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稳定
紧接着摆锤迅速下落。 那一瞬间，感觉就像是整个人失去了重力，飘在了空中，下一秒钟感觉就会摔死。 刘~淇薇兴奋的大喊大叫，麦小白却抿着嘴唇，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紧张的要死。期待着阿周那锤赶紧结束。赶紧结束，可越盼越感觉时间漫长，就是不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周那锤终于开始减速。直至停下来。 走下座舱的那一会，麦小白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双~腿发软，靠刘~淇薇扶着他才没摔倒。饶是他平时生龙活虎，练武练得一身是胆，在这别样刺激的阿周那锤上。还是漏了怯。 “喂，你还好吧。” 麦小白一脸的苍白，兀自镇定：“我很好啊。” “那我们下一站去玩爪哇欢跳吧！” 爪哇欢跳是什么，麦小白还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迅速的做出判断，这玩意最好别玩：“别玩了，天不早了，我们坐坐摩天轮，等一会就去看表演了。” “那好吧。” 十分钟后，两人坐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很高，高麦小白并不怕高，只要不是那种在天上晃来晃去，恨不得把人当沙包一样摔死，那就是OK的。 此时已经渐渐天黑，整个梦幻谷都已经点亮了灯光，电影厂镇也陆陆续续的亮起了很多灯光，随着摩天轮越转越高，能看到的远处也越来越远，风景越来越美。 麦小白指着远方：“看，那里就是八面山，传说是一座死火山。虽然八面山不喷火了，但是等一下，看梦幻太极表演，就在那边，会现场表演火山爆发！” 刘~淇薇顺着麦小白的手指，看到了远处天际下的八面山。 八面山就是单独的一座山，不奇不险不怪，山顶还是平的。不过在平坦的地面上，忽然突兀一座山，这种风景还是很养眼的。 “麦小白。”刘~淇薇忽然喊了一嗓子。 “什么？” “我明天就回马来西亚了。” “哦，几点。” “早晨七点的飞机，我们六点出发去义.乌。” “好，到时候我去送你。” 高空中的风吹拂过，撩起刘~淇薇的头发，披散在脸上，遮挡了她此刻的表情。刘~淇薇伸手把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很高兴遇见你，麦小白。” “哈？” “没有什么啦。”刘~淇薇的眼神暗淡了一下，随即又亮了起来，“这样看电影厂，好漂亮哦，我们好高！” 麦小白附和：“是啊。” 刘~淇薇忽然唱起了歌：“我要高飞，到天空的顶点，我要飞到无人能及的世界。飞得再累，不准自己跌坠，直到太阳就在我的指尖。” 第二天一早，麦小白赶去宾馆，跟刘~淇薇道个别。 昨晚他带着刘~淇薇把梦幻谷好好玩了一番，又看了壮观的梦幻太极和暴雨山洪，什么离别的伤感，都已经冲淡在玩乐之中。看完表演，刘~淇薇又请刘伊瑶、李玉凯这些人，去酒吧里玩到了半夜。 “在电影厂玩得很开心，没什么遗憾啦！”喝酒喝到脸通红的刘~淇薇，被麦小白送回宾馆后，兴奋的给了麦小白一拳。 差点没把麦小白给打的背过气。 “哇，你这是打招呼还是打人啊，赶紧回房间去吧，我也走了，马上都十二点了。” “你会武哎，这么不经打？” “能打和耐打是两码事好吗。行了，再见。” “拜拜。”没有吻别的kiss，连拥抱都没有，刘~淇薇刷卡打开房门，冲着麦小白挥挥手。 麦小白转过身，往回走，也只是简单的挥挥手，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楼梯道转角处。 等早晨再见面时，不知道是有林制片在场，还是大家都酒醒了。 道别也变得客套了。 “常联系。” “当然，常联系。” “再见啦。” “一路顺风。” 小轿车上路，又一位朋友离开了。 有人走，有人来，这是电影厂不变的常态。 而随着刘~淇薇离开电影厂，这也表示着，麦小白与MV《回忆爱》画上了句号，拍完这支MV，麦小白要开始寻找新的通告，期待新的机遇。 抛开淡淡的怅惘，回到出租屋里，麦小白开始核算近一个月的账单。昨天晚上，拍MV的八千块钱报酬，就已经打到了他的银行卡里。 “八千块。回头送给罗导多少合适呢？” 咬着包子，麦小白短暂的思索：“回扣是肯定要给的，不过，给一千块会不会少了点。给两千块又有点舍不得啊。要么一千五？给一千五还不如大方点，凑个整数给两千算了。我现在还是新人有戏接是最重要，赚多赚少无差，只要饿不死就行……那就给两千吧！” 决定好两千块钱的回扣，麦小白便继续算其它的帐。 这个月五号。工会发了一次工资，是5月10号到24号这15天的通告费，工资不算多，一共是2950元。扣除给过罗导的200块钱回扣，实际上这半个月他只赚了2750元，其中还有一千块是10号那天在《狙击》剧组演毛蛋的。 开始跑特约之后，他接到戏的频率下滑很多，十几天之中才拍了四天的戏，所以收入没达到预期。 “等20号再发工资，我貌似只能拿三百多了啊！” 麦小白想到了过几天又是发工资的日子了。这月20号那天，要发5月25号至6月9号这十五天的工资。在这十五天中，麦小白只接了一个《怒江之战》剧组的特约，350元，七扣八扣，估计只能拿三百出头。 当然，其实他这半月的工资，是《回忆爱》MV的那八千块。 “算上MV的片酬，我这一个月，收入也有一万多了。不错么。就是花销也大了，回扣的钱，请客吃饭的钱，唱歌喝酒的钱。幸好赚的够多。不然连交际应酬都应酬不起。” 不管怎么说，在八千元到账之后，麦小白的银行卡里，终于存款过万了。 在诸多北漂当中，算是有存款一族。 “马上就是暑假了，天热剧组少。估计剧组不多了，我是不是应该花几千块钱去报个美术班，艺校还是要坚持考下去。” “到时候看吧。” 合计好，收起自己的小本子，麦小白也是没事干了。 看了一会《自学成才》，不过现在有点心浮气躁，看书的效果不是很好。把画板搬到阳台上，拿出来铅笔，又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画什么。想了想，干脆决定出门逛逛去，正好今天不下雨了，放松一下心情。 锁了门，骑上自行车，漫无目的的闲逛。 直接就骑到了老工会，自从辞掉小领队的职务后，麦小白几乎没来过几次老工会。老工会还是一如既往，有不少人呆在旁边的小卖部里打牌。麦小白没有停车，饶了一圈，就直接骑向万豪大酒店。 万豪大酒店前面有个圆形的广场，此时广场上，有不少人正在跳舞。 不是大妈的广场舞，而是不少小年轻在广场上练街舞之类的舞蹈，放着MJ的音乐。 “Just-Beat-it！” “Beat-it！” 伴随着《Beat-it》的音乐节奏，一队小青年，扭动身体，一个一个都在模仿MJ跳舞，还别说，动作虽然不是很标准，但齐舞的姿势还是很帅气逼人。 麦小白把自行车停在边上，坐在了石椅上，石椅的另一边，还有两个长得马马虎虎的女生，也在看跳舞。 麦小白看了一会跳舞，摸出来手机，给罗导打去了电话。 “喂，罗导，我是麦小白，” 电话那头罗导听上去有些烦躁：“是小白啊，怎么了，有事吗？我这边忙的脚不沾地，” “是这样的，我不是刚刚结束MV拍摄吗，中午请罗导你吃顿饭啊。” “哦，这事啊。”电话那头罗导的声音，立刻温和了下来，“今天中午怕是不行，我还有一个必须要到场的应酬，晚上吧，晚上我请你。” “那好，晚上见。” 挂了电话，麦小白彻底把工作上的思绪从脑子里甩开，专心的欣赏别人跳舞。 嘴里面还跟着音乐哼着歌。 “Theyre-out-to-get-you。” “Better-leA~Ve-while-you-can。” 当然，以麦小白的英文水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他也就是跟着MJ的声音，含糊其辞的哼唱而已。 然后等到**部分，脑海里有熟悉的歌词印象，立刻提高音量：“So-Beat-it，Just-Beat-it！” MJ作为70后、80后两代人的集体印象，身为90后的麦小白倒还好，没那么迷恋。不过几首经典的歌曲，自然是耳熟能详，还有MJ的太空步舞蹈，这是必看的。 “我是不是也抽空学学MJ的舞蹈呢？”看着广场中间领舞的家伙。麦小白心想。 这个领舞的家伙，头戴皮帽，帽子下面压着波浪卷的假发，一身亮闪闪的皮装，还真有那么点MJ的架势。如果长相再能修正一点，那就更像了。 忽然，耳边传来女生的问话：“嗨，帅哥，会跳舞吗？” 麦小白转过头，看到之前坐在石椅另一边的两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过来，其中一个女生，挂着甜的要死的笑容，满心期待的等着麦小白的回答。 北漂大部分人手头都不宽裕。但是他们又天生爱玩爱表演，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跳跳舞、唱唱歌，展示和学习才艺。万豪大酒店附近，是北漂的一大聚居点，北漂们没事都喜欢来这个广场交际。 麦小白没想到自己才刚来，就被女生搭讪了。 他的心情迅速升温，自我感觉甚是良好，当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很温和、不骄不躁的样子，回应：“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哦。”女生似乎有些失望，很快就换了一话题，“你也是演员吗？” “对。” “那你来电影厂多久了？” “两个多月吧。” “两个多月啊，我们都来电影厂一年多了。” “哦。” “你是哪里人啊？” “苏省。” “都跑过什么剧组啊？” “不少。” “现在有接到戏演吗？今天没戏吗？” 见两个女生的问题不断。麦小白有点不自在了：“今天没戏，不过，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哪有，就是问问你。”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你才来电影厂不久。