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意外之分
眼看夜幕降临，兰陵高中的学生们都开始上晚自习了，教学楼处灯火辉煌。一天考试两场，花费了太多时间。 此时信息楼外，其他人都走了，教室内只剩下等待结果的单雨朦和颜如玉。当然那个单亮亮也在，他为等待考试结果，已经隐隐有些不耐了。 徐烈面无表情的拿着试卷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所有语文老师，这次阵仗似乎有点大啊。 单亮亮见人来后，极不高兴的样子，“喂，你们能不能快点，我家女儿还等着回家呢。” 确实如此，一天的考试让单雨朦身心俱疲，想早点回家休息了。 徐烈不说话，将那两份试卷放在讲桌上，定定的望着，心里有些复杂。 单雨朦似乎成竹在胸，站起身主动说道：“徐老师，可以宣布结果了吧。” 淡漠的看着她，徐烈又盯着试卷，不疾不缓道：“单雨朦，一百四十九分。” 此话一出场面有点寂静，为了等待考核结果，教室外忽然一下子观者蝟集。 听到这个分数，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向单雨朦的眼神大感震惊，不愧为中考状元！ 作为当事人的单雨朦同样轩轩甚得，扬起颈脖如同骄傲的孔雀。 单亮亮更加喜不自禁，将单雨朦大大赞扬一番：“乖女儿，你果然是最棒的。” 整个试卷竟然只扣除了一分，对于语文来说，简直有如神助，让人赞不绝口。 单雨朦似乎预见到了自己的胜利，刻意对着颜如玉挑衅一眼，那意思很明了：“你输了。” 与此同时，徐烈放眼瞧去，颜如玉正紧低着头，不曾将脑袋抬起。 谁都看得出，颜如玉惴惴不安的心情，所有人都不对她抱任何信心，一个高三九班的垃圾，怎么可能比一百四十九分还高，那岂不是天方夜谭，输是必然的了。 过不久，徐烈便用洪亮的声音宣布道：“颜如玉，一百四十九分。” 一句话说出口，四座皆惊！竟然是打成平手。屏声息气须臾，单雨朦愀然变色，惊怒而起：“我不相信，你们徇私舞弊！” 没错，这就是她的第一印象，怎么可能这么巧，一分也不差。 单亮亮怒发冲冠，口沸目赤道：“徐老师，这就是你们兰陵高中所谓的考核，你们这是自欺欺人吧，不想让我女儿进天才班就早说，为什么要再三羞辱，你真当单某人好欺负吗！上次也就算了，那离潇潇确实很厉害，可她一个高三九班的废材，怎么可能考这么高的分数？要么就是你们自导自演，早就串通好了答案，要不就是批改试卷时故意偏袒！” 徐烈沉默一忽，却是反问道：“你不相信？” 单亮亮冷哼一声，目不斜视道：“当然不信。” “好，那我让你相信，你自己看吧。” 徐烈走下讲台，一把将试卷铺在他桌前，丢下一句话后，便冷眼旁观了。 单雨朦也赶紧凑过来，仔细瞧看，刚一入眼可将她惊得不轻。重要的不是分数，而是那字迹，简直如同印刷上去的一样，工整而娟秀，无可挑剔。 再看她整个卷面，竟无丝毫改动的地方，没划过一个字。这样一比，她都有些自叹弗如了，自己答题时改动过不少，试卷上并不整洁。 光凭这一点，单雨朦甘拜下风，但还没完，她看到作文部分《这个老师有点萌》居然得了满分。本来有些不忿，继续看下去时，才发现真的是篇自出机杼，戛戛独造的文章。 于是乎，她赶紧到讲台上拿来自己的试卷，翻到作文区域，她的《丑到灵魂深处》也是满分。 这一刻，她明白了，两人都只在阅读理解上失了分数。单雨朦没有沉浸在分数中不能自拔，而是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我语文第一次考这么高的分，我都那么努力了，还是没能赢她。那我从小所看的书，辛辛苦苦的阅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每天沉浸在书海中，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试卷，很想要将它粉碎。 只不过这时，徐烈接上了她的话：“不，这很公平。” 单雨朦以为她要嘲笑自己，一时忿然作色。 徐烈平静地看着她，振振有词道：“你很努力，读书很苦这我知道，但你有没有体验过焚膏继晷的感觉？有没有体验过头悬梁，锥刺股的感觉？有没有朝经暮史、春诵夏弦的经历？有没有负薪挂角、雪案萤灯的经历？你知道什么叫做三绝韦编吗？” 连番诘问之后，徐烈忽然从讲桌里拿出几本厚厚的如同砖块般的书籍来。 只不过那书看相不佳，颜色陈旧泛黑，页面也大多脱落，残破不堪。 单雨朦凑去一看，全是些《现代汉语词典》、《现代成语大全》、《古汉语词典》、《谚语大全》、《辞海》、《唐宋诗词大全》等等，厚得不像话，垒起来足有一人高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不只是工具书，全是她用来看的，并且要尽可能的背下来。” 掷地有声的说完这些话，徐烈视线转头颜如玉，笑蔼蔼道：“不好意思，善做主张把你的书搬来了，我会还回去的。” 颜如玉看来真着了一惊，她不知道为何这位老师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一阵慌乱后，她温声细语说：“没关系，徐老师。” 单雨朦看来目瞪口呆，要论藏书她不是没有，而且更多，但要说全部背下来，这根本不可能。没想到颜如玉这么夸张，瞧那书的色泽和破损程度，单雨朦已然知晓，那家伙是真的花了心血。 念及自己家里那束之高阁的满橱藏书，不由面红耳赤，那些东西虽多，她却连番看都嫌费劲，全用来当装饰品了。 “不好意思，我收回上次的话，并为此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本来以为她是个粥粥无能之辈，没想到竟然深藏不漏，而且对于自己的嘲讽毫不在意。 单雨朦想想脸红，赶忙向颜如玉鞠躬道歉。颜如玉罕见的展颜笑了，绵声细语的说：“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见此情形，徐烈不再耽搁时间，大声宣布道：“我说过了，这个学校只能有一个离潇潇，同样也只能有一个颜如玉。所以，鉴于你们的分数持平，按照天才班的规矩，单雨朦考核失败。好了，已经很晚了，大家就此散了吧。” “等等。”这个时候，再出变故。 单雨朦拍案而起，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还没结束呢！” 单亮亮见势不妙，赶即劝阻说：“乖女儿，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家去，不要再考了。” 一连两次考试都不合格，这对单雨朦的打击而想而知，假若再比下去，输个体无完肤，那么对于单雨朦的打击将是致命的，很可能留下心里阴影，影响她未来的学业。 哪知单雨朦偏不听劝，一意孤行道：“我就不信了，我会进不了天才班，我还要再比！” 单亮亮看看女儿眼里的执拗，知道她已经杀红了眼，谁也不认，只想赢一场。 徐烈没有意外，反而笑眯眯地说道：“你还想比什么。” 单雨朦思虑少顷，愤然说道：“我会编程，制作软件，这算不算特长。” 徐烈颇为讶然，随即点点头，“当然算，不过今天已经晚了，要考核明天起早。” 而后不予理睬，带着众人离开了教室，单雨朦看着他的背影，捏紧拳头在背后轻轻吼着。 “混蛋，我一定要进天才班，我一定要赢，你们都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