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手
洗澡的时候，麦小白看着洗手台上的海报，开始憧憬明天与林允儿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同时也感觉到有些麻烦。 他不知道林允儿明天什么时候来，但大抵会在晚上见面。作为大明星，林允儿实在太显眼了，不太可能在白天见面，逛电影厂。 “晚上我还要带《狙击》剧组啊，要不然，跟张政请个假算了。” “唉，不好好工作，请假陪女人逛街，我也忒没志气了。” “红颜祸水，故人诚不欺我！” 麦小白唉声叹气的时候，嘴角根本藏不住笑。 电影厂有多少游客，麦小白今晚才豁然发现，比想象中多太多了。 多到他们的大巴车，在红军城给堵住了，只能一点一点的挪动，速度连10码都没有。 “我滴个乖乖，人要把电影厂挤爆了。”李玉凯趴在车窗边，伸头看着外面，惊叹，“这时候不去练摊，亏死了！” 麦小白无语：“你对练摊还不死心啊？” 李玉凯信誓旦旦的说：“练摊肯定能赚钱，你们都太急躁了，卖龟苓膏绝对不会错。”对于龟苓膏卖不出去这件事，他还耿耿于怀。 龟苓膏能不能赚钱，麦小白已经不想去考虑，他现在吃龟苓膏都吃腻味了。 不过练摊能赚钱，这个是肯定的。 尤其是五一将至，电影厂的游客成倍的飙升，就麦小白这一路看过来，清明上河图、秦王宫、梦幻谷，全都爆满了，乌压压的人群挤在景区门口，往景区里汹涌而去，或者汹涌而出。这么多游客，带来的商机有多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这跟麦小白已经没什么关系，练摊失败，他不惋惜，像个市井小民一样，在街头吆喝不是他的风格。 身为90后的年轻人，上大街上练摊，也的确有些拉不下来这个脸。 大巴车千∑☆，辛万苦的越过拥挤的人潮，来到了剧组拍摄的地方。同样的，剧组外面也围着不少游客，指指点点，或者拿手机、相机远远的拍几张照片。 《狙击》剧组没有什么大牌明星，主演赵兆和刘鑫，都是新人演员而已，因此尖叫舞动的粉丝没看见一个。 整个晚上拍戏，麦小白都表现的很兴奋，这种兴奋表现在拍戏时的活跃，以及休息时也不断线的笑意。 “耗子，你今天不对劲啊，有什么喜事上门？”刘伊瑶把手臂搭在麦小白的肩膀上，笑着问。 今晚只有十个群特，男女各半，胡雪琼跑特约去了没来，刘伊瑶来了。 蹲在地上的麦小白，歪着头，看了看穿着老百姓麻布衣服的刘伊瑶，忽然就想起来前天早晨自己做的那个春.梦，梦中依稀有刘伊瑶。这个联想，让麦小白的胯下，瞬间就有些燥热起来。 好在这丝燥热，随着麦小白强行转移思绪，瞬间消散， “我能有什么喜事，我跟平常一样啊。” “才不一样呢，你今晚嘴巴就没停止过笑。” 麦小白板起脸来掩饰：“有吗？” 刘伊瑶好奇心很重：“当然有，说说，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麦小白抬眼望望天空，看不到星星，黑黢黢，他不能说实话，但是又特别想分享，最后折衷说：“明天美女有约。” 刘伊瑶就起哄：“哟，是你女朋友来了？还是在哪个剧组勾搭到美女了？” “不能说的秘密。”麦小白双手抱着后脑勺。 “说说嘛。” “大人之间的事，小姑娘家关心什么，一边去。” “切，你才多大啊，要叫我jiejie，懂不懂事啊？”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叫比我矮这么多的人，为jiejie。”麦小白陡然站起来，比刘伊瑶整整高出一个头，还拿手比划两人之间的绝度高度。 一个一米七五点二，一个一米五八，高度差都快到二十厘米了。 刘伊瑶气的把麦小白的手打开：“你也没多高，一七五而已。” “不好意思，我还在长个子，一米八不是问题。” “想得美。” “等着瞧。” 刘伊瑶是个好奇心胜过猫的女孩子，尤其对麦小白神神叨叨的“美女有约”大感兴趣，一晚上都在试图从麦小白嘴里挖出有建设性的消息。奈何麦小白是个口风很紧的人，任凭刘伊瑶使出浑身解数，依然只能得到“不能说的秘密”这么一句答案。 闹到最后，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在斗嘴了。 …… 杨晨靠在柱子上，远远的看着那边，麦小白跟刘伊瑶挨在一块，不时的打闹两下。 他的内心里，有种叫做嫉妒的感觉，弥漫到了全身。他今年二十四周岁，自从大学毕业后，干过不少工作，快递、房产中介、电信基站施工，但都没继续干下去，这些工作在他看来并不适合自己。 工作换来换去，住处也换来换去，身边认识的人也换来换去。 弄到最后，自己连个要好一点的朋友都没，更别提女朋友了，白长了这么大，只能从电脑上下点毛片，放到手机里看着撸。有时候，杨晨都感觉自己越来越丧失了性~趣，手机上的女人再卖力，他也没任何感觉。 他只想找个小发廊，美美的解决一发。 杨晨还记得，以前在顺丰快递干分拣员，要上夜班，都是夜里三~点钟就上班，一直干到第二天早晨八点钟下班。所以他的生活状态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 他喜欢上网，每次都要路过一条叫石油路的小巷子。 这条小巷子，白天没什么人走，但是每当夜幕降临，一个一个足疗店、美发店就打开卷闸门，露出里面的玻璃门，门内点上红色或者黄色的小灯。 