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红衣骑驴而来
一辆马车在竹林中急奔,再有这竹林好大,还得有一刻钟,才能走出去! “吁!”不过这马车却是突然被生生叫停! “前面何人?为何在大路当中摆案弄琴?不要命了么?” 那马儿被死死一拽,此时正是急躁异常,不由得打起响鼻,四蹄儿也止不住的乱踩乱晃! 只见马车前方不足半丈处,一人穿一身白衣,坐在小凳上,面前一张小案,案上一方古琴,一壶茶。离马蹄如此之近,他却是丝毫不在意,既不慌乱,也不害怕! 驾车的小厮见他这幅模样顿时更加恼火,“你找死!”说着便扬起手中的马鞭向那人面上抽去,不过那人却是无动于衷,眼看就要打到那光洁的面皮之上,这鞭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打在脸上,必然是皮rou翻卷!这驾车之人也是歹毒! 看着面前这人,不躲不闪,如此狂妄,他不由得一阵冷笑,不过眼看这鞭子就要抽到那人脸上,鞭子却是突然被人用手抓住,正是那端坐的男子,可惜他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便被面前这人,连鞭带人直接扔出十几丈开外!顿时五脏六腑摔个稀碎,口中鲜血如泉涌! 那本来暴躁的马儿也被这突然的气势给吓得懵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敢动作!多说着畜生最不识好歹,但此时此刻一看,这些混账东西们却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那白衣男子刚刚露出一手之后便又不再动作,只是坐在原地! 那车上也是一片安静! 轻风拂过竹林,逗弄起飒飒的响声。 “燕倾城!陈某在此恭候你许久了!”白衣男子缓缓开口,如一汪静水,突起波澜,声音不霸道,反而温和得很,给人的感觉果真和水没什么区别!温柔又宽广! 又是安静许久,车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从车中走出,这是陈望公抬头望去,好个谪仙般的女子! 这是陈望公第一次见燕倾城,不过待他瞧见这面容,却是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能祸国殃民的人儿,不愧是能让樊少皇都失分寸的女子!明明有些丰腴妩媚的风姿,却又配一副清冷的性子,矛盾至极,却是别样的美感!” 燕倾城下车又将那马儿驱走,走到白衣男子面前。 “你就是陈白衣?”她开口。 “是!燕姑娘这般风姿也是名不虚传!世间少有!”陈望公点点头。 “陈先生不在上天关外为樊少皇出谋划策,反而到此地来拦一个小女子的路,果然奇怪,不能以常理度之!” 陈望公从身后取出一只小凳儿,放在案前,燕倾城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下! “陈某既然来此,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做!想必以姑娘的智慧不难猜出!” 燕倾城点点头,“我知道你此来所为何事!” 陈望公一笑,亲自为她倒一杯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燕倾城端起茶水,浅尝一口,“锦落死了吧!” “嗯!死了!其实大王攻破锦国王宫时他就已经死了!” 燕倾城微微一笑,“我能猜到!” 陈望公动作一顿,有些诧异,“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受制来这周庭为质受辱?” “因为我本就是因为他才来这大周的,我欠他的,自然要还给他!还劳烦先生转告他,就说燕倾城幼年时受过他的恩惠如今已经偿完!” 陈望公眼眸一缩,“他不知道?” 燕倾城饮尽这杯中茶,摇摇头,“不知道!他要记这芸芸众生,而倾城占了些便宜,却只要记得芸芸众生之中的他!毕竟紫髯碧瞳之人天下他属独一份!” 陈望公面色阴沉,似乎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你纵然说上这般多,可你依然要死!” “先生多虑了,倾城说这番话并非为了求生,只是想和他做个了断!现在话说完了。先生可以动手了!”说完燕倾城闭上眼睛! 燕倾城眼角濡湿,但嘴角却是含着笑意,她从没有过一日像今日这般爱笑!只是她感觉好生疲惫!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因她而死,她却只能认命! “罪不在卿。奈何天道无常!”陈望公看着决然待死的燕倾城,看着那清冷的容颜,就算以他那般心志坚韧,城府极深也顿时觉得心生不忍! 陈望公无奈地叹一口气,缓缓从古琴之中抽出一柄剑!剑只三尺,锋芒毕露!光华流转,有寒气逼人! 一剑挥出,剑锋滑向燕倾城那天鹅般修长细嫩的脖颈! 铮…… 眼看燕倾城就要香消玉殒,却是突然从远处有一剑飞来,撞开陈望公的剑! 双剑相交,顿时火花四溅,陈望公眼睛一缩,燕倾城也睁开眼睛,两人同时望向竹林深处。 竹林掩映,看不清楚,隐隐有红光闪过。两人等了许久,一袭红衣从竹丛出来,却是骑着一头驴! “咳咳,那个什么,如此好看的女子杀了岂不可惜?不若交于我,给我做个暖房的丫头如何?”驴上的红衣男子容颜俊朗,凤眸剪水,一副玩世不恭,轻佻纨绔模样!
陈望公从坐上站起,刚刚还平静气息,顿时爆发,气势如虹!眼中有精芒射出! “着红衣,爱骑驴,执青锋,又能出现在此处的,恐怕只有北苍世子苏岳霖了?” 苏岳霖驱驴走到近前,对着那被他掷出去的剑探出手,运转内力,那剑嗡鸣不止,不过却是摇晃几下,不曾回到他手中来! “咳咳!献丑了!”苏岳霖有些尴尬,他还未正式踏入二品,想御气收剑,确实是献丑。 他有些无奈的翻身下驴,弯腰将插在地上的剑拔起。陈望公就在不远处看着,全身笼罩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却是始终没有动手!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不过你似乎来错了地方,伯贤此时应该已经死了!章老头儿的计划已经败了!”陈望公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有些惊异,虽然稚嫩,却也不凡! 苏岳霖哈哈一笑,“伯贤死了就死了呗,若是我想救他,你杀不了!起码你杀他没那么顺利,我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不过听师傅说杀那天命之子,有损自身气运,所以才没动手!你杀了,倒也省了我一桩事儿!” 陈望公眼眸一缩,“你擒了公子臼?” “哎呀!陈白衣就是陈白衣,什么都能猜到,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公子臼了,而是周王姬宜臼!”苏岳霖旁若无人,走到案前,将燕倾城赶开,自顾自坐下,就着燕倾城喝过的杯子,蓄满一杯茶! “嗯!这茶好!有了天下第一美人儿的口水,更是锦上添花,甘甜如蜜!” 燕倾城听着如此轻薄的言语顿时羞得面色通红,心中却隐隐有杀气流转!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陈望公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在这竹林中如起滔天狂风,那地上的枯叶儿被这风卷上半空,逆势而上!有风雨欲来之势! “你要杀早杀了!你也犯不着为了我一个不争气的小小世子,为吴国提前结下生死大敌!况且我又无真才实学,以后若是做了北苍王,岂不更方便供你宰杀?” 陈望公那始终冷酷的面容此时露出一丝微笑,气势缓缓降下!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