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大人吃醋了
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轩老咽了口口水,出于本能的想后退,这时才发现脚下竟结了厚厚的冰霜,慕玉尘、轩老都堪堪定住,再动弹不得! 款款走来的,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突兀的银色长发配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反而与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相得益彰,明明诡异无比,却又让人不禁大呼合适。 又长又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疏离与寒意。乍一看像遍布着绚丽星光,仔细一看,那眸子如同深幽黑谭,看不见底。他微抿的双唇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与其说他如圣洁的花,不如说他是冷艳的冰霜,神圣不可侵犯! 二人皆看呆了,他在门口顿了顿,薄唇轻启:“打扰一下,本尊要取回点东西。” 为什么这些人类看到他动都不动了?忘记收掉自身气场的楼冥小盆友表示不清楚。 “这是……什么啊……”轩老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怔然的盯着自己干瘦的手腕。这个人,一出现就让他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楼冥在这一览无余的小房子里左右看了看,很礼貌的询问慕玉尘:“钱来来在哪?”慕玉尘还算淡定,指指旁边直接被狂风掀翻的小木板。 嗯,没错,掀翻了。 “……” 楼冥看了两分钟,冷静的转身就走。珍爱生命,净化银屏,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假装自己没来过。 压在小木板下挺尸的钱来来怒燥了:“你丫来都来了我摔都摔了就不能救完再跑吗!?”钱来来觉得三秒钟前以为自己女主光环爆发的自己真是太傻了,这个世界分明就是用来毁童年的!还我霸道总裁!还我少女心! 轩老和慕玉尘很尴尬,这种情况,以他们的立场该做何反应呢?在先等,挺急的。 如何帅气的解救受困的钱来来。 第一步,准备好一个捆绑play傻白甜、美貌小王爷、变态臭老头以及一个高颜值魔主大人。 第二步,打翻捆绑play傻白甜,加入适量血腥暴力等等少儿不宜的因素。 第三步,抬起木板,解开铁链。 当当当当~魔主大人成功解救愚蠢的人类! 钱来来:???!!!确定了,我不是亲妈生的! 他抬起木板,钱来来狼狈不堪的挂着鼻血,呈大字形被固定在木板上。楼冥保持扶着木板的姿势盯了她许久,看得她又恼怒又紧张,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奈何手脚动不得,只好深深低着头:“看、看什……” 可恶!又被他撞见这副模样,明明想帅气一点的告诉他她完成任务了来着…… “噗……”她话音未落,楼冥的轻笑声就传进她耳朵里。 笑、嘲笑!这是嘲笑,赤裸裸的嘲笑!某人听见了自己那仅存的一丢丢少女心碎裂的声音。 楼冥似乎有些惊愕自己好得不可思议的心情,微微侧过头刮了刮鼻子,面上那抹淡淡的笑意自然而然的消失殆尽。没什么的,他只是觉得她那么狼狈……在讽刺她而已,并没有心情很好。 钱来来没来得及欣赏他难得的笑容,光顾着恼羞成怒了:“笑屁啊!还不是你害的,快给我解开!” “嗯。”他声音又恢复了冷淡。将木板靠于墙上,抬手干脆利落的拍断铁链。 啧,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她还没来得及近距离欣赏呢。钱来来满脸显而易见的不爽。 见两人把他们当成空气撂在一旁,轩老不开心了,不开心就要刷存在感,刷存在感有个近亲,叫作死。 他怒道:“阁下突然闯进来,想这样就把她带走吗?” 喂喂,人家出场满是五毛钱特效,你就没看出来不简单吗?钱来来揉着通红的手腕,忍不住摇头。一个作死的人死了,立马就有千千万万个站了起来――像我这种领军人物居然没人跟随,这不科学! “所以?”楼冥眼角一斜,冷冷的督向他。