接不到戏是很正常的，我们都来一年多了，认识很多剧组。你想要去跟组吗，我们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剧组，虽然不是大剧组，但是给钱很多的，一个月3500元，在现还在招跟组演员，你可以去试试看，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名额了。” 听到两个女生这么说，麦小白原本被搭讪的舒爽，渐渐的褪去。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稍稍有些冷淡：“是吗，跟组啊？哪个剧组在哪家宾馆报名？” “不在宾馆，在医学路的一栋小区里，你想要去吗，我们可以带你去。” “不必了，我觉得你们还是换一个人问问看吧，我对跟组没兴趣，我先走了啊。”麦小白说完，也不理两个女生的反应，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经过几句对话，他已经看清楚了，哪里是什么介绍跟组演员，这分明就是拉人进传.销。 电影厂可以说是天南海北的人齐聚一堂，人多又杂乱，传.销组织最喜欢从这个地方钓鱼了。慎防传.销是电影厂大部分人的常识，特别是【电影厂吧】不时的爆料某某是传.销人员，某某被传.销骗了的帖子。 麦小白就看过一个帖子，是教新来的北漂，怎么识别传.销。 在电影厂这边，传.销组织都会打着剧组招人的名义，去拉人进来。但是正规剧组都会入住宾馆，且跟电影厂演员工会报备，招人除了副导演跟群头接私活，基本上都是经过演员工会走正规程序。 刚才两个女生说剧组不在宾馆，麦小白就知道，这肯定是假的了。 而且还有一点破绽，跟组3500元一个月，这工资，在电影厂绝对很稀罕。电影厂招的跟组演员，工资一水的3000元标价，然后拿到手只有2500元。 “晕死！我还以为我魅力这么大，妹子主动搭讪，搞半天是传.销！” 麦小白郁闷不已。 恰在此时，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杨善军”。 “杨善军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难道是给我发通告？”麦小白疑惑的看着来电显示，离开《最后的战士》剧组有一个多月了，没想到副导演杨善军这时候打来电话。 尽管疑惑，麦小白还是很快接通了电话：“喂，杨导？” “是小白吧，我杨善军。” “哦我知道，杨导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你再过来给芦芳生当几天替身怎么样。”杨善军没打哑谜，单刀直入的说出了意图。 “给芦芳生当替身？不是已经替过了吗？” “芦芳生最近脚崴了，有一些戏份不方便拍摄，我们打算找一个文替过来。怎么说呢，也不能算是文替，光替、武替都要担着点。怎么样，你现在还在跑群特吗，这是一个机会，别人我都没想，就想到你了。” 如果麦小白真的还在跑群特，肯定把这个当成一次重大机会，不过，现在他心野了，对替身并不是很在意了，想直接拒绝，不过转念一想，感觉还是委婉一点比较好：“那个，杨导，我最近已经在跑特约了，刚刚拍完一部MV的男主角，那个……” 麦小白的意思是想休息几天。 不过听到杨善军耳朵里，意思变了，只听杨善军有些半信半疑的回说：“拍MV男主角？混得不错吗？” “运气好，呵呵，杨导，你看这个……” “要谈价钱是吧，你放心，肯定不会像第一次那么便宜了，你看这个数怎么样，400块一天！帮个忙是吧！”杨善军报了一个数。 对于新人来说，400块一天不便宜了，但麦小白不是很想接替身。况且文替、光替、武替一起来，这样子400块一天就不够档次了。这个杨善军，分明是抱着糊弄人的态度，一点诚意都没有。太贪了。 麦小白便找借口说：“杨导，不是我不识抬举，而是呢，我跟《最后的战士》剧组的武行。关系闹得不是很好，我不想去剧组了。” “你这个小伙子，要起价来倒是不含糊，这样吧，700块一天。只要拍一周就好，落到手就是五千块钱。武行那边你也不用cao心，没人敢惹你。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该不会再往上涨了吧？” 很显然杨善军误会了麦小白的意思。 把价钱长到700块一天，麦小白有心拒绝，但是又有些心动了。700块一天，一个星期就是4900块，跑特约不说能不能接到通告，就算接到了，万一是小特、中特。也拿不到这个价。 不过特约有露脸的镜头，替身完全没存在感。 还有一个影响他心中天平的要素，是特约的任务数，【稳步前进】的任务需求是完成十次特约，也就是说他还要至少跑五次特约，才能拿到十分渴望的《修正版金钟罩》。跑替身是不算特约的，就算拿钱多。 十分纠结。 情感上他不想跑替身，自己已经做了MV的男主角，现在再去跑替身，这就好像是一种倒退。 但理智又让他难以放弃这次的替身。700块一天的收入是一方面，特约的不确定性也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