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受伤的游坦之
他,青春年少,迷倒万千少女; 他,风华正茂,俯视大好河山; 他,名门子弟,坐拥大好资源;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聚贤庄唯一的少庄主,游氏双雄唯一的继承者,游坦之。此时的游坦之才刚刚十二岁,不管他的家世多么显赫,他的背景多么强大,也阻挡不了孩子此时贪玩的天性。 中原地区地势原本平坦,上有河套平原,下有齐鲁大地。聚贤庄附近也并无地势特别崎岖的地方,都是平顺之地。游坦之天生不喜学武,成天总是在家无所事事。本着磨炼游坦之的想法,游氏兄弟就总是鼓励他多出去走走。 两兄弟想的是中原地区地势平坦,并没有什么不可过去的地方。再加上游氏双雄交友甚多,刚刚十二岁的游坦之就算外出也不过就方圆数百里,想来附近总有朋友照应,所以对于他的安危问题也就没怎么在意。 可是,游坦之偏偏还是出事了。并非他自己不争气,准确来说可以算是游氏双雄的疏忽…… 两兄弟只看到了平静的大地,却忘了咆哮的黄河。当这一天年少轻狂的游坦之来到黄河边上,立于马上想象古人饮马黄河的场景,意外发生了。他被连人带马卷进了黄河当中。好容易被人救起来,却也已经是身受重伤了。 我们的少庄主受伤了,这下可把整个聚贤庄急坏了。平素镇定自若的游氏双雄再也无法淡定,两兄弟此时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无可奈何之下,游骥重重的蹬了一脚,看向面前脸上照样满面愁容的大哥游驹道:“大哥,你说这该怎么办啊。这孩子我们都没有要求他学武了,可他连自己也保护不好,居然掉下黄河身受重伤,你说他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游驹心里自然也是着急,看着二弟的眼光,他心里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在两兄弟面面相觑的时候,一旁突然出来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妇女拿着一张手帕就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这孩子摔成这样,谁还能救得了他啊。” 这妇人自然就是游坦之生母游氏,游骥看在心里,自然更是心烦,不过里面躺着他们的儿子,他的焦急实不在游氏之下。这时一直未说话的游驹说道:“弟妹别担心了,我已经找人通知了薛神医,相信他此时已经收到消息,正朝这边过来了。” 听得薛神医之名,游骥夫妇都是眼前一亮。薛神医原名薛慕华,是中原武林响当当的人物。他能够名扬中原,就是他神乎奇技的医术。游氏双雄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识得了这位人物。 这次游坦之摔伤,游骥夫妇关心则乱,始终未能想起他。倒是游驹心神稍微宁定之后,立马就想到了向这位好朋友求救。游骥一阵高兴过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哥,薛神医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就算他和我们兄弟交好,恐怕也不能……” 游骥说到这里登时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忧色。回头看到了一眼身边的游氏说:“既然大哥已经通知了薛神医,那么儿子的伤势也就不用太担心了。你先去看看坦之怎么样了,我和大哥再说点事。” 游氏抬头看了一眼丈夫和大哥,她此时心乱如麻,但她毕竟出身世家,从小受到的教养非同小可。明白自己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之后,点点头就去了。看着游氏离去的背影,两兄弟没有一点轻松,反而更显忧色。 原来薛神医数十年前在江湖上名声大作,武林中却没有一人知道他以前的来历。游氏双雄和他交好多年,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此人好武成痴,对各家各派的武功都有倾慕。也是为此,就订下了以治病来交换武功这一规矩。 游氏双雄执掌聚贤庄多年,在江湖上名声不可说不大。在中原地区,上至晋阳,下至襄阳,聚贤庄可说有莫大名气。可这份名气并不单单靠着游氏双雄的武力闯出来的,更多的还是靠着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 说起来游氏双雄名声虽大,在武学上并未有什么太了不得的造诣。两兄弟的武功并不弱,然而这多亏了他们手里的神兵利刃,并非自身武艺有何独到之处。想那薛神医交游满天下,自己兄弟俩这点武艺,还真就未必在人家眼里。 现在游坦之命在旦夕,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游驹拍了拍游骥的肩膀,“现在一切以治好坦之为主,这几天我们都请了这么多医师,这孩子还是晕迷未醒。