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殴打小朋友

    c_t;尽管在决斗之中略输一筹，但个人武力终究只是综合实力的一部分，罗杰立刻向埃尔展示出了他身为强盗之王的地位与权力。在他一声号令之下，整个定居点的居民全部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漫山遍野收集草药。

    而与此同时，携带着黄金弯刀标志的传令兵骑着快马奔走四方，仅仅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将近三千人马便云集于此。

    这些人马包括罗杰的鬼狼盗贼团本部、毒寡妇的雇佣兵团、点金手的武装商队护卫、黑胡子手下残部以及其他排不上名号的盗贼团三十多伙人。他们本来就是罗杰联合起来打算吃掉流亡者队伍的全部力量，一直尾随着流亡者的足迹，只是怕被伊斯塔伦的斥候发现才拉开了一天的距离。

    三千人马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从数量上来说也是足以横扫褐土丘陵的力量，但实际上这些武装力量本身的素质就良莠不齐，而且内部的声音也未完全统一，只是因为黑胡子被俘虏，罗杰才能够依仗着自己的声望将他们聚集在一起。

    这样一群桀骜不驯的匪徒毫无战斗意志可言，为了眼前的利益他们可以毫不在乎地把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但如果看不到甜头反而要吃苦的话，立刻就会作鸟兽散。

    如果让他们吞并褐土丘陵原住民的某一方势力，肯定绰绰有余。但想要与伊斯塔伦人正面开战，打不出压倒性的优势，时间一长恐怕就没什么好果子可吃，这也是罗杰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的最重要原因。

    三千人马的集结只需要一天，但建立固定营地，然后从中选拔精锐人手却要花费双倍的时间。强盗的团伙里充满了吹牛皮不打草稿，又或者贪生怕死的滥竽充数之辈。罗杰心里面很清楚，在这三千人里面真正能为他所用的精锐人手，除了自己的部下之外，最多也不会超过三百人，而这三百人的战斗力，和同等数量的伊斯塔伦战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罗杰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但不意味着他手下的这群强盗也会有同样的认知。他们习惯了无法无天的逍遥生活，现在突然被约束起来，逆反的情绪也就随之而生。如今褐土丘陵最强大的狼群与最肥美的羊群比邻而居，想要不出事端简直是天方夜谭。

    虽然埃尔已经严格要求难民们这几天不要外出走动，但却抵挡不住强盗们明目张胆的窥视目光。现在双方暂时休战，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地近距离探查流亡者营地的情况。流亡者难民中妇女所占的比例几乎有一半还多，就算那些姑娘尽量不出来抛头露面，但偶尔一闪而过的倩影已经足以让这些饥渴难耐的强盗抓心挠肝。

    根据某些无法查证的小道消息传说，当初罗杰将目标锁定在这支队伍上，就是看重了队伍里面的大量女性资源。如果能把这些女人都劫掠到手的话，不仅能给自己手下的兄弟一人配上两个老婆，还能留下大把的女人招揽四方豪强。在褐土丘陵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个相貌周正的城里姑娘比好马还要值钱。有了这些姑娘，还愁没人为罗杰效命？

    既然双方现在暂时休战，那些伊斯塔伦人肯定会掉以轻心吧？带着这样侥幸的念头，一伙胆大妄为的强盗将罗杰的命令抛之于脑后，趁着晚上双方交接草药和马匹的机会，对流亡者营地发动了一次突然袭击。

    当罗杰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的直属部下赶过来报告说，伊斯塔伦人在营地外用人头堆起了金字塔。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人头堆上已经浇满了火油，埃尔拎着点燃的火炬坐在旁边，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之意。

    罗杰没有开口解释，这个时候他解释不清楚，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只是走到人头金字塔面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些死者脸上最后的表情，然后对埃尔点了点头，沉默着转身离开。在他背后，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四十五个人头，加四十五匹马。”埃尔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他耳中，罗杰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黄金弯刀。他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耸了耸肩，伸出手向背后挥了两下。

    一个小时之后，强盗们驻扎的营地之外多了二十几具无头尸体，与这一边燃烧的人头遥遥相对。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高举着白旗，牵着二十匹马送到了流亡者营地的门口。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位罗杰先生可真不是一般人物呢。”罗拉娜裹着斗篷躲在埃尔身后轻声笑道：“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看重脸面，如果没有脸面，自然也就没有威望可言……究竟有多么重要的东西，能让他把脸面都暂时舍弃在一边呢？”

