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虎性少年
张六见程凡表情癫狂，似入魔障，不由得担心地问，“小凡凡，你没事吧？” “没事？老子大大的有事！”程凡歇斯底里地咆哮，“很好，老头子，你不仁，休怪老子不义！” 张六看见程凡红着眼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退后几步，“小凡凡，你还好吧？没事儿，不就一全真么，兄弟陪着你，刀山火海一起去！” “地狱你也去么！”程凡没好气地白了张六一眼，明显的还一身火气。 张六不敢再多言，生怕引火烧身。 哪知程凡不发一言，绕到房子后面弄了块木牌，取出小刀专心致志地刻了起来。 张六凑近那木牌一看，吓得差点丢了魂儿。 “小凡凡，老爷子还没死呢，你怎么就刻上墓牌了？” 只见木牌上赫然刻着——“崇祯第一百八十代传人阴谷空之墓” 刻完也就罢了，程凡还用红漆细细将字描了一遍，木牌远远看去格外惹人注意，特别是上面的字，保管十米开外都能看的真真切切。 “老头儿，你不仁的。不是卷款携逃吗，我们那就都当你死了好了。”程凡冷笑着将木牌立在院子正中央，还在木牌之后特别逼真地垒了一层土，远远看着就跟一座坟冢似的。 张六看了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凡凡，他好歹是你师父，这样做好么？” “师父？”程凡咬牙切齿，“老子没这样背信弃义，不知廉耻的师父！从今天起，他阴谷空不再是崇祯派的人。” “……”见程凡还在气头上，张六不敢再火上浇油，赶紧从行李箱里取出若干美食，“来，来，来，小凡凡，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我买了D市最有名的香酥鸭，还有一些开胃小菜，尝尝。” 程凡不发一言，闷声坐下，化悲痛于食欲，愣是把张六给阴谷空带的一大箱见面礼给吃了大半，吓得张六赶紧将东西收了。 “小凡凡，差不多得了，吃多了胃不好。咱回头再吃啊。”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吃完东西张六问起程凡，如今阴谷空不见了，瞧程凡的样子，阴谷空多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体内的梵文未清，山下还有随时都会出现的全真，可谓是内忧外患，前景堪忧啊！ 程凡眯着眼睛想了会儿，忽然蹲在地上找了起来。 “找什么呢？”张六疑惑，就见程凡从泥里抠出一张皱巴巴脏兮兮的纸条，正是阴谷空留在铜锁里的。 展开那张被程凡蹂躏的随时都会散架的纸条，幸好上面的字还依稀可辨，直接跳过上面的混账话，纸条的末端留着一窜地址：H市玛丽路李家桐社区3570号 程凡忽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得张六又是一阵心惊胆战，“小凡凡，你傻笑啥呢？看着瘆的慌。” “收账去！” …… …… H市位于大陆的北方，天气并不晴朗，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处在烟雨蒙蒙里。 程凡他们来的这天也是阴天，虽然没有下雨，可空气里也难掩一股淡淡的潮味，地面也被一层水汽覆盖着，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感觉，让人看了心情更加抑郁。 这样的天气其实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可H市却因其珍惜的矿产和药材而名声大震，市里可谓车水马龙，人流量比D市还要大，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矿产主要是炼制丹药所需的一些资源，药材就比较稀奇了。H市所盛产的药材对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必须长在降水量多，日照不强且温度适中的地方。 其他地方长不起来的药材，到了H市可谓是到了乐园。所以走在市区的人行道上，闻到的不止是淡淡的霉味，还夹杂着药材浓烈的香气。 H市基本有一半以上的铺子经营药材，每年有大量的批发商前来采购，生意一直是如火如荼。以至于程凡他们走在路上都有小贩前来问，“两位老板，要水木灵不？便宜卖了，一百块一斤。” 张六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将人打发了，“这都几拨人了，H市的药材是多的销不完了么？” 说完低头看了眼手机，嘀咕道，“小凡凡，老爷子给你的这地址靠谱不？我上网查了，市里最有名的是方家，祖传上千年的医术，在城里小有名气。再往后是钱、信两家，根本没听说什么长姓的医学世家。” 程凡摇摇头，“不知道。”靠不靠谱还能怎么样，来都来了，只能但愿老混蛋还有最后一点良知，别特么糊弄人。 “的士师父不是说这条路走到头就到了吗，我咋感觉……”张六望着四周越来越荒凉的建筑，好多斑驳的墙壁上还写着大大的拆字，甚至于有些宿舍楼的玻璃尽数碎裂，里面明显没有人居住。 这明显就是城市的拆迁区，哪特么还有人！ 被人抛弃的拆迁区，到处都是垃圾，植物肆意生长，看样子连环保局也不舍得耗银子派人来做城市绿化了。这里显然是一座废弃的老城，一座悲凉的孤城。 按着地址一路找，好不容易在一块生锈的铁牌上看到信息，“小凡凡，就是这儿！” 张六将铁牌上的地址与纸条上的一对，确信就是这儿了。 可是两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座墙壁都倒塌了半边的小院子，院子前是一层厚厚的落叶杂草，木门因常年湿气的侵蚀而腐朽的摇摇欲坠。破败，腐烂，荒凉，这是院子给人的第一印象。 张六摇了摇程凡的胳膊，“小凡凡，这儿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啊。”与那些废弃的楼房相比，这幢院子显得更旧，更小，特别是挤在几栋楼中间，渺小荒凉的有些可笑。 “有人吗？”程凡仍是伸出手敲了敲门。 手刚靠在门上，还未用力，木门就嘎吱坠地。安静的院子忽然传出霹雳巴拉的声音，一个少年扛着一根烧火棍冲了出来，“说了多少遍了，别打我家院子的主意，我们不搬，不搬！” 程凡和张六都愣住了，少年也愣住了，目光朝程凡和张六身上细细扫过，少年开口了，“你们谁啊？局里派来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