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黑眼睛

    袁宝埋头于录音设备改造好些天，这一天，他的那个一时兴起的电脑书吧项目终于取得了进展，经过合作伙伴程光不懈的努力，已经略具雏形，把几千本武侠、玄幻和言情类的消费类书籍扫描完成。

    一个前所未有的奇怪东西出现了。

    总不能店子就叫“电脑书吧”吧，应该起个名字。

    他们在一起商量，袁宝想了一个：“叫白金电脑书吧，怎么样？”

    程光：“挺好，但是不是黄金更好？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袁宝解释：“白金原子序数78，最外围的电子并没有填满坑，能够强力地吸引别的元素的电子，所以是强劲的催化剂，有一种叫燃料电池的高科技设备，就使用白金作为催化剂，能够直接把氢燃料不经过燃烧就转化为电能，十分神奇。我们的经营路线就是像白金吸引电子一样吸引读者，让他们成瘾。”

    程光听得目瞪口呆：“我靠，你不是录音专业的嘛，怎么感觉你是学化学的？”

    袁宝哈哈一笑：“我什么都瞎琢磨一点。这个名字可以吧？”

    程光还不太服气，因为自己才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怎么能把命名权拱手让出呢？他努力思索：“我也提一个：宝光。我们名字里各取一个字。”但是他刚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因为宝字摆在他前面，他还是不爽。

    袁宝撇撇嘴：“珠光宝气，是不是太艳俗了点？”

    哟，他还把光字放在了前面，程光立即说：“光宝？”

    袁宝直翻白眼。

    程光不服道：“白金不也看起来很艳俗嘛，别人又不知道什么燃料电池原理。”

    袁宝继续撇嘴。

    程光就是不服，一会儿又出幺蛾子：“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黑眼！这名字有诗意。”

    袁宝：“不行，读者看到会害怕看久了得黑眼圈。”

    程光：“我靠，这倒是。”

    程光颇有文采，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想到了一首诗：远方。

    这首诗袁宝也略知一二，说：“喂，大哥，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这也会让人产生不安啊。而且读万卷书行千里路，远方那是让人出去远行，不要再读书了。不合适吧。”

    程光这哥们儿有文青病，愣是喜欢黑眼，灵机一动，改称“黑眼睛”。哎哟喂，受不了，袁宝只好跟他约定，第一个开的书吧叫黑眼睛，第二家就叫白金，以后要是生意可以做大，大家轮流使用两个名字。

    这可能会让他们的生意分裂，不过，谁叫他们都这么执着呢？要生意不分裂，创始人就分裂了。

    黑眼睛电脑书吧正式在电影学院二食堂开张了，同学们一开始还以为可以玩电脑呢，都挺兴奋，这年头，电脑上万元，不是一般学生能买的。没想到全部都是扫描的电子书，看上去质量很差劲。

    袁宝留意第一批客户的反应，都说：“没有看书舒服。”

    第二天袁宝就找来一块打黑板，写着有“3303本娱乐类书籍，尽情畅游书的海洋”，表明本店的特色不是好，而是多。

    这个广告果然有点用，读者一下子多了些。

    “老板！这本书少了一页！”

    “老板！为什么没有彩色的？”一开始总是问题多多，程光忙得顾头不顾腚。

    袁宝还发现程光买的低端显示器刷新率偏低，看得不舒服，反正自己是绝不会在这个环境中看书的，袁宝跟程光提出了，这货居然说看不出区别，靠，60帧和90帧居然看不出区别来。

    后世的液晶显示器没有帧率的问题，现在的CRT则是相当严重，程光是摄影系的，连这都看不出来，也真是醉了。

    因为显示器的规格不同，还不能统一输出，所以有些显示器必定很闪烁，让人头疼，反正以后不能把采购硬件这个事交给程光了。

    读者长时间盯着屏幕会忘了眨眼，导致眼睛干涩，袁宝还专门定制了一批滴眼液，什么“珍珠明目”那肯定是忽悠的，就是忘了眨眼睛而已。

    这些滴眼液免费提供给读者，受到好评。

    目前还是相当初级的系统，只能把所有的书籍列出来，让读者自己自由地挑选，既不能加入书签，也没有帐号系统。袁宝就是想验证一下这个商业模式是不是可行的。

    更不用说积累用户的阅读习惯数据了。

    这个系统目前最好的方面，可能就是书多，没有人跟你争，反正都是电子版。一些读者以为黑眼睛走的是盗版路线，还提出“能不能让我COPY回去自己看啊？”当然被两个东家严词拒绝了。