    “盗贼王的传承秘宝，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的话，恐怕是比他手上那柄黄金弯刀还要重要的宝物吧，就是像帕兰蒂接受的传承秘宝那样。”埃尔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黑胡子肯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他在这片土地上纵横的岁月远远超过罗杰这个新上位的强盗之王。”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罗拉娜出乎预料地摇了摇头说：“罗杰知道黑胡子在我们手里，所以他也应该知道我们能从黑胡子嘴里问出情报。如果是无关紧要的情报，那他应该在谈判的时候就跟我们说清楚，还能够增加互信。但是他只字未提，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这有可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所以他才能这样大张旗鼓的召集人手，到出发的时候再跟咱们解释也来得及。第二，关于盗贼王宝藏的消息至关重要，他知道黑胡子必然不会跟咱们如实交代，所以有可能利用黑胡子对咱们进行误导。如果那个秘宝真有那么重要的话，他和黑胡子完全可以携手合作，把秘宝挖出来再进行争夺……”

    “拜托用我能理解的方式再说一遍。”埃尔双手合十哀求道。

    “我已经在解释了好不好……”罗拉娜捂着头叹了口气，苦笑道：“好吧，我的结论是，黑胡子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不要指望能从他嘴里扣出什么东西。哪怕他十句话里有九句真话，那一句假话也容易把我们坑掉。所以……把他原封不动地还给罗杰，让他头疼去吧。”

    “很好，这是个好主意，然后呢？现在我们怎么做？”埃尔指了指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有些犹豫地说道：“咱们布置好陷阱把这些白痴悄无声息地干掉，固然是能起到威慑作用，但是我觉得刚才罗杰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死者最后的表情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这些人脸上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以及不明所以的茫然。罗杰肯定会意识到这是我们隐藏的底牌，但他不可能知道我们之中还有一位白银位阶的魔术师——底牌这种东西，就是要让人知道，但又不翻开才能具有足够的威慑力。”罗拉娜脸上浮现出标准的商业化微笑，不紧不慢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渗人，每当她表现出这幅样子的时候，几乎肯定是在谋划着坑人。

    “跟这帮混蛋打交道可真劳心劳力啊reads;。”埃尔反手将火把扔进火堆，拍拍手站起身来。他的感知极为敏锐，隐约能够察觉到对面强盗营地里各种怨恨和愤怒的视线。埃尔不屑地冷哼一声，朝着对面遥遥伸出一根中指，狠狠地向上插了一下。

    对面的强盗营地中爆发出一阵喧嚣，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叫骂的声音，但最终还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向埃尔发起挑战。道德观和荣誉感从来都不是强盗字典里的词汇，他们喜欢欺凌弱者，但不喜欢自己被欺凌，所以对于强者永远保持着敬畏。

    “真是特么的一群没卵蛋的怂货！”埃尔反复比划了两下，故意用对面能够勉强听到的声音大笑道。

    这一次的嘲讽终于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一名光头壮汉手握着链锤，从营地里站起身走了出来，他的身高至少有两米开外，浑身的肌rou如同岩石一样棱角分明，一看就不是个好招惹的角色。光头壮汉死死地盯着埃尔，脸上露出残忍嗜血的笑容，大声说道：“小娘们，让爷爷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埃尔反手抄出龙牙弓，二话不说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对面壮汉的光脑壳轰然炸裂，脖颈里插着只露出尾部的箭支，身躯颓然倒地，扬起一片烟尘，强盗营地里顿时鸦雀无声。

    “好吧，这是一个有卵蛋的白痴。”埃尔看着光头壮汉的尸体，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摊开手笑道：“下一个有卵蛋的白痴是谁？敢站出来让我射一箭吗？”

    “够了，埃尔将军，不要戏弄小朋友了。”罗杰的声音突然从强盗营地的方向传了出来，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戏弄小朋友？”埃尔低头看了看那个光头壮汉的尸体，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颊，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就算是小朋友吧。”

    他清了清嗓子，用龙牙弓遥指着强盗营地的方向大声说道：“小朋友们，大人谈事儿的时候不要顽皮，晚上不要随便到别人家来玩耍。叔叔不会教你们做人，只会教你们做死人！不想剥皮抽筋切成零碎下锅的话，晚上就特么给我老实一点！”

    强盗营地里依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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