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fighting
越看越觉得这群学生的足球水平，实在是差劲到了极点，传球好出轨，射门打/飞/机，抢断不碰球，大脚开不远，守门不倒地，简直就是一团糟。偶尔有几个踢球还可以的，就拼命的带球，坚持不传球。 这场面把麦小白看得不忍直视，索性掏出手机，看看qq逛逛帖吧。 因为手机打字不方便，麦小白一般都是看一下qq的消息，然后回去用电脑聊天。帖吧他主要浏览了一下【电影厂吧】，他现在不像以前，没太多时间去帖吧灌水了，等级才3级。 一进去【电影厂吧】，麦小白就看到熟悉的面孔。 id为【吕松山22】，头像为吕松山的头像，发了一个帖子：“别了，电影厂——白胡子老头的告别。” “4月13日——5月5日，一共22天，我拍了三场戏。两场是群众，吃了四顿饭；一场特约，可能给150元。” “包括来回路费我花销大约2000元，收入200多一点。收支不平衡，我只能离开。” “全国各地的朋友们来了一批，演了几个月戏支持不下去，走了。又来了一批玩几个月，支持不住，又走了。梦想——破灭——再梦想——再破灭，这就是群众演员的路与果。” “我本想坚持一个月，但是我看到了，坚持2个月也是同样的结果。也许有人说我演艺不高，与群头关系不好。这一点承认，但是这不是根本原因。” “电影厂的辉煌，来自于良好的管理。但要走下去是不是再想一想毛.主.席的话：‘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历史是奴隶们创造的’。” “我现在到了北.京。我的北.京电话号码是：153xxxx8802。谢谢给我三场戏的领队麦小白，还有那个叫我拍微电影的大墩朋友。” 帖子已经累积到了几十楼。 吕松山现在到了北.京怀.柔，准备去北影厂门口看看，能不能接到演员。 有些吧友鼓励吕松山，有些表示惋惜，还有些认为吕松山太愚拙，还有人佩服老人家说走就走的勇气。甚至还有个吧友说，见过麦小白，很年轻的领队，人不错。 吕松山一一回复了，并且说了一些有道理的话。 他说有个温.州人告诉他：“拍戏把人都拍傻了。” 并且告诉他四句话：“钱是纸的，人会死的；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说：“谁都懂得，谁也难掌握好。” 看完这个帖子，麦小白的心情蓦然沉重了许多，对吕松山的脾气瞬间没了，想要回复一下。 “到了北.京，一切保重吧，老人家最好把脾气改改。” 不过字才写到一般，麦小白又觉得，让吕松山改掉他的脾气不现实，毕竟一大把年纪了。最后，删除重写，回复了四个字。 “笑看人生。” 吕松山是北漂中，留给麦小白印象最深刻的一个，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纪，66岁的老大爷了，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一把雪白的胡子。最主要的是，吕松山的个性和想法，还保留着一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抗争。 麦小白觉得他们这些小年轻，都已经懂得了人情世故，知道顺应规则，吕松山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坚持一些东西，实属……奇葩。 这一点麦小白在自己的爷爷身上，有过体会。老人家也六十多岁了，一辈子呆在农村，哪怕儿子过好了，要接他来城里也不愿意。整天就是几个老人聚在一起，谈古论今，骂骂领导人，怀念一下从前的日子。 似乎很多老人，都不喜欢现在的社会风气。 这让麦小白常常会怀疑，宣传上天天说，前面三十多年多么可怕，饿死了多少人，冤死了多少人，那么，这些老人还怀念个什么劲。 揉了揉额头，麦小白关掉了帖吧，将手机揣进兜里。 无论吕松山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白胡子老头，都已经远远的离开了电影厂。也许会在北.京开始另一段漂泊，也许人生之艰难还会在他的身上上演。但至少北.京有天.安.门，天.安.门上有毛.主.席的画像。 或许这能带给他一点慰藉。 就在麦小白愣神的时候，忽然，足球场上传来了喊声：“喂，同学，踢不踢球，算一个？” 麦小白这才从无端的感慨中惊醒，看到了足球场上，因为天色渐晚，很多人都走掉了，便回说：“我技术不好。” 不是不好，应该是稀烂。 “没事，踢着玩。” 麦小白又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休闲裤、t恤衫、平底鞋，这完全不是踢足球的装扮啊。不过，他还真心痒痒想要去踢一场球，一来能放松一下，二来也锻炼锻炼球技。等足球电视剧在电影厂开拍了，自己就能依靠球技拿角色了。 想到这里，麦小白把手机放到屁股后面的口袋里，以一身路人装扮，进了足球场。 比赛正式开始。 跟着瞎跑了一阵，终于，有人给他传球了，足球径直滚向他。 