    这货还振振有词地说“你们用的也是盗版的书嘛，你看，错字这么多！”

    程光无语的时候，袁宝立即解释：“我们的书太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我们一定马上改正，你说的是哪本啊？”

    经过这一次，袁宝又在柜台放了一个意见簿，写着“欢迎举报盗版和劣质书籍”。收到举报之后，可以奖励阅读时长，而程光则负责去更新这些劣质书籍。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营，制定了分时段收费的原则，黄金时段2元，平时1.5元，深夜1元。

    所以，到了夜里，他们的店里还是有不少读者，好奇地探索YY世界。

    有一群读者正在追黄易的《覆雨翻云》，一到时间点就跑到书店来抢，只有黑眼睛可以让他们不需要抢，没到那一天，店子里几乎满座。还有一些袁宝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的言情小说连载，一些腐女就是喜欢追看，好像后世的追剧那样。

    运行了大半个月的时光，袁宝就感觉这个生意基本可行，现在不是很火爆，可能是因为电脑屏幕不够好，扫描的质量不够好，没有形成社区等原因。

    等他把书迷网络社区建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而程光则觉得，如果按照这样的生意下去，要不是租用食堂的点子节省了大笔房租，一定会亏本。现在嘛，勉强能赚一点小钱。

    小钱也是自己的生意，袁宝还是说服了程光继续做下去，利用赚来的小钱不停地增加书目。

    袁宝忽悠道：“现在我们还小，你想，以后电脑流行起来，每个人都可以在电脑上写小说，那时候就不需要扫描了，直接可以在网站上出版小说，电子出版业唯一能够防止盗版的就是我们的书吧模式，以后，我们做电子出版，先在书吧发行，卖不动了才出实体书或者面向个人电脑的电子版，我们就好像控制了电影院的院线，这是多好的做大公司的机会！”

    程光拜服：“就是这样，我们要把数据看好，憋给别人偷走了。你会开发加密程序吗？”

    袁宝哈哈一笑：“哥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加密系统是一定要做的，防盗版是我们的命根子，我告诉你，我有个办法，能够让偷书贼拿照相机拍照都没办法盗版。利用显示器的刷新机制，在快速刷新中轮流显示屏幕的一部分，人眼是看不出区别的，但是照相机在成像的时候就只能拍摄到一部分，而且经过特殊的算法，连续拍摄几次也不能合成。”

    程光听得开心，他就没想到这个技术需要用到底层的驱动程序，直接cao控显示器的显示模式呢。

    袁宝就一说，并不知道显示器能不能刷新那么快，想必可以吧。

    现在国内的版权环境还相当恶劣，随处可见到处都是侵权的痕迹，也就暂时不必要考虑太多了。

    袁宝当然也没有钱继续再投入开发更好的系统了，他现在投资给书吧买电脑的钱还是挪用蓝田溪借给他的用来买服务器的钱呢。Benlist虽然火起来，但也只需要两三台服务器，50万一下子用不光。

    反倒是在美国那边找一个兼职的维护工程师都花了不少钱。

    雅虎有一个推广服务，付费把你的网站放到他的目录里，也需要花钱，雅虎也曾经做过HAO123的事情，没想到吧？

    雅虎目前为止，点击量还没超过100万，中国的互联网更是一片荒芜之地，所以漫威网都已经把注意力大部分放到了出租车调度系统上面了，只能发发邮件的互联网对大部分用户没啥吸引力。

    知产局的第二笔资金迟迟不到位，袁宝去周高远家催促了一次，对方含含糊糊，貌似不太有下文的样子，难道想让自己的第一笔投入打水漂？反正官家的事情总是莫名奇妙，尽管这样，袁宝还是督促NE公司的程序员把这个任务完成，这是他们公司的形象工程，即使市政府违约了，他们也要把它做出来。

    袁宝的想法很多，能真正做成做精的不多，那个邮件客户端的项目也惨遭搁浅，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程序员，他这种菜鸟程序员还是算了，多花花时间在管理好目前的已经存在的公司算了，免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现在的国内环境，主要还是开发软件为主，而且都是通过盗版光盘流传，只要少数商用软件可以盈利，伴随着盗版光盘而来的还有杀毒软件产业的诞生。

    这些他都不在行，又没有足够的资金的雇佣程序员，所以只能两眼一翻，眼睁睁看着软件行业如火如荼地发展。（其实也没几个挣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