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四兄弟失足落粪坑
四人看得正诧异,忽然帷帐中伸出一只手,就把帐门给拉开了,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子,走到桌前,抓起酒壶嘴对嘴就沌沌沌喝了起来。 四人看了是大吃一惊,刚想低声说什么,就听见帷帐里面传出一阵娇滴滴的女声:“神医啊,你快把衣服披上吧,小心冻坏了身子,那壶酒也凉,不要喝了,待会儿我去给你热热。” 那男子放下酒壶转过身来,就是眼睛一直闭着,四人这才看清楚,这不就是和他们一起喝酒的那个江湖游医吗! 一转眼,那个男子放下了酒壶又钻进了帷帐之中,不一会儿就又动了起来,似乎比之前还要猛烈。 四人暗中拉了拉手,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离开窗前,来到了院子中一个角落商量事情。 张洪说:“嘶,我们赶快动手吧,不要再看戏了,再等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蒋豹在一旁说:“有难度啊,那游医睡在屋子里,有些不好办啊。” 王春发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那小尼姑依我们还算罢了,要是不依!我们就把那游医和小尼姑绑在一起,然后叫人来,到时候我们就是名利双收了!” 王鸿发说:“啧,就是这倒霉的窗棂太高,跨上去有难度啊。” 蒋豹啪给了王鸿发后脑勺一巴掌:“你瞎啊,那房子门不开着的吗!” 四人一看,是恶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掂了掂手中的钢刀,齐刷刷就冲进了外门,抬眼一看,往里间的门半掩着。 四人是大喜过望:“你瞧这个找谁说理去,老天爷都帮我们,我们啊,这是奉天意劫财劫色。” 这四个人也是想瞎了心了,老天爷不降下天雷把他们劈了就算不错了,还帮他们劫财劫色。 四个人也没多想,谁都不肯落后,齐刷刷伸手把半掩的门给推开了,一步跨过门框,忽然脚下一空,扑通通四声,四人一齐落在了一个深坑中。 只觉得是臭气熏天,刚要张口喊救命,就觉得不知道什么恶臭之物往嘴里猛灌,四个人是手脚并用,才发现自己落在了粪坑之中。 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出了粪坑,往周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房间、窗棂,原来是尼姑庵外的一个大粪坑。 四人心里犯嘀咕:“哎呀!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还说今天是撞了大运了,这哪里是大运啊,这是撞了鬼了啊!” 看看自己浑身的秽物,有看了看天色尚早,估摸着澡堂还没关门,就急急忙忙进了城,路过一条小河,四人也顾不得天气寒冷,河水冰凉,一下子就跳了进去,急匆匆洗了洗。 洗了好一阵子,四人是冻得后槽牙直抖,看着也洗不干净了,这才爬上岸来,把衣服拧了拧,就赶忙朝澡堂赶。 进了澡堂,堂倌,也就是澡堂的服务人员,也认识四个人,急忙问了一句:“呃,四位爷?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四个人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扯谎:“啊,这个啊,那什么,喝多了,走夜路没看清掉沟里了。” 堂倌忙说:“哦哦哦,那没事那没事,我这就去叫人,到四位爷家里去取几件衣服。” 四个人想了想,说:“算了算了,我们就在这睡一夜,你把我们的湿衣服放在灶旁烘干就得了。” 堂倌心想四人都这么说了就这样吧,伸手就抓过四个人的衣服,就觉得一股恶臭是直冲脑门,也不敢多问,只能笑着说:“四位爷,这个,诸位衣服里可有什么贵重之物吗,要有,劳烦现在先拿出来,免得明天说不清楚。” 蒋豹一听,对三人说:“他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咱们那些家当不知道有没有掉在粪坑里啊!”堂倌一听,哦,原来是掉在粪坑里了,肯定是恶事做多,老天来收他们了,但也不敢多嘴,就在一旁继续听着。 王春发说:“对对对,赶快看看,别赔了夫人又折兵,采花不成还丢钱。” 说话之间,四人就去过自己的衣服,往腰包里一掏,只听得当的一声,从腰包里落下一个东西,把桌上的茶碗给砸碎了。 其他三人是定睛一看,光滑滑一颗鹅卵石,再一看自己掏出来的银子也成了鹅卵石,是看得目瞪口呆,只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就钻进澡堂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堂倌送来衣服,尚未干透,仍有一股臭味,张洪就说:“我想了一晚上了,这事情不对,肯定是那江湖游医捣的鬼,今天大家都不要回去了,直接就去那尼姑庵,估计那个游医就在那里,抓到他就打一顿解气!” 另外三人想了想,说:“就这么干!走!”说着,就结伴前往乐善庵。 离尼姑庵不远,四人忽然就看到了昨日那个拿着幌子穿着素白道袍的游医正走在前面,离得也不远,就几步路的距离。 蒋豹就说:“诸位仁兄,这游医想必是个妖道,多少会些歪门邪道,昨天必是他把我们捉弄地如此地步,此刻晴天朗朗,红日当头,他的妖术肯定使不出来,我们就趁此机会上去揍他一顿!”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是摩拳擦掌就往前冲了过去,可是冲是冲,就几步路的距离,四人是怎么冲也冲不过去,明明前面那个游医走得是慢慢腾腾。 足足追了有两个多时辰,四个人是跑得满头大汗,那游医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四位,都来了啊,跟我也跟了二十几里路了,肚子饿了吧,诶,说说,你们今天是想吃饭呢,还是想****啊?要吃饭,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银子,要****,就跟我来,包管你们吃的比昨晚还痛快。”说完,整理了一下幌子的帆布,是仰天大笑三声。 就在这时候,四人已经来到了悬壶子身边,其中蒋豹的手脚最快,蹭得一下就揪住了悬壶子的耳朵,大声喊道:“大家快上啊!这庸医被我抓住了!”口中喊着,手上一使劲,恨不得把悬壶子的耳朵给拧下来。 他这刚一使劲,就听到哎呦一声,这叫声还很熟悉,抬眼一看,不对,揪的不是悬壶子,是王春发的耳朵,那游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