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家困境
傍晚的祁山村只能听到秋风吹打山林的呼呼声，还有鸟雀的叫声，以及偶尔村里东头那边传来的妇人喊自家娃子回家吃饭的吆喝声，回荡在山里。 赵小满背着一大捆的有八九十斤的木柴从祁山边上的小山林步履繁重走下来，额头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秋风一吹瞬间一哆嗦，身后跟着两个l脚步艰难的小萝卜头。 大的看上去只有五六岁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装了一大半背篓的松树球，大概有四五斤的样子，小家伙吃力的跟在后面，脸上汗珠子一直掉，但是也一声不坑，这是赵小满的大弟，赵小五。 另一个则看上去更小点，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脑袋奇大，一只手拽着赵小满的裤腿，身上背着一小把松树毛子，这玩意引火最容易点燃着了，他背的大概也就一斤左右，做做样子。 “饿饿，四姐，饿。”小的赵小六边走边流口水，嘴巴里面嘟嚷着，嘴里咬着手指头，走的踉跄，脸上糊的看不清楚具体的肤色，只有一双眼睛出奇的大，在瘦的没有一丝多余的rou的脑袋上面，看上去特别的恐怖，双眼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小儿的神采，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饿干的干尸一样。 赵小满肚子也咕咕叫，她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也没有回答小弟的话，她也没法子，每天一碗稀的野菜粥，真的要饿死人了。 要不是她这个身体天赋异禀，这点柴火都搬不动，即使现在搬动了，她也是双腿打颤，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安虎饿的不行的小弟。 姐弟三人默默的走了大概一里路后。 “四解，我也饿。走不动了。”赵小五的背着走着走着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上背篓里的的柴火都掉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前面走着不说话的jiejie，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了。 赵小满叹了一口气，把小弟赵小六拽着自己裤腿的手拿下来，让他坐在地上歇会，自己走回去接大弟赵小五。 这两个小男孩，其实一个已经七岁了，一个五岁，，但是他们看着比正常这个年纪的小孩个子小非常多，就是因为饿的，吃不饱，营养不良导致的，可以说是骨瘦嶙峋，就剩个骨架子了。 就像是赵小满，明明是九岁的姑娘，但是却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不过还好她有一把子力气，非常大，这才能每天出来捡柴火，背这么大一捆。 “让你别背那么多，你非要逞能背那么多。”赵小满刚开始出门的时候就不想带这两个小家伙，但是奈何两个家伙死活要跟着她。 赵小满想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也就理解了，就带着他们出来。 呆家里虽然不需要他们干活，但是一天也没什么吃，就固定的一碗野菜糊糊，其他的时候饿了就喝冷水混睡饱，肚子就算喝的鼓起来，拍着叮当响，也还是饿的胃疼。 跟着出来，至少山里遇到什么野果子，能吃的植物根茎之类，都会找给他们两个先吃点，垫吧垫吧。 最关键是跟着她出门上山捡柴火，有时候还能掏到鸟蛋，运气好还能找到几窝鸟蛋，从最开始穿越过来，饿的不行了，赵小满出来满山遍野挖野草，就找到了这个法子充饥。 这段时间以来山里能被她爬上去的树上都被她爬遍了。有鸟窝的树里面的鸟蛋基本上都被掏光全被她给弄回来吃掉了。 自从吃到过她偷偷赛的生鸟蛋，这两个家伙就开始每天进出跟在她身后，就为了一个两个鸟蛋吃。 虽然也小，也少，但是聊胜于无，对于从小到大鸡蛋都没吃过的他们来说，鸟蛋已经算是一种美食了，赵小满这样子一想，心酸的同时也就带着他们两小只了。 这些东西都算是他们姐弟三个私下的小秘密，而且两个小家伙也不多话，谁也没告诉。 后来赵小满想了一下，也是东西太少了，说了就要拿回去分一点，虽然他们年纪小，但是对于吃的，特别是处于饥饿中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本性藏食. 更别说她自己当初也从没想过把找到的几个鸟蛋拿回家再分，东西太少，也根本不够吃。 后来又多了大弟和小弟，就更不够了，每天能掏了一窝鸟蛋，姐弟三人每人分一两个就算不错了。 