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如火如荼

    冲动是魔鬼，周烟蒻家里的家教很严，突然周烟蒻就害怕起来，万一老爸看到男生第一印象就是她早恋怎么办？而且是这么一个差生，要知道，周家的家教里面学习成绩是第一位的，否则也不会培养出她这么一个女学霸。

    别人家都是爸爸最疼女儿，可是周家刚好相反，她爸对女儿十分严厉，即使周烟蒻已经是学霸，仍然一点儿也不放松，早恋？这个东西她想都不敢想，高考完了就是半个大学生，她还是不敢想。

    她一直认为将来自己的婚姻一定是毫无自由，只能由老爸指定一个女婿，而且很可能是自己不喜欢的一个男人。

    “停一下……”她说。

    袁宝就近停住了摩托车，他还以为已经到了，不是说市政府大院吗？怎么……

    “袁宝……”周烟蒻很难为情，觉得已经答应了又打退堂鼓，很是不地道。

    袁宝奇道：“怎么了？”

    周烟蒻：“万一……万一我爸怀疑我早恋怎么办？要不还是……”

    袁宝笑道：“瞧你说的！我怎么配得上你？你就介绍说我是一个业务员好了，想卖互联网给任何一个有电脑的人。”

    周烟蒻怕袁宝自尊心受伤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好吧，咱们走吧，你有没有拿可以上网的设备？”

    袁宝：“没有，我先认认门，回头就去把产品拿过来。”

    今天高考，怎么可能把设备带在身上？亏她还是学霸呢。

    继续赶路，终于来到了威武雄壮的市委大院，看门的大爷气场都不一样，袁宝不由自主露出谄媚的笑容，叫了一声“葛大爷”，因为他事先已经问过周烟蒻这个大爷的贵姓，希望给看门的大爷留下良好印象。

    周烟蒻继续给袁宝增加社会地位：“这是我同学小宝！”

    葛大爷很享受被尊重的滋味，点了点头，没有让他填写来访登记。

    “爸……”回到家，周烟蒻就开始气势变弱，学校里傲视群雄的女学霸形象荡然无存，可见周父气场之强大，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害怕，尤其是在可能做错事的情况下，看到周烟蒻的表现，袁宝就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周家的佳婿，这种压抑的气氛，他这种随随便便的家伙怎么能受得了？

    不过，他心态好，反正仅仅是为了卖互联网而已。

    “叔叔好，我是周烟蒻同学，其实是同桌！我听说叔叔您有台电脑，所以来您家看看，推销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能够让你上网！”他说。

    周父：“哦，同桌啊，难得，请坐。”他一本正经地待客，在他眼里，所有的高中生都是不靠谱的，包括他女儿在内，当然，这个素未谋面的男生更不靠谱。

    袁宝试探道：“听说叔叔您是在知识产权局工作，请问，是负责审批各种发明吗？”

    周父：“差不多吧，上网是什么东西？”

    袁宝：“现在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正在流行一种叫互联网的东西，Internet，可以让电脑之间互相通信，用一种叫电子邮件的方式，以后给美国发邮件就不用等上一个月了，几分钟之内就能够传输信息，也能在看到大量的信息。比如，想看看美国有没有某种专利，就可以用这个联网方式。”

    周父惊讶道：“哦，那挺有用的，等等，你刚才说你们公司，你开始打工了？不用上学？”

    袁宝：“我是公司的创始人，一个三个，另外两个是清华大学雷达专业的毕业生，是我忽悠他俩出来创业的，因为我发现了一种快速建立网络的办法，能够从清华大学把互联网接出来，互联网现在好像连北大都没有，我们有好几个客户都是北大的教授呢。”

    周父顿时对他高看一眼，因为清华大学她女儿也不一定考得上呢，既然他能够跟两个清华的高材生一起创业，想必不会太差。

    “那就装一个吧。”好不容易女儿才带一个同学回家，总得给点面子，连多少钱都没问，就准备上一个。

    袁宝就屁颠屁颠地到公司去那设备，没想到碰到晴天霹雳，卧槽，公司里的备货全部被预定了，据说各大高校都有这个需求，有些学校为了面子也必须弄一个互联网，所以50套的存货都已经销售一空，虽然是好事，可是他这就得罪了周家领导对不对？

