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寒夜立志
现在的大宋皇宫，远没有后世紫禁城的恢弘与气势。自五代后梁始建，至今不过也只有四十余年的时间，期间却是几经王朝更迭，真正用于建设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许多殿落，因为王朝更迭频繁，都成了一座座的烂尾楼。 闻等人现在入住的就是升平楼的一座副殿，虽然主殿升平楼已经完工，但是这座副殿，还只是一个半成品，后世我们统称为毛坯房。 住在这种四处漏风的大殿中，尤其还是在这寒冷的冬夜，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好在闻还是有所准备的，碳炉子运进来三个，本来是打算用来做菜的，现在看来，就只能是先取暖了。 看着一大群纨绔挤在大通铺上，紧紧裹着被褥，瑟瑟发抖，闻心中就感慨不已。 一向是唯我独尊无法无天的纨绔们，自打进了皇宫之后，就变成了一只只的鹌鹑。表现的还不如前来帮厨的学子们。 “闻兄，实在是有点冷呀！........可有什么法子？........这样如何能睡得着！”潘怀正的声音都被冻得发颤了。 “是呀，闻兄，这也太遭罪了，也不说多给我们准备些被褥。”高处俊对着自己的双手使劲哈着热气道。 “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三个碳炉子，也不管事呀！”石保吉牙齿打颤道。 “今天也太冷了！” “真是要冻死耶耶我了........” 见纨绔们埋怨的声音越来越大，曹璨急忙出声制止道：“嘘！都小声点，别吵闹，旁边可是太后的居所，打扰了她老人家休息。你们怕是连埋怨的机会都没了。” “都坚持一下，天亮之后，我再去找王内侍要些被褥来。”闻苦笑一声，出言宽慰道。 其实闻也没有想到，今晚竟然会突然降温。呼啸的北风，带着尖锐的哨音，猛烈的拍打在大殿的阁窗上，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随时都有倾塌的危险。 古代的大殿都是挑空设计，虽然设计很前卫，但是供暖措施却跟不上。想要令如此巨大的空间温暖如春，显然在依靠炭盆取暖的时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皇宫这种地方，虽然这里充满了各种搜刮而来的奇珍异宝，但是对于新事物的接纳，却反而是最慢的。 碳炉子这种东西，自从闻发明以来，在京师之中，早就已经普及开来。即便是对闻恨之入骨的家伙，也是一边诅咒闻，一边享用着闻带来的便利。 只可惜，皇家人的性命都是很金贵的，一件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是不可能贸然拿来使用的。 只有在民间经过一个冬日或者多个冬日的使用之后，证明了碳炉子确实要比炭盆安全有效之后，才会进入皇族的卧榻。 毕竟因使用炭盆而中毒死去的人，每年总是不在少数。 虽然闻很是无奈，可是只要一想到赵老二也被冻得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就忍不住想发笑。 “闻兄，您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见闻嘴角带笑，潘怀正郁闷道。 “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能赚大钱的买卖而已。”闻答非所问道。 “哦，闻兄向来有点石成金的手段，不知是何种买卖？”高处俊感兴趣道。 “吉贝布，白叠子。”闻神秘道。 “布匹？”曹璨疑惑道。 “是呀，这衣食住行。自古以来可都是能赚大钱的买卖。”闻笑道：“衣，可是排在首位。” “可是做绸缎，做麻布，做吉贝布的商户很多呀？”潘怀正不以为然道。还以为闻想到了什么高明的主意，结果是做这等买卖，这就没什么稀奇的了，满世界都是做这个买卖的。 “卖布的是很多，可我并没有说要卖布呀！”闻微微一笑道。 “请恕兄弟我等愚钝。可否请闻兄指明？”见闻卖关子，曹璨苦笑一声道。 “呶！看好了，为兄穿的这是什么？”闻撩起袍服道。 “亵衣呀！”潘怀正疑惑道。 “你摸摸。”闻道。 潘怀正咕噜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兄弟我虽然贪花好色！闻兄，您，这个相貌，也是美........不，是帅。可是兄弟我是真没有这个爱好呀！ 尤其是在众位兄弟面前........若闻兄实在是想，不如等无人时，可好！”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认为自己喜好男风！闻气道：“我也没这个爱好。” “那这是........？”潘怀正诧异道。 “我是让你摸一摸这衣服是否暖和。”闻没好气的解释道。 “哦，闻兄您早说呀！吓我一跳！”潘怀正长松一口气道。 “如何？”见潘怀正摸完，闻得意的问道。 “闻兄这是什么衣料，即松软又暖和？”潘怀正摸了一下闻身上的棉衣道。 “其实这并是衣料的原因。”闻笑着摇头道：“而是衣料里面，为兄放了许多的白叠子。” “哦？白叠子，还有这种功效？”见闻将棉衣撕开一道口子，从中取出一些白色的绒子道。 闻解释道：“其实白叠子，不用纺成丝线，做成布料。只要打成这种绒状，缝制进衣料，就与羊绒的保暖效果，没有太大区别。你们在我那里住的时候，晚上盖的被褥，便是用白叠子做成的棉被，效果你们很清楚才是。” “此前实在没想到白叠子居然还有这种功效呀！”潘怀正惊异道。怪不得，大家都被冻得跟猴子似的，只有闻这个家伙，轻松写意，还以为他天赋过人不惧寒冷，感情是穿着这样一件宝物。 “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吗？” “有是有，只是这玩意，只有西域才有少量种植。这价格，想必闻兄也清楚，很难普及呀！”潘怀正感叹道。衣料这种民生产品，就是靠量产赚钱，少量的产出，即便是卖的再贵，也难以赚到盆满钵满。 “若是我们将白叠子移入中原种植如何？” “可行？”潘怀正激动道。橘生淮南而为橘，橘生淮北而为枳。对于作物而言，水土不服，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不试怎知！”闻笑道。 潘怀正不由的感叹道：“是呀，如此赚钱的买卖，为何此前没人试过呢？即便是失败了，不过就是少收几亩田地的收成而已。 即使百姓家损失不起，可是对于我们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却绝对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可若是一旦成功，那就是千古功业呀！” “这世界很大，即便不为官，我们也会有很多可以名垂青史的机会。”闻正声道：“男儿当自强，莫要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