麦小白一个哆嗦，伸脚就要把足球往前踢走，可不知道是裤裆紧了点，还是风速大了点，这一脚踹过去，没把足球踹住，反而因为发力过猛，把自己给差点弄摔倒。 “失误，失误。”麦小白赶紧对周围的人，讪讪笑着解释。 是真的失误了。 不过大家并没有在意他的这个细节，依然抢球抢的不亦乐乎，麦小白很快就被这股气氛给融入进来，管它踢球的方式对不对，反正就是跟着跑跟着抢，抢到了就开大脚往前传。就这样不亦乐乎一阵，感觉到累了之后，麦小白才稍稍平息一点，从氛围中摆脱出来。 开始回想起了宇超足球体系训练基础的内容。 有意识的去实践，按照训练的内容，来感受足球该怎么踢。不得不说，因为练习第五代军体拳的缘故，麦小白懂得了很多发力技巧和动作窍门，在他的有意识改变下，他踢球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了。 再也不会踢不到球，或者抢不到球。 尽管踢球的路线依然缥缈难寻，起码有一点点在踢球的样子，而不是陪跑。 “嗨，传球！”边上有人大喊。 麦小白刚刚把对方的球断了，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的就抬脚，要把球给传出去，这时候，对方一名球员，呼啦一下冲过来，挡在了麦小白的传球线路上。麦小白顿时小心起来，赶紧把要踢的足球给勾回来，然后推着足球往边上跑。 等他摆脱了对方的纠缠，才豁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竟然带球过人了！ 这是麦小白的运动生涯中，第一次完成带球过人，激动的无以复加。 不过，因为太爽了，麦小白没注意到对方已经有球员过来了，轻轻松松就把他第一带过的球给断了。 “你在搞什么啊，传球，我都站好位置等射门了！”己方球员抱怨。 麦小白摆摆手：“失误，失误，让让他们。” 有了第一次带球过人，麦小白一下子灵感大爆发，每次接到球，都不急着传球，而是尽量往前带球，他的身体灵活、敏捷跟豹子一样，虽然带球的技能一个都没，但是就凭借一勾一带，就能过了球场上的所有人。 毕竟这里一个高手都没有。 带球到了球门位置，麦小白才抬头看了看场面，准备传球给队友，助攻队友完成射门。 不过，他脑子里又是灵光一现，既然都到了球门前，干嘛不自己射上一脚？反正队友的脚法也是臭气熏天，传过去后，打，飞，机的概率直逼百分百。 想到这里，麦小白一点不理会队友伸手要球，他扫眼看了看周围，对方球员都已经累的直喘气，没围上来。所以，麦小白有充分的时间调整姿势，做好射门前的预备工作。 然后，一个加速，抡起右腿跟摆动大铁锤一样，狠狠的踢下去。 嘭！ 一声大响。 足球仿佛炮弹一般飞起，电一样的速度飞射球门……上方，然后，在大家的仰视中，越过守门员，越过球门，越过跑道，越过树丛，这才缓缓的坠入大家看不见的地方。 “呃。” 麦小白张张嘴，想要辩解，最后只化作一句话：“我去捡。” …… 直到天黑了，实在看不见球了，足球场上踢球的双方才散伙。 临走的时候，有个球员走过来，拍拍麦小白的肩膀：“哥们，大脚开得不错，下次再一起来玩。” 麦小白讪讪一笑：“呵呵，不是很会踢，以后会经常过来的。” 踢完球，累了一身臭汗，连手机外壳都被汗湿了。 骑在车上吹着风，麦小白却感觉到无比的畅快，踢球和躲在屋子里练军体拳不同，这是一种更为欢畅的运动，一场球下来，累是累了点，但真的感觉四肢百骸都通透了许多，心情无限拔高。 也难怪足球能成为世界第一大运动，麦小白以前喜欢玩篮球，感觉篮球还是小家子气了一点，没有足球的这种狂野。 “以后有时间，就过来踢踢球。”麦小白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足球。 这个下午消耗太大，麦小白在雅堂村的大众小炒，点了两份蛋炒饭带回去，还顺便多加了两个鸡蛋。 刚把蛋炒饭拎回去，就看到恐龙妹罗萱，正在开房门，旁边还站着一个妹子，只是走廊有点黑，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身材还不错的样子。 “刚回来啊？”麦小白打了个招呼。 恐龙妹笑着说：“嗯，去接一个朋友，你呢，这么晚才收工？” 麦小白说：“没有，早就收工了，我去电影厂大学踢了一会球。这就是你朋友啊，个子挺高。”恐龙妹的这个朋友身高起码有一米七几，麦小白感觉对方不比自己矮多少，因此顺便惊讶的问了一下。 恐龙妹拍了拍自己的朋友，对麦小白说：“这是我朋友夏霞，身高一七二，别看她瘦，学武十年了。麦小白，你以后有通告，别忘了照顾一下啊。” 然后又对夏霞介绍麦小白：“小霞，这位是带群演的领队麦小白，也会武，一个打五六个不成问题，你们以后多交流交流。” 麦小白就笑着说：“夏霞你好，学了十年武啊？我肯定不是你对手，我初学者。” 夏霞的声音很好听，还有些害羞：“你好。” 简单的认识了之后，各自开了房门，进屋不提。在恐龙妹把灯打开的时候，麦小白扭头看了一眼夏霞，长得竟然还挺好看，弯弯的眉毛，带笑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很有小女人味道。 “恐龙妹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朋友！” “看她们大包小包的拎东西，夏霞不会住在这里了吧，哟西哟西！” “现在我宣布，我的自传体小说，《我和美女邻居不得不说的故事》，进入构思阶段！” 夏霞的出现，让麦小白重新燃起了对邻居的邪恶幻想，有美女住隔壁，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吗。 扒拉着蛋炒饭，麦小白这样想着。 饭还没吃完，手机铃声响起，是《狙击》剧组副导演姚导打来的，通知麦小白明天早晨四点半去宾馆化妆，他的毛蛋大特，剧本已经写出来了。 “四点半？好，谢谢姚导。” 挂了电话，麦小白忍不住狠狠的挥了一记拳头，大特，特约，终于到手了！ 这不是凭借关系拿到的，这是他靠自己的演技，完成试镜得到的角色。 …… 敷完面膜后，麦小白上了会网，聊了一会qq，主要是和刘萌萌吹牛。 “萌萌，哥现在大特了，一千一天，演的是电影！” “哥演电影啦？是什么剧组，演的什么角色呀？” “狙击剧组，我演的是……”麦小白心说“毛蛋”这个名字太挫了，“一位具有坚定的革命信仰，在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历经无数风雨的战士！虽然他最后牺牲了，但是他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革命事业的胜利，人固有一死，他的死重于喜马拉雅山！” 刘萌萌果然被震惊：“这么厉害啊，是主角还是配角？” 麦小白呵呵一笑：“大特。” “大特是什么啊？” “特约演员，介于角色和群演之间的演员，基本上按照价钱和台词的多寡，分为三种，花瓶类型的叫小特，台词很少，一天两百块左右。有几句台词，价钱四五百的，属于中特。而大特，一般都是有名有姓有故事的，七八百很常见，我这个一千。” “哦。”视频里，刘萌萌似懂非懂的点头，“还是很厉害啊。” 麦小白谦虚的说：“一般般啦，事业刚刚起步。” 刘萌萌就笑得眯起了眼睛，特别的可爱。 和刘萌萌聊天的同时，麦小白也接到了李玉凯发来的弹窗，主要跟麦小白说一下，他出门之后的事情。在被麦小白赶出门之后，杨晨与闫磊便偃旗息鼓，不再争吵了。不过彼此看不顺眼，梁子是结下了，季翔把杨晨拉走，李玉凯也把闫磊拉走，各自散开。 “杨晨这个人，说不好他，跟一般人不一样。”李玉凯紧接着就开始抱怨起来。 麦小白发了个抠鼻屎的表情过去。 李玉凯回复：“以后【龙套传奇】还搞不搞了？” 麦小白一边跟刘萌萌开视频聊天，一边打字回复李玉凯：“当然继续搞，不过，杨晨我的确有点不想带他玩了。到时候看吧，他要还想过来，那就让他把性子改一改，再酸来酸去的，没人能接受，他要是不愿意来，那正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估计他是不来了，都吵成这样了，他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意思了。” “或许吧。” “对了，你特约拿到了吗？” “拿到了，明早四点半就要去化妆了。” “多少钱？” “一千一天。” “牛！大特啊！” “比较走运，导演临时要加戏。” “唉，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跑上特约。” “别着急，慢慢来。”麦小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玉凯，特约不是想有就有的，这得综合外形、机遇、关系等多方面条件，“平时我们多磨练磨练演技，有特约试镜就多参加，大胆在导演面前表演。” 尽管潜规则很严重，特约大部分都被导演、副导演安排给了自己认识的人，但剧组对演员的需求是很大的，总会有大量的特约名额分散出去。只要愿意跑，只要勤勉一些，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 聊完qq，忙完一切，时间十点半。 因为明早四点半就要到宾馆去化妆，麦小白必须要早睡，可越是想睡着，就越睡不着，最终只能无奈的祭出了数绵羊大.法。 数啊数啊，绵羊数到了一千一百一十一只，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然后，早晨三点半就被闹铃吵醒了，洗脸刷牙放水，对着林允儿的海报喊“fighting”，对着落地镜子练习演技。 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自己的大特生涯。 四点一刻出门，四点二十到宾馆。 看着在夜幕中灯火通明的宾馆，以及门前已经来往忙碌的车子，麦小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踏进了宾馆的大门口，自己的人生从此将变得不再和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