不过这附近小山林里的鸟就倒霉了，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扫荡，这块山林树上鸟窝基本上都被掏空了，今天进山砍柴都没淘到几个鸟蛋，总共还找到两个麻雀蛋，非常小，就直接给他们两个分了，直接生喝。 赵小满看着他们两个喝完蛋液满足的表情，心里却是满满的失望，以后估计鸟窝都没有得掏了，今天进山都听不到什么鸟叫声，远远的就能看到鸟儿扑腾翅膀飞走。 估计这些鸟雀也知道，这片山林她这个辣手摧蛋的恶魔吧，真是罪过罪过了。 不过没想到两个弟弟这段时间以来还是挺能走的，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跟着赵小满这半个月每天出来大柴，也都坚持下来了，赵小满就当让两个小的锻炼身体。 跑了几天习惯后，大弟赵小五看着她每天被那么多柴火，也要帮着捡柴火，赵小满还挺欣慰的，每天给他装点松树求，从最开始的一两斤，慢慢的加到今天的六七斤。 “来，给我，我提着篓子，你去牵着小六，我们赶紧回去，天色不好，估计要下雪了。”赵小满把背上的柴火往背上推了推，拉起赵小五。把地上的柴火拎在手上自己背着。 “走不动了。”刚解决好大弟，前面五岁的赵小六就伸手要抱抱。 “姐，想吃鸟鸟。”赵小六还留着鼻涕指着前面飞过几只麻雀要吃的。 赵小满有点无奈：“没有了，鸟儿都飞走啦，我们回家喝糊糊吧。” 至于抱他，赵小满也没答应，让他自己走不然下次不带他出来了，赵小六才瘪着嘴巴点头。 不是她心冷，而是她自己实在没力气了。赵小六就算是饿的皮包骨头了，也有二十多斤。 “小六，姐背这么多柴火，背不动你拉，小五牵着你走，帮你背柴火好不？” 赵小六看看四姐背着那么大一捆柴火，再看看五哥，只好点头，赵小六接过他背上背着的那一斤松树毛子，牵着他。 就这样子姐弟三个，一个牵着一个慢慢在秋风中往家走。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可以看到到家了，远远望去唯独一家灰扑扑的小院就是他们的家了。 赵家住在祁山村最西边的靠近山脚下，周围比较冷清，方圆几里路就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两间土茅草房子。 院子前面用栅栏围着，年头有些久远，都已经破乱了，好多都是随便用树藤子随便给缠着固定住的。 这种茅草屋的农家小院，远远看上去挺复古的，朴实的农家小院，但是赵小满的却实在无心欣赏。 这种围墙都泥土和稻草混合的土墙，屋顶用稻草的，屋子只有三米到的高度，住在里面夏天热死人，还没入冬就冰冰凉的，谁都不会喜欢。 房里阴暗潮湿，不通风。 从小山林走到西山脚下小路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对脸色蜡黄愁苦的夫妻。 男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背着锄头走路一瘸一拐的，挑着一担箩筐，头发都半边发白。 背后跟着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妇女，头发上都已经白发了，远远看上去一双眼睛木呆呆，小腹微微凸起，背着一个大背篓。 夫妻两个都默默低头走路，没有交流，满脸的苦涩。 这就是赵小满的爹娘，其实两人实际年纪大概才三十六七岁多点，但是因为穷苦的生活，整日劳动，满面愁苦，加上营养不良，看上去都有四十多岁。 整整老了十岁，但是谁也没心思估计这个，这个时节这对夫妻的心里关心的都是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 家里这么多娃，这么多张嘴，粮食也只有十几斤了，要熬到明年开春二三月份。等三月份开春了山里到处也有野菜，能挖着吃了，也能活命，关键是这个冬天。 赵三牛叹了一口气，看了眼走在后面的孩子她娘，孩子她娘前段时间娘家大嫂来了，搬走了家里一半的粮食，三十多斤 当时赵三牛也没想到家里只剩下那么点粮食了，要是早知道，怎么说这次也不能答应孩子大妗子拿走粮食。 赵三牛想了想，觉得回去还是去村里找大福哥家借一斗粮食先凑合家里的野菜每天将就一顿吃到开春。 到时候明年时秋收后还一斗半粮食，也不知道大嫂子会不会答应，上次过去借粮食，大嫂子话里话外都是粮食不够吃，不想借。 但是没法子啊，村里就也就大福哥对他还好点，其他的人家看到他赵三牛都恨不得离三米远，没办法，谁叫他没能耐呢，婆娘孩子都养不活。 想到这里，赵三牛的脸色更是愁苦一成，本来就白的头发，像是突然更白了些一样。 王四娘似有所感，疑惑的看着孩子他爹。 “没事，快点走吧，这天气要入冬下雪了看样子。”赵三牛摇摇头，随便说了一句话，王四娘就相信了，咧着干枯蜕皮的嘴唇笑了下，夫妻两人又埋头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