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归者（上）
三个人同时抬起头，只见说话的正是之前一直与他们共事的拉比丝。 现在拉比丝小队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三人本以为她的心情会很糟糕，精神状态大概也十分不好。但没想到当三个人看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居然还是平时的那个样子，没有任何哀伤颓废的表现。 难道是拉比丝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希尔洛不由自主地想到。 拉比丝见三个人都有些发愣，又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了？” 蔡岛回过神来，讪讪地说道：“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嘛！” 拉比丝淡淡一笑，说道：“都在候补者学院里，怎么就想不到在这里碰见我了？我又不可能一个人到别的地方去。”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唯一的空座上坐下去：“你呢，希尔洛？你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 希尔洛却是耸耸肩，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的状态会这么好。” 拉比丝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状态好吗？也是，队员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后再也不用为这些恼人的家伙们烦心了，你说我状态能不好吗？”拉比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仍然明显流露出伤感的神情。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说道：“自从我成为了候补者的一员，就已经有了时刻死去的准备。我们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不过好在，我们有能力，也有勇气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结局。” 希尔洛撇撇嘴：“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变成哲学家了。” 拉比丝笑了：“哲学，是吗？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哲学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希尔洛哀叹：“咱能不提哲学了吗？” 拉比丝笑道：“可是这一次，我恐怕还真的要跟你谈谈哲学，或者该说，是科学上的哲学。” 蔡岛忍不住嘀咕道：“科学和哲学也能扯到一块？” 拉比丝摇头道：“科学，原本就引导着哲学。所有的哲学，都可以说是一种思想上的科学。擅自把哲学与科学分家，本身就是不对的。” 希尔洛叹了口气，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担心你再继续这么说下去，我们三个人就都晕了。” 拉比丝说道：“好吧，那我就说正题了。那天在天王星号上的战斗，你们还记得吗？” 查和说道：“怎么会不记得？我的手臂都找不到了。” 拉比丝继续说道：“那你们还记得那个杀手的奇怪之处吗？” “奇怪之处？”希尔洛沉吟道，“我感觉似乎异能无法在他周围施展。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范围，但也足够要命了。” 拉比丝又问道：“可是在我看来，这才是正常的。”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面对三人的惊讶，拉比丝反问道：“异能，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不是吗？” 三人沉默不语。 拉比丝继续说道：“按照科学的标准，异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存在，很多异能都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有些异能就算可以实现，也远远不是一个人所能施展出来的。可是我们呢？每一个重生者，都或多或少地能用出来一些异能。无论这些异能的种类是什么，也不管这些异能都有什么样的作用，总之这些异能都真实存在着。所谓‘存在即合理’，这种不合理的存在既然存在了，那么一切不合理也就都变得合理了。” 希尔洛连忙说道：“你的话我感觉有点绕，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异能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因为这是不合理的？” 拉比丝点头道：“没错。” 希尔洛又说道：“所以说，那个该死的杀手周围那无法施展异能的范围，其实是将不合理的转为合理？” 拉比丝微笑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不明白了。”希尔洛问道，“那个该死的杀手，是怎样将不合理的转为合理？这本身似乎也不合理吧？” 拉比丝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我也不明白，所以在那场战斗之后，我感到很迷茫。” “大家都感到有些迷茫。”希尔洛说道。 拉比丝说道：“但我迷茫的原因跟你们不一样，因为我想到了复仇者，他们的存在也是不合理的。” “老实说，你的这番话也挺不合理的。”蔡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拉比丝说道：“复仇者与候补者，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两种存在。前者拥有超乎常理的强大身体，而后者拥有超乎常理的强大异能。所以我想到了在中国有这样一句话：事出无常必有妖。” 希尔洛终于明白了拉比丝的意思：“你是说，复仇者和候补者的出现，或许跟大灾变有关？” 拉比丝轻笑道：“这是很早的时候就有人提出的，不算什么新发现。我是想说，复仇者和候补者，本身就是大灾变的产物。或者该说，我们是跟着大灾变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拉比丝才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但突然在今天早上，我得到了总会长的指引。” “零？”“欧？” 说“零”的，是蔡岛和查和；说“欧”的，是希尔洛。对于这位神秘的总会长，候补者协会常常以一个圆圈作为总会长的指代符号。所以，说英语的人会称他为“欧”，其他地方的人会称他为“零”。 抛开这些称呼上的差异不谈，显然总会长会突然联系拉比丝令三个人都感到十分吃惊。 拉比丝脸上仍然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总会长在我的意识里，告诉了我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作为我的突发奇想的回应。” “什么秘密？”三人又异口同声地问道。 拉比丝摇头：“我不能说。” 希尔洛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早就该知道，秘密什么的，本身就是用来吊人胃口的。” 拉比丝说道：“我可没有吊你胃口的打算。事实上，我是来告别的。今天之后，我们或许都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