一个，或者两个。 穿着超短裙、低胸t恤，染着头发的女人，就坐在沙发上，或者站在门口。 有路过的人，她们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你，仿佛等待归人的闺中人。杨晨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也没有骑马，发出哒哒的马蹄声。只是他忍不住往女人白~皙的大~腿上瞥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要走进去，又垂头丧气的跑开。 “这是违法的事。”杨晨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 次数多了，他都麻痹了。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间发廊的门口，多停留了那么一小会，打算看看就走。这时候玻璃门被推开了，里面的闺中人像是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归人，向他招手。杨晨想跑，奈何双~腿如同着了魔。 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呼。” 想到那一次，杨晨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季翔和李玉凯，在刘伊瑶面前碰壁后，两个人又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另外几个女群特。 杨晨不屑这种行为。 因为这几个女群特长得实在欠奉。 电影厂有美女，更盛产丑女。 他再次看向麦小白那边，娇小的刘伊瑶尽管不如孙丽丽那般懂自己，但依然散发出nongnong的迷人气息，让他陶醉不已。这让他更加嫉妒麦小白，嫉妒麦小白能够当上小领队，跟一块吸铁石一样，走哪都能跟女孩子勾搭上。 而自己，只能花钱，享受片刻的温柔。 是的。 那是让人从骨子里迷醉的温柔，麦小白这种小屁孩根本不懂！ 杨晨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一次。 他像一个昏了头的公牛，憋着巨大的火，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尤其是对方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然后开始解她自己的衣服。那入眼的春色，让他如遭雷击，木然的任由对方摆布。 她的声音不算好听，有些尖锐，但是说话很轻，尽量的引导着杨晨。 一段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前~戏，好像很漫长，又好像一瞬间。 女人牵引着他，进入了她的身体。 没有想象中的紧绷，甚至有些松松垮垮。 “原来，这就是女人。” 时间就在那一天起，经过了一个小时，杨晨觉得从一个男孩，进化为了男人。至于是不是一个小时，杨晨羞愧的想，半个小时总有的吧，再不济也得十五分钟，总不能只有十分钟吧……其实也记不得了。 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杨晨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成熟了，有男人味了。 他更懂女人了，恋上了女人的温柔。二十四岁，老大不小，该找个女人一起过新生活了。他毅然辞去了电信基站施工的工作，跑来了电影厂，要在这个地方开始自己人生的新起点。只是来到电影厂后，一切和想象中并不一样。 他没能有任何起色，甚至于遇到了一个更出色的人，压在自己的头上。 这个人就是麦小白。 工作中，麦小白很快就当上了小领队，生活中，麦小白也是众人的中心，即便是女人缘，麦小白也总是桃花不断。此刻的刘伊瑶，无疑就是一朵鲜艳的桃花。 “我不服气！” 杨晨内心里，不断的呐喊。 他就是不能服气，自己样样都输给麦小白，凭什么啊，他明明比麦小白大五六岁。 “我要好好干了，明天就去跑特约送资料，我就不信我会混的比你麦小白差！”扭过头，杨晨不再看麦小白跟刘伊瑶说笑，越看心越堵。 ……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 杨晨在暗暗憋屈暗暗下决心，麦小白却是快乐的烦恼着。一想到明天就跟林允儿见面了，快乐就从心底涌~出来，一想到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请掉假，烦恼又徒然升起。 甚至晚上回去之后，躺在床~上，麦小白还在思考这个屁大点的问题。 以至于失眠了。 第二天见到张政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 “你怎么搞的？昨晚没睡好？”张政诧异的问。 麦小白就点了点头，准备把昨晚想好的托词，跟张政说一遍，无论如何，也要把晚上带队的工作给推掉。 还没等他张嘴，张政就直接说：“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你晚上就不要带队了，我来带，你回去多休息休息，武替怕是不好做。