞳，眼下只得拖延时间，以待王城卫军到来。 “老大，确定是他吗？” “整个冰神族，找不出第二个洛寒了！” 洛寒闻言，心中暗自思虑，“怎么感觉这二人似是冲着我来的，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小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莫怪我们兄弟二人！”说罢，二人同时出手。 洛寒只觉一阵恍惚，眼前景象立时一变，身侧的洛瞳也已不知所踪，“糟糕！是幻阵，难怪王城卫军迟迟不到，街上的族人也都是幻象！” 洛寒虽然修炼天赋平庸，但却心思机敏心智过人，且自小遍阅古籍见识不凡，转念便已清楚个中缘由，暗自思虑对策。可两个地痞已是攻至近前，被称为老大的那人竟已达至感灵境巅峰修为。 洛寒顿感无力，体内仅有的一缕真气也是被压制得难动丝毫，周身动弹不得，眼看着一拳轰在自己腹部。只感觉一股力道直贯丹田，极为霸道，而后沿周身经脉肆虐而走，摧枯拉朽般的破碎着经脉。虽强忍剧痛，意识却不堪重负，渐渐模糊，随即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本命灵牌不在？”地痞面露疑惑。 “老大，怎么办？” “不管了，直接取他性命！”说罢，一拳轰向天灵，可在距洛寒寸许却是生生顿住，再难寸进。 与此同时，高天之上传来一声怒喝，“何人敢在我冰神城撒野！” 幻阵应声而碎，两道剑气划过，携起一阵低鸣，一个地痞直接破成两半，立时身亡，另一个被斩掉一臂，伤处瞬间凝结成冰，未有一滴鲜血溅出，断臂则落在洛寒身侧。 洛瞳看着来人的身影，正是大哥洛冰，欣喜的说道，“大哥，你来了，就好了！” 而后见瘫倒在地的洛寒，连忙飞奔至身侧，“二哥，你怎么了？二哥，你醒醒啊！”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来人！先带二公子和公主回冰神宫！” “诺！”一队卫军出列，抱起洛寒，拥着洛瞳，向冰神宫奔行而去。 洛冰一抖长剑，冷声喝问，“你是谁？受何人指使？”剑身寒光阵阵，斜指地痞。 “我？冰神族的无名小卒，无人指使，就是看不惯你洛族做王，哈哈！”地痞仰天大笑。 “冰神族怎会有你这种败类！”洛冰咬牙切齿，忿然说道。 地痞仍旧大笑不止，突然一掌印向自己丹田，洛冰猝不及防，连忙阻止却已不及，地痞已然一命呜呼。 “唉！此事一定要禀告父王，也不知小寒伤的如何？”洛冰心中暗道。 而后向卫军摆了摆手，“把这二人的尸身收了吧！调查一下是城中何人？”说罢，便纵身向冰神宫奔行而去。 却是未曾留意，一丝凶煞之气自地痞尸身中窜飞而出，随即消散，微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