只有先把他求过来。如果他真得见死不救,那你我兄弟厚着脸皮求他,想来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说到这里看了二弟一眼,说道:“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薛神医见死不救,毕竟虽然他有他的规矩,但是他的为人我还是信的过的。我就怕这孩子他受伤太重,连神医也无能为力。” 游骥双目含泪,叹道:“唉,我苦命的孩儿啊,你才十二岁啊。要是真的无力回天,那就……那就……” 他连说了两个那就,下面的话始终无法说出口。游驹无奈的摇摇头,“如果真的如你所料,那就只能怨这孩子命苦了……苍天啊,我们游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孩子是我们游家的独苗啊,你连他也不放过吗?” 此时游骥心中悲苦,游驹怨天忧人。两兄弟在江湖可说威名赫赫,人人提到游氏双雄无不竖起大拇指。可是当这意外的灾难降临的时候,两兄弟才发现自己其实特别无助。除了搓手蹬脚,好像别无他途。 游驹无奈的拍了拍游骥的肩膀,抬脚向着游坦之的房间走过去,一边说道:“算了,你我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啊。还是等着薛神医来吧,先去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 游骥爱子心切,脚下走得快了点,刚走到游坦之房门外,和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游骥毕竟练家子出身,身子只是微微一晃,对方却被这一撞撞到在地。游骥微微有点发怒,“怎么这么不小心?”
原来被撞到的人正是游坦之生母游氏,游氏却一点也不生气,高兴的说道:“老爷,快去看看吧,咱们孩子醒了。看来人参还真是有用,我再去叫管家多做点给他吃。” 游氏说完居然忘了给游驹告别,自顾自的走了。两兄弟愣了差不多半秒钟,马上争先恐后的进挤进了游坦之的房间,生怕就慢了这一会儿,就看不到他们家的独苗了。 房间布局非常简单,窗前放着一张长长的案台,案台前面摆着一张软榻,窗外正午的日光照在榻上,同时也照在那张病态的脸上。大致粗略的看一眼,会发现这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要是目光定格在榻上那张脸上,任谁都会不自禁的叹一口气。 这是一张还青涩至极,甚至略带稚嫩的脸庞。本该满面红光的双颊,现在却毫无生机。五官的搭配算得上恰到好处,可是在这种病态的掩盖下,配合着半闭半睁的双眼,谁也无法欣赏这少年该有的英姿勃发。 他,就是游坦之。不过现在对他的形容,前面应该加上两个字,准确来说就是受伤的游坦之。本该和别的孩子一样,此时只有玩耍的他,却被迫躺在这榻上,这一次的意外让他动弹不得。 本来在进屋之前,游骥在脑中想了千百种责骂他的语言。可是现在看着毫无生机的儿子,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游坦之生性质朴,一看父亲和伯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为自己cao碎了心。 想到这里游坦之眼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开口说道:“伯父,父亲,是孩儿不孝,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孩儿太没有本事,给你们丢脸了。” 游骥老泪纵横,此时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游驹一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搭着游坦之的手腕,替他把脉。只觉得他脉象虚弱无比,几乎不可察觉。刚才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额上已是冷汗直冒。 游驹看在眼里却是暗暗点头,他知道游坦之此时身上必然疼痛难当,一一般大人也受不了这种苦楚。可这孩子却一点也不哭闹。看来游坦之虽然身体孱弱,至少在心性上,还没有辜负他们兄弟的教育。 游驹摸了摸游坦之的额头以示安慰,问道:“孩儿,你醒了就好,你觉得怎么样?实在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好好养伤。伯父一定找人治好你,你不用担心。” 游坦之听游驹这么说,心里更是难过。此时他浑身难受至极,几乎连说话也成问题,只有缓缓的点点头。游骥矩叹一口气,说道:“孩儿,你好好养伤,我和你伯父先去了,过会儿再来看你。” 两人对视了一眼,轻轻摇摇头退了出来。就如同刚才游骥撞到游氏,这下轮到游驹撞上了一个仆人。也如同刚才得到游坦之醒过来这个好消息一样,两兄弟马上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