轩老愣了下,身遭的空气像忽然降了好几度,他回过神来,不寒而栗的指着楼冥二人:“你、你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鬼东西? “臭老头,难道你还认为本小姐身边的是普通人不成?”钱来来忍不住冷笑:“不是见到我时还挺有研究兴趣的嘛,要不我帮你说说情,让他也配合一下你们的实验?” 恃强凌弱,这就是生存法则。她一度陷入危险,都是因为自己逃避这个事实,乱世将近,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她要变强,她要,爬上四国巅峰! 慕玉尘从始至终眉头都没蹙过一下,静静的观察着局势。听钱来来略有怨气的话语,他笑了笑:“小王的确对姑娘很感兴趣。兴趣大到不远千里赶赴苍鼎,甚至希望姑娘能随小王回雪域,小王必定以礼相待,不知姑娘愿意否。” 屋内众人都愣住了。 “我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忽然冒出,钱来来不禁疑惑抬头,却猛然督见楼冥紧紧盯着慕玉尘的、格外认真的表情:“我的。” 一只略带寒意的手拥她入怀,那个不善言辞的男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是我的!” 我、我、我是……他的?! 钱来来老脸瞬间通红,雅咩喋!男神忽然表白,怎么办,好激动!好兴奋!这种时候……格外想发朋友圈啊! 背后阵阵寒意袭来,钱来来忍不住回头,身遭哪是方才的狂风飞沙?分明已经冰雪肆虐,而慕玉尘二人似乎也被这场面吓到了,怔怔的无法动弹。 “怎么忽然就下起了雪?”拖着苍梵自凤翾殿出来的柳闻儿摇摇晃晃的抬头,漫天风雪迷乱了双眼。她垂眸望向苍梵,厚重的雪花短短时间便覆盖了他的身子与长发,掩盖了血迹,那张安详的睡脸一如初见。 她笑了笑:“毕竟是冬天嘛。”脚下一软,她再也撑不住身子,与他一同倒下。 抱歉啊苍梵,我可能……只能带你走到这里了。看,下雪了,咱们这也算,一起白头了吧。 “这可不行,你们阳寿还没尽呢。”十五六岁的黑衣女子忽然闪现,蹲在昏迷的二人面前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爹也太粗心了,居然差点把这两人从生死簿上除名,最后还得我来善后。” 她身后忽然冒出个脸色苍白的小孩,笑嘻嘻的说:“冥瞳大人,阎王急着想退位给您,当然会给您找麻烦啦!”还有,谁叫你每次都让阎王得逞。 冥瞳――当今阎王的女儿,因为忍受不了自己漏洞百出的老爹惹出的幺蛾子,决定自己亲自解决凡间各类系统错误。嗯,目测是处女座。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反之,只要生死簿上还没除名,就一定能抢救回来! 冥瞳想了想,掏出张画的奇丑无比符纸,将雪地上呼吸虚弱的两人收入其内,丢给身后的小鬼:“狱,把这两人送到帝女桑椹那去。” “天庭收费很贵的,咱们的经费已经不足了,您确定要去吗?”狱苍白如纸的小手接住黄符,眯起的眼睛像是总在笑。 严格来说,在没变成这副模样前,狱是个怨气深重、害人无数的鬼婴,成为她随从时唯一的请求就是将他凄厉的脸变得“让人看上去就很幸福”。 虽然就现在来说冥瞳也没觉得哪里让人幸福,大约是因为自己不是人吧?嗯……这句话没毛病,可总觉得怪怪的。 想起那自称良心卖家的三岁小屁孩,冥瞳咽了口口水,果断改口:“还是去找猴哥想办法吧。” “呵呵,现在的神仙生活的真是艰难呢。”狱脸上的谜之微笑越发加深,屁颠屁颠的迈着小短腿,挥挥手:“狱先走了,冥瞳大人保重。” 嗯……很好,她可以顺便去好好教训教训那扰乱人间秩序、增加她工作负担的一魔一仙了! * 不好,楼冥竟然是真的生气了! 本来就常年冰山的脸此刻越发冷峻,铺天盖地的雪絮自他身后遭到破坏的门窗外涌入,是的,铺天盖地。 风雪吹动着他银色的发色,从他身边略过,他衣裳上却没有沾染上一片雪花。犹如神邸的面容也想凝上了一层冰霜,看得钱来来心惊rou跳。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冲动的楼冥,冷漠如冰,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野性。怎么办,看他的模样分明是想置慕玉尘他们于死地!魔杀了人,楼冥势必受到不小的牵连啊!