所以说你小子就是傻，听到杨善军给你忽悠一下，就乖乖的跑去做武替，还只给三百块，傻到家了……” 张政还在继续骂他傻，麦小白却根本没听下去，他就听到一句，晚上不要他带队了！ 瞌睡送枕头。 “老大，你是好人啊！”麦小白一把握住张政的手，感动地说。 张政嫌恶的甩开麦小白的手：“恶心，你该不会是死玻璃吧！” 与武行之间的龌蹉，熄灭了麦小白想要跟他们打成一片的打算，他现在就是按照谭俏的指示，需要他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武行不拖他的后腿，他也不会再下狠脚，表面上维持住一个相安无事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十一，一向没有什么游客光顾的董二村，也涌进来不少游客，围在《最后的战士》外面，看拍戏。这几天都是麦小白在给芦芳生做替身，而芦芳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没在剧组出现。 倒是女主角石安妮，一直在剧组，还时不时的给游客们签个名。 麦小白休息的时候，也会偶尔关注一下石安妮，石安妮是198.9年人，算起来已经很大了，不过在剧组却偶尔喜欢做小女生姿态，还挺可爱的。她的脾气很温和，跟麦小白有过一两场对手戏，也能简单的说上几句话。 可惜剧组并不是人人如此随和。 “喂，你，帮我把东西送给道具房。” 中午收工休息后，麦小白正坐在石板上，揉着上午拍戏被摔了一下的小~腿，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颐指气使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3，一下，是剧组女三号的助理，戴个眼镜留个辫子，姿色平平，手里面捧着一叠衣服，应该是换下来的道具服。 麦小白又把头扭过去，继续揉自己的腿。 “喂，你这个人怎么搞的，让你送个衣服，你没反应啊！” “自己送。”麦小白头也不回的说。 “你……”女助理提高了音量。 “你什么你，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麦小白反呛了一句。 在剧组里面，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小明星，以及小明星身边的助理。有名气的明星，譬如男女主角，通常都会做一做秀，表现出和善的一面。但是这些小明星和助理，太把自己当回事，对待剧组的普通员工，以及跑龙套的演员，态度很恶劣。 麦小白来剧组是当武替的，虽然武行在剧组里面地位不高，却也是自己靠流汗挣钱，不比谁矮一头。 也就是看对方是个女的，要是男的，麦小白早一耳光扇过去了。 你tm谁啊！ 在老子面前装比！ 女助理见麦小白不但不听她的话，还敢呛声，顿时尖锐的骂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不懂规矩，你想从剧组滚蛋吗，没大没小！” “笑话，剧组你开的？吓唬谁啊！” 麦小白说完，任由女助理在旁边尖酸刻薄的骂，也不再理睬她。这种小角色，你理了她，她就越得意，不理她当个屁放了，也就过去了。不然的话，你跟一个女的闹，打不能打，骂又骂不过，怎么闹都是吃亏。 不过麦小白想的很好，结果却并没有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女助理嚣张一会，见没人理睬就哪来回哪去。 走过来两个武行，就是昨天被麦小白一脚一个踢趴下的两个。 见到女助理，其中一个就喊：“小柴姐，谁惹你不高兴了？” 女助理，也就是小柴姐顿时找到了组织一般，指着麦小白就骂：“阿武你来的正好，这个瘪三是不是你们武行里面的，懂不懂一点规矩，让他送点东西去道具房都不愿意，就没见过这种人！” “小柴姐别生气，有的瘪三就是不懂事，老亚，你说是不是。”阿武笑哈哈的说。 叫老亚的武行，鄙视的看着麦小白：“瘪三就是瘪三，你们计较个什么呢。” 小柴姐更起劲了：“我计较他？我就是看不惯！一身土疙瘩气，说话还挺冲，不知道从哪来的乡巴佬。阿武，老亚，你们武行是不是都这个德行？” “怎么可能，小柴姐。”老亚高声叫屈。 麦小白默默的将裤管倦了倦，又把袖子领给顺了顺。 这三个人看他不说话了，以为怂了。 老亚就手指着麦小白，差点戳到麦小白的脸上：“妈的，让你去送个东西都不送，费你几个劲？” 麦小白一把将老亚的手指弹开：“我讨厌别人拿手指指我。” 阿武推了一下麦小白：“指你又怎搞的，我跟你说，在这里不要装比。” 呵呵！ 麦小白笑了。 这两个武行，跑他面前耀武扬威，竟然还说他装比，想到这里，麦小白忽然就真想装比了：“不好意思，不装比大家还是朋友。” “谁跟你~麻~痹是朋友！”阿武又推了一下麦小白。 老亚也伸手推了一下麦小白：“别以为自己会两下猫爪功，就牛比了，哥们想整死你分分钟的事。小柴姐让你送东西，你就赶紧去，不要逼我们动手收拾你。昨天的事，要不是亮哥拦着，早弄死你了！” 麦小白点点头：“三下。” 阿武和老亚没听到什么意思，小柴姐正要把道具服丢在麦小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