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朝如青丝暮成雪
掌门破境化仙对蜀山来说是天大的事，容不得有半分闪失。 为了避免有任何变故，在苍凌破境之前，蜀山便颁出了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将此事传扬出去。 但这事不知为何还是被魔族知道了。 为了不让苍凌破境成功，成为真正的陆地剑仙，冥坤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搞破坏。 虽然蜀山极力封锁消息，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魔族第三强者冥坤携圣器吞天鼎，从北荒潜入中州，在蜀山掌门苍凌破境之时发动偷袭，导致苍凌破境失败，生死未卜。 消息如风一样，很快传遍了大陆。 苍凌作为天下第一大宗蜀山剑宗的掌门，人族宗派的领袖人物，他出现意外对人族具有莫大的影响。 事情一传出，赫然是引起了整个中州地震动。 苍凌破境失败，如今生死未卜。 本是炎炎夏日，却给人凛冬将至的感觉，整个蜀山陷入了沉重的气氛当中。 …… 清风和煦，万里无云。 一只红雀从碧空中俯冲而下，身姿轻盈地落在了飞檐上。 它左顾右盼，像是唱歌一般，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红雀的鸣叫声清脆悦耳，但落在守在明阙宫外的燕鸿阳的耳朵里却是让他更加得烦躁。 掌门师尊自破境那日被送进明阙宫后，一连数日明阙宫都宫门紧闭，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燕鸿阳十分担心掌门师尊的安危，这几天都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当中。 向来爱干净整洁的他，没有去换身上已经脏了的白色衣衫以及整理凌乱的头发，而是终日守在明阙宫外，寸步不离。 曾子皓端着一碗他刚做好的煎蛋面，走到了燕鸿阳的跟前。 曾子皓蹲下身，将碗递到燕鸿阳的身前，说道：“鸿阳，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煎蛋面。” 燕鸿阳看都没看一眼煎蛋面，直接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胃口。” 曾子皓闻言一双浓眉紧皱在一起。 作为修道者可以依靠天地灵气滋养身体，但像燕鸿阳这种没有修道的凡人则必须要进食才能活命。 燕鸿阳这几天没吃几口东西，也没喝几口水，觉也睡得少，这样下去显然会拖垮身体。 曾子皓凝眸看着青年略显苍白的脸庞，那张方正大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曾子皓劝说道：“鸿阳，我知道你现在十分担忧苍凌前辈的安危，但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子皓说的对！” 一对身穿蜀山弟子服饰的男女从远处走了过来。 容貌普通却气质出众的男子上前拍了拍燕鸿阳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小五，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身体。” 小五是苍凌为燕鸿阳取得小名。 模样俏丽的女子紧接着男子说道：“不想让我们也担心你，就赶紧吃东西！” 虽然燕鸿阳的性子有些倔，但他不会钻牛角尖。 他一时因为担忧苍凌而心乱，此刻听了曾子皓、大师兄丹云以及二师姐清漓的话后，便当即接过曾子皓手中的碗，然后开始默默地吃面。 煎蛋面是燕鸿阳最爱吃的东西，虽然他没有胃口，但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旁边的三人看到燕鸿阳吃面，曾子皓脸上的担忧之色消散了不少，丹云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而清漓本是清冷的脸颊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就在燕鸿阳将碗中的面吃完的时候，明阙宫的大门轰然打开了。 为苍凌疗伤的蜀山其他六峰的首座陆续走了出来。 看到六峰首座皆是一脸严峻之色，燕鸿阳他们皆是神色一紧。 丹云上前，躬身询问道：“各位师叔，掌门师尊怎么样了？” 六峰首座皆是沉默不语。 场间的气氛有些压抑。 燕鸿阳、丹云以及清漓心中皆是生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蜀山第二峰玉衡峰的首座水中月打破沉静：“各回各峰处理事务。” 其余五峰首座没有异议，皆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燕鸿阳迫不及待的问道：“水师叔，掌门师尊他？” 水中月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掌门师兄时日不多了。” 水中月的话对于燕鸿阳他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个个皆是身体一震，脸色发白。 这样的答案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久久无言。 “你们进去看看掌门师兄吧！” 还是水中月打破沉静，她说完这句话后便朝着远处的虹桥走去。 水中月虽然年过半百，但她驻颜有术，身材也保持的很好，看上去跟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没什么差别。 不过此刻，她那夕阳余晖照耀下的美丽身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一头青丝随风轻扬，隐隐泛起银光。 不过转眼间，水中月三千青丝化成白雪。 她一刹那白了头。 …… 燕鸿阳与丹云以及清漓皆是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明阙宫。 苍凌负手站在窗边，他眺望西方，正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 听到脚步声，苍凌缓缓转过身来，深邃而又沧桑的目光一一扫过燕鸿阳三人。 看着自己三个喜爱的弟子皆是一脸愁云惨淡，苍凌惨白无血色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慈爱温和的笑容。 他淡然开口道：“生死由命，你们不必在意。” 清漓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声音哽咽道：“师尊，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苍凌摇了摇头。 清漓顿时哭出声来，她梨花带雨，人见犹怜。 燕鸿阳和丹云没有哭，不过两人也是眼眶通红，伤心不已。 苍凌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清漓的脑袋，又看了看燕鸿阳和丹云。 他宽慰道：“人终有一死，也终有离别的一天，你们不必为为师伤心难过。” “你们都好好的，别让为师牵挂。” …… 夕阳西下，夜色笼罩大地。 明阙宫内，灯火通明。 师徒四人相对而坐，苍凌正在交代后事。 “瑶光峰以后交由丹云掌管。” 丹云说道：“师尊，我资质尚浅，怕难担此大任。” 苍凌对着丹云说道：“你性格冷静沉着，做事稳重，身为蜀山首席大弟子，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蜀山弟子们心中的榜样，为师相信你能够担此重任。” 丹云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丹云一定努力，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苍凌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燕鸿阳的身上。 “小五，为师想把我的剑道传授于你，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