嗯……等等。 他生气的点在哪? 原本就被冻住双脚的慕玉尘二人此刻根本就是懵逼了。 刚刚还好好的天气瞬间下起了大雪可能是巧合,凤鸾殿这么大动静御林军全都调动过去没人发觉这边也情有可原。问题是房子里飘进这么多雪真的合适吗!? 不过片刻,积雪已经堆到了慕玉尘腰间,触及皮肤的雪粒如冰锥般刺骨,令人难以忍受。慕玉尘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不是普通人”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面前这名貌比潘安的俊美男子是在为他一句“希望钱来来跟他会雪域”而吃醋?慕兄忍不住打量了下钱来来,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男子明明生的如此好,怎么偏偏就是眼瞎呢?钱来来这种外表萌妹子内心中二病的姑娘拿来当女儿还……不,有这样的女儿貌似也挺让人头疼的。 不过目前首要任务是稳住楼冥。慕玉尘微微一笑,不咸不淡的劝解道:“阁下,小王不过提了个小小的意见,决定权在钱姑娘自己手里,你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可惜楼冥不打算搭理,漫天风雪更有狂躁之势。 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明明可以单方面阻隔她那些没营养的心理活动,这些天身在魔域,却忍不住去窥视她。随后一遍遍嘲笑: 都是些什么呀。 无聊。 每天这么吵,真可笑。 看,她没了你也照样过的好好的。 这个人。楼冥盯着慕玉尘。她曾不止一次夸过他,明明长得,让他一点都看不顺眼! 钱来来牵强着讪笑,故作轻松的拉着他的衣角:“楼冥冷静点,我才不会跟他去什么深山老林受苦受罪,你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出手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放过他们吧。” 楼冥表情一滞,语气中带着未及消减的寒意:“你在为他们求情?” “我、” 不是的,我只是怕最后你受牵连而已。 此刻心中乱成一团的楼冥甚至来不及仔细听她的苦衷,声音不自觉的凛冽起来:“他们对你处处为难,你却为他们求情,这可真不像你钱来来。” 被他不问缘由的讽刺,钱来来脾气也一下上来了,紧捏袖中拳头:“他们怎么对我我要怎么反击都是我的事!多管闲事,这才不像你楼冥!” “多管闲事……”楼冥愣住了。 对啊,他凭什么多管闲事?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生气? 眼看慕玉尘都快要被活埋了,钱来来有些急了,气冲冲的说:“对!快住手,他们会死的!” 呵呵,他快要被气死了。 楼冥眯了眯眼睛,抬手压下阵法,冷冷一撇:“好,我不多管闲事。”说罢松开搂她的手,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钱来来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衣袖。 然而,她的手被他巧妙的避开了。他露出个厌恶的表情:“你,少管闲事。” 厌恶的表情。 钱来来回过神来,他的人影都不见了。但她还是大吼大叫起来,像在掩饰自己突然碎了一地的心。 “少、谁管你去哪!走得越远越好!” 没有人搭理她,她捏紧的拳头颤抖起来。半晌,她蹲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将头埋进臂弯里。咬牙切齿许久,最终挤出句:“这个……这个可恶的死闷sao男!” 为什么在他面前好像格外控制不住脾气呢?大约是……想撒娇了吧? 她脾气那么坏,不走才有病吧。可是……可是她明明是想挽留的,为什么出口却变成了这样? “……咳。”面前忽然传来一声清咳,钱来来猛地抬头,见到来人又惊又喜:“你、怎么又回来了?” 楼冥别过头,状似不在意的说:“仔细想了想,我干嘛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