    不但他没能给周家装互联网，还被两个小伙伴拉出去装别人家的，因为人手不足，刚好他高考也完了，还想什么鸡婆？快去干活吧。他赶紧打电话给周烟蒻说明情况，道一声歉。

    从今天起，他们公司的月营收就突破一万嘞，真厉害。

    他本来想利用职权给周家先装，不料两个小伙伴还挺横，不准他得罪他们的客户，这些也都是大学教授什么的居多，怎么能随便得罪？袁宝也不知道周烟蒻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大领导，说不出个理由来，当然不能挪用合作伙伴的订单咯。

    营收破万，对两个创业伙伴来说就超过了他们以前给人打工的收入，他们很是有成就感，这么快就达到这个水平了。袁宝当然没感觉了，他才分到一千块，算上运营成本，一千块还不够呢。

    不但他们要全体出动，仅仅留下助理jiejie看门，还把即将入职的袁宝的发小于敬平也叫过来干活，学习安装设备。

    他们这一套设备分两种情况，看信号好不好，不好的话，需要额外拉一根增强信号的天线在阳台或者窗台外面，涉及到支架什么的，还挺麻烦的。

    于敬平连电脑都没摸过，自然是什么都要从头开说学习，很是尴尬，原来自己这么没用，要不说抱上了发小的大腿，绝对进不了这么一个高科技公司。

    他可绝想不到这么一个“高科技”公司其实头上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其实是侵权使用AT&T的专利技术的。

    这一天，他们几个公司元老正在如火如荼地组装设备并谈笑风生的时候，助理小陈jiejie就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面色不善，看到大伙都在忙，似乎袁宝是三个老板里面因为不懂技术最不忙的，就递给他。

    “什么东西？”看到是某某律师所。

    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封号称受了AT&T委托的律师函，让他们停止侵权。

    “卧槽！”袁宝大惊失色，自己这个月收入刚刚突破一万的小破公司居然已经被AT&T注意到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袁宝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律师函，说：“AT&T要告我们侵权，想掐死我们。”

    除了两个创始人伙伴，大家都听不懂，他们并不知道公司的核心技术使用的是AT&T刚刚发明不久的WaveLan技术。

    面面相觑中，黄兴涛说：“别怕，这里是中国，轮不到美帝的公司来作威作福。见鬼了，我们这么低调怎么也被发现了？”

    王东义：“恐怕也不低调了，毕竟是国内第一家开放互联网服务的公司，还是民营的，是国有的可能对方还会有所顾忌。而且美帝政府刚刚才同意给中国介入互联网，在这个档口，国家肯定要尊重美帝的企业规则，我们可能……还真的有麻烦了。”

    袁宝笑了笑，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说：“大哥！我们才50个用户诶！美帝也太欺负人了，我们第一桶金还没赚到手！气愤！”

    王东义：“我们要跟ATT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授权，最好获得ATT的投资，他们以后进入中国就有桥头堡了。”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从现在起，王东义就为他心爱的高科技侵权公司打电话四处求援。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所以，稍后的时间，在选举CEO的时候，袁宝和黄兴涛都同意让王东义做这个不好当的CEO。

    袁宝当然是不可能当CEO的，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小屁孩，一定不会被各方面认可。

    袁宝也特别有危机感，赶紧买点水果到周烟蒻家里“打点打点”，打探一下消息。

    知识产权局对互联网几乎一无所知，包括周烟蒻的父亲周高远在内，没有人懂互联网，听都没听过。

    袁宝很耐心地给周叔叔讲解什么是互联网，拿专利查询来举例子，表示互联网会带来信息革命，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再拿新闻来举例子，将来的新闻产业会产生变革，报纸的生产周期用天数来计算，而将来的互联网新闻可以用分钟来计算。传播则可能用秒来计算。

    更不用说互联网可以主动获取信息，随时随地随人。他劝周高远：“如果现在知识产权局里面还没有相应的互联网专利部门，最好现在就开始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将来这个权力会很大的部门就是叔叔您提议创建得了，这是多好的历史机遇啊。”

    周高远：“这给我装的互联网要多少钱？”

    袁宝：“我们的费用很少，包月200.”

    周高远点点头：“不算贵，这么说真的会很快地普及咯。”

    袁宝：“是啊，速度会快到超过所有人想象。老外就特别重视这个，有一家美国公司还注意到了我们使用了他们的技术来搭建网络，要威胁告我们侵权呢。”

    周高远是当领导的，闻弦歌而知雅意：“哦，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