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感知

    当天晚上，寒风用了一大碗猪rou饺子，才挽回他和阿黄之间的友谊。说起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一只迟迟不进阶的狗狗，脾性还挺大的，难不成，这只狗的魂力也在感知修炼中升华了。他不确定阿黄的灵魂有没有升华，脾气见长不说，家庭地位也提高了不少，尤其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

    长平姑父和寒绮姑妈，年岁渐长，有一只通灵的黄狗在身边陪伴，少去了一些孤单，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天刚蒙蒙亮，寒风早早地起来，身上披着一张狐裘披风，面朝山谷里飞流直下的流水瀑布，开始一天的感知修炼。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条机灵敦实的大黄狗，有板有眼地正坐在悬崖边上，和他一起，徜徉在风的海洋中。

    夏日将近，瀑布如同山洪一般，滚滚洪流顺着断崖山势，一落千丈，发出雷鸣一般的轰鸣声。源源不断的流水，形成一条延绵数千米的匹练，高悬在崇山峻岭之间，延绵不绝，湍湍不息。

    风元素，充斥在瀚海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有风动的地方就有风元素，弹指一挥间，流水落花处，风动无处不在，风元素无处不在。作为九大元素中最基本的元素之一，风元素是最常见的。大多数的气态分子，都可以在元素耦合的条件下，吸收辐射能量，形成风元素。风元素形成的环境要求一般，本身的能量级在九大元素中也是最低的。也就是说，相同数量的风元素，和相同数量的金元素，或者黑暗元素相比，蕴藏的能量要少一些。

    修真者的地元，空间是有限的，所能容纳的元素也是有上限的。由于元素之间能量级的差别，风系修真者和同级不同法系的修真者相比，地元内储存的真力要少得多。这种本质上的差异，成为风系修真的天然劣势。九大基本元素中的每一种元素，都具有特殊的构成，有突出的地方，也会有相应的劣势。风元素贮存能量的弱势，却在补给续航方面得天独厚。

    风无处不在，有风动的地方就有风元素，地元中的风元素可以得到持续不断的补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风系孱弱的问题。风系的持续输出，同时持续的供给，这需要风系修真者在控制力上纯熟于心，行云流水一般的运转。

    风元素是九大元素中能级最弱的元素，然而，风系修真者，是所有修真者中，感知控制力最强的。风系，往往呈现一种剑走偏锋，唯快不破，来去自如的态势。风系修真者，同时具备敏捷，潇洒，直截了当的特质。

    太阳高高升起，空中洋洋洒洒，一派空明。

    瀑布激荡的水流，扰动这山谷中的风潮，风动挟裹着大量的水汽，风与水悄然之间融为一体。阳光照射在水汽饱和的空气中，形成一种美妙的奇观，彩虹桥。有一种传说，彩虹桥是仙人走过的地方。

    一道偌大的彩虹桥横跨整个山谷，七彩缤纷，亮丽如新，引得一旁的阿黄兴奋地跳跃起来，发出欢快的犬吠。

    寒风微微闭着双眼，深灰色的发丝，浸润在风潮中，洋洋洒洒，灵魂感知全然释放，覆盖整个山谷，捕捉微微渺渺，一切风动尽收眼底。纯粹的灵魂感知，没有运用真力波动，借助风元素与风元素之间的动势关联，洞悉一切。天空中的一道彩虹桥，在视界中，就是一道七色的虹桥，但是在寒风的脑海里，那不仅仅是一道虹彩，而是一种十分微妙的风动形态。

    风元素形成的风动，托举着数以亿计的水汽，逐渐上升，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动势消减，水汽饱和，形成一处排列整齐的水幕。巨大的水幕如同一面透明的玻璃，阳光透过，形成棱镜效果，折射作用，将光束展开，形成蔚为壮观的虹彩效应。

    彩虹桥不是仙人走过的地方，是风动和水汽相互作用，形成的水幕效果。视界可以看到美好的世界，感知，可以领略世界内在的奥义。

    随着气温的升高，水汽渐渐稀薄，虹彩消失在空明之中。寒风结束了长达三个时辰的感知，闭目养神，两只手轻轻揉捏着太阳xue，舒缓一下紧张的大脑神经。

    一阵微凉的清风徐徐吹来，轻抚着两鬓的青丝，肌肤沐浴其中，清清爽爽，精神爽朗了许多。

    这时，长平从身后走来，岁月不饶人，到了一把年纪，走路的脚步声日见沉重。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古铜大烟枪加长了一截，足足有一米多长，这样，烟枪又多了一个用途，古铜手杖。

    “寒风，刚回到家里，也不稍适休息几日，就开始晨练，不要太辛苦自己。”长平背靠在一块青褐色的圆石上，沐浴在阳光下，有些懒散地点着烟锅，一股青烟虚无缥缈，飘散在了空气中，烟草的醇香扑鼻而来。

    寒风张起双臂，舒展几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舒服极了，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露着一排皓白的牙齿，嘻嘻一笑：“不努力不行啊，苏公子告诉我说，天初盛会要提前一年，我要抓紧准备才是。听说这一次圣天门的天初盛会，各路好手齐聚圣城，竞逐九个入选名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加入圣天门。”

    “是这样吗？”长平把持着长长古铜烟枪，深吸了一口浓烈烟香，在肺腑中囫囵许久，才舍得吐出来，满足地喜笑颜开，问道：“这么多年来，你的性格我很了解。有了心事的时候故作轻松，该放松的时候又会故作深沉。不管是什么时候，你嘴里说的都不是心里想的。告诉姑父，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所郁结？”

    寒风当即一愣，两只眼睛铮铮如铁，一本正经起来。

    “好吧，算你猜得准，我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他抬头指了指古岳峰的山顶，如实相告：“我和苏公子一起谋划着，想揭开无字碑内部的秘密，之前尝试过一次，一无所获。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尝试一次，苏公子对我抱有极大的期望，我不想让他失望，可是又对自己没有把握。上一次的接触，无字碑的内部如同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我的灵魂感知，一进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平听了之后，思索了一会，轻轻地嘬了几口烟香，说道：“苏门来到这里果然是有所企图的，无字碑是上古神迹，本身是一个蔚然磅礴的能量场，越是法力强大的强者，越难靠近。只有苏门的九转乾坤阵可以与神迹的力场进行角力制衡。九转乾坤阵的制衡，加上你极具穿透力的感知力，有可能会成功。”

    “我实在想象不到，无字碑的内部到底是什么，这个太难了。”有了上一次的遭遇，寒风的自信心受到了影响，无字碑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存在，因未知而神秘。

    “也许无字碑的内部什么都没有，就是给你足够的空间去想象的。”长平皱纹阡陌的眼角，露出一丝隐秘的笑容。紫铜色的烟头，在青褐色的圆石上敲打了几下，烟灰抖落干净，粗狂的双手动作麻利，又整了一锅头。

    ‘无字碑的内部什么都没有，就是给你足够的空间去想象的’，寒风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

    这句话很有歧义，无字碑的内部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无字碑的内部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无论是灵魂感知，还是真力，进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只要拥有足够的想象力，即使是波澜壮阔的瀚海，也是有边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