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人类与诸神（二）
倚在床头的珀莉丝很快收敛了笑声，只因她看到面前人那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这次到你这边来，的确是为了追查人类成为罗兰主宰的原因，以及那个诡异的预言。”赫达的脸上满是自嘲，“你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事实上，我追查到这里时，和现在的你是一模一样的，一脸的莫名其妙。” 珀莉丝怔怔地望着她。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是你来？难道说真正主导这件事的，还另有其人……” “觉得我分量不够？”赫达“嘿嘿”笑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大事，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这次来追查的人，的确只有我一个。只因我发现的东西只是一些蛛丝马迹，还得不到家里的重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讲给你听吧，我的珀莉丝小姐。”赫达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这件事，我也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它得从那个蜥蜴人营寨说起，你记不记得当时我和你讲的那个诡异的龙骑士？” “你是说那个使用神圣启蒙之光，契约兽是一头恐怖龙裔的年轻人？” “没错，我这次回去，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家里，很容易就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说出来，恐怕你不信，他就是李维·亚瑟，那个家族被毁，然后贬斥到这边的公爵之子……” “你不会看错人了吧？” “不可能，他的样貌我记得很清楚。家里拿给我影魔像时，我是第一眼就在一堆人影中发现了他。之后，我们的人前去核实，的确验证了我这个发现。这个昔日有名的窝囊废，的确摇身一变，成了龙骑士。”赫达说到这里时，脸色十分复杂，“也正是从他开始，我们渐渐发现了一些十分特别的东西。” “你不要说半句留半句，快点讲啊！”珀莉丝彻底来了兴趣。 “不要急吗，慢慢听我说。珀莉丝，你说一个这样的人，却发生了这样诡异的变化，我们能不重视吗？尤其他所处的地方又是那么重要，家里自然要调查一番。结果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赫达又问了一个问题，“珀莉丝，你应该知道冬龙城曾经派兵突袭过灰岩镇那边吧？” “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领兵的人，还是那位安迪少爷呢。可惜他们中了人家的伏兵，全军覆没了。啧啧，听说他们可损失了一个编队的鹰马骑士，还有两匹狮鹫。”珀莉丝兴致勃勃地讲，“伯特那家伙真是不走运。他儿子被人家俘获的第二天晚上，拉蒙就突然降临了一个分身。结果他却因为祭品的问题，一拖再拖。弄到现在，居然无计可施，只能向对方缴纳赎金来换回他那个儿子。” “那你知道冬龙城为什么要派人去那边？” “不是说那个叫李维的小子太嚣张了，他打算给对方一点教训？” “事实可不是这样。”赫达笑着解释起来，“这位冬龙伯爵当时探查到我们的计划，一时慌了神。也不知他怎么和格文·灰烬扯上联系，居然暗自勾结在一起，想要通过出卖灰岩镇，得到对方的帮助。只是，他没想到小小的灰岩镇却隐藏着一堆秘密，结果和我一样栽在了那里。” “这件事该不会和格文有关吧？”听到这个名字后，珀莉丝脸色微变。 “的确与他有关。确切的说，我们发现了他关注那边的秘密。”赫达脸色很是得意，“这个可恶的人类巫师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打算寻找他师父班克罗夫特的消息。珀莉丝，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所讲的也是一位大巫师。虽然，他的名气远不及他调教出来的弟子，但实力恐怕不遑多让。据家里的长辈讲，这个班克罗夫特曾一度以‘龙之手’之名扬名埃多，是当时这个帝国最厉害的巫师之一。但一百年前，他却突然音讯全无，而他通过巫师塔最后发出的讯息，似乎就在灰岩镇的周边。考虑到这些大巫师的本事，我们怀疑他很有可能还活着。即使他真的死了，李维·亚瑟的突变也一定与他遗留的东西有关。估计格文·灰烬也是得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不留痕迹的试探一下那边，这才让冬龙城派兵围剿。” “但这又怎么扯到人类称雄的秘密，以及那个可怕预言？”珀莉丝提出了疑问。 “那是你不了解班克罗夫特是什么人。这位人类大巫师，个性十分怪僻。他将追逐坎库斯时代那些巫师先贤的足迹，视为平生唯一的爱好。为此，他总是居无定所，在罗兰各地旅行。往往在一个地方盘桓不到一两个月，就换下一个地方。但很奇异的是，班克罗夫特最后在灰岩镇那边居然足足生活了十年。很多知道他的人都在猜测，他在那边发现了一些东西。”赫达娓娓道来。 “这该不会和你说的那些有关吧？” “没错。”赫达一口答道，她笑着说，“据家里的古籍记载，南迦兰这片土地在数千年的坎库斯时代，曾经是一个著名的巫师塔派系的大本营。隶属于其中的巫师，因为共同的兴趣集结起来。而这个令他们着迷的东西，是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类为什么脱颖而出，成为星空下的最强一族。” “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聚集在一块？”珀莉丝惊愕地问道，“他们能够这样，不是命中注定的吗？” 赫达也笑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人类巫师的好奇心，就像巨龙的胃一样不知满足。而且当时正是他们人类无限风光的时候，对这个问题产生兴趣，并不是难以理解的。想得知它的答案，也是为了他们的地位可以永远稳固。” “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珀莉丝再度伸了一个懒腰，她显然对这些古代巫师的追求嗤之以鼻。 但下一刻，她脸色一下僵住了。 “那你可就想错了。事实上，他们可能真的找到了那个答案。”赫达说这话时，脸上也带着深深的不可思议，“至少我认为他们可能真的做到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可能真的做到了。”赫达苦涩地笑了笑，“家里的古籍可明文记载，他们之中的确有两个人宣称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分别叫查尔斯·罗伯特，以及托马斯·亨利。并且得到答案的他们，还是那个恐怖预言的发出者……” “只不过是他们宣称而已。”珀莉丝一下反驳起来。 “但你知道，他们得出这个答案的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吗？”赫达却不答反问，只见她加重语气，“是神陨，太阳神赫利俄斯的神陨！赫利俄斯可是日神拉最骄傲的子裔，第二位天神之王，其神力比尊贵的暗夜女神还要高一个层级。传言，斯托拉斯与拉蒙也只是分别继承了他一半的力量。但这两个由于他寂灭才诞生的强大神明，一个已成为天神中最为伟力者，另一个则是魔神之王，是三十六个深渊魔神中最为强大和不可撼动的存在。” “你是说，这场诡异的神陨与这件事有关？”珀莉丝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能说很有可能，毕竟时间上实在太过巧合。而且，女神对此曾有一道神旨，上边写明当时赫利俄斯正化身成人，企图影响当时如日中天的坎库斯帝国。”赫达艰难地点了点头，“以赫利俄斯的神力，按理说人类并没有杀死他的能力。而即使是其他的神明，想让他重归寂灭，恐怕也得付出巨大的伤亡。但他的神陨却如此悄无声息，并非来自他任何一个敌人，以至无人可知它的答案。这个不解之谜一结合那个诡异的预言，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我现在明白家里的意思了。他们虽不认为其中隐秘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揭露出来，但还是不免为之担心。这个秘密，太可怕了……” （“人类成为主宰的原因”、“众神必将消亡的命运”，大家不妨结合剧情猜一猜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稍稍剧透一下，它们可涉及本文最重要的主题，是文眼的存在。事实上，正因为思考到它们，这篇小说才被写出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