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有苦说不出
村子荒凉，诺大的村口只有一个靠在黄牛上老人在那里闭目养神。 刘天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老人面前，轻轻的唤了一句：“老人家，你们村子里有医生吗？” “嗯？”老人闻声，懒洋洋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瞧了瞧刘天后爱理不理的问了一句：“城里来野餐的吧，我们这儿山路可不好走，摔跤擦破了皮这就要找医生，真是娇气啊。” 刘天听后惨笑一声，自己就这么像娇生惯养的小白脸么，不过现在面无血色，白肯定是有些白，老人先入为主误会了也不难怪人家。 “老人家，你仔细看看，我像是擦破了皮吗？”刘天把脸凑了过去。 老人不耐烦的睁开眼，好好的瞪了刘天一顿，那一副失血过多的脸色一下子让老人清醒了过来，坐直了惊道：“小伙子，你哪儿受伤了？” “背上。”刘天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老人站起来瞥了一眼，发现刘天的后背血红一片，可能是遇上野兽被袭击了，他赶紧扶刘天趴上大黄牛的背，“走走走，老头子就是村医，会包扎。” “多谢老人家了。” 刘天笑了笑，热情的老人让他心里很暖，果然医者父母心啊，比城里那些不交钱就见死不救的医生好多了。 黄牛慢吞吞的走着，担心刘天睡着，善良的老人就搭起话来：“小伙子，哪来的啊。” “川城。”刘天勉强一笑。 “来干嘛呀？你的同伴呢，怎么出来玩就一个人？”老人牵着牛，继续问道。 “我不是来玩的，”刘天也没准备撒谎，不然万一有什么破绽反而会把事情弄糟，而且万一有人追上来了，还要请老人为自己的行踪保密呢，于是含糊的说道，“我是来躲一批人的。” 躲人？ 老人心里一阵嘀咕，干了什么事儿需要躲人？是借了高利贷了，还是干脆就是逃犯呢？ 听那些有电视的家里说过，好多法制节目都讲杀人犯就喜欢往农村躲，路烂山多，警察不好找，有时候为了掩饰行踪，在村子里还会杀几个人呢。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小子看着也不像坏人啊…… 老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于是继续旁敲侧击，问道：“小伙子，你这背后受的是什么伤啊，给老头子说说，我好看看怎么给你包扎。” “实不相瞒，我是受的枪伤，需要取子弹，老人家您可以吗？”刘天如实相告。 老人一个哆嗦，枪伤！ 在他的认知里，现在社会谁还有枪啊，那只有警察和军队嘛，都被警察枪击了，这还不是普通犯人啊，说不定是个穷凶极恶的超级逃犯！ 老人脸色狂变，顿时觉得自己摊上大事儿了，不敢再回头看刘天一眼。 可他又怕暴露自己已经知道刘天身份的事情，不敢突然一言不发，又时不时的想要偷看刘天在干嘛，然后还要装作在看前面的路，一张老脸皱眉又挤眼，都快揉成一张皱巴巴的草纸了。 老天不公啊，他年轻时救了那么多人，一没做坏事，而没敲隔壁李寡妇的门，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年轻人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老人想了半天，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从前啊，有个农夫，大冬天的，他在村口放牛，遇见了一条冻僵的蛇，他救了这条蛇……” “老人家，你说的不就是农夫与蛇嘛。”刘天越听越不对劲儿，怎么突然要给我讲故事，还有……大冬天的放什么牛？ “哦哦，你听过啊，那我给你换一个，从前有个东郭先生，他救了一只狼……”老人越来越没底气，一边讲着一边思考如果不能感化刘天，一会儿怎么逃命。 刘天哭笑不得，怎么一会儿农夫与蛇，一会儿东郭先生与狼的，难道遇到贪婪的老头了，在提醒自己要知恩图报？ “老人家，我知道了，我会报答你的。”刘天看了看村子里的建筑，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老人脚下一滑，心里更是打鼓，这台词怎么这么猛耳熟，要杀人灭口之前歹徒是不是都是这么说的？ “不要啊小伙子，我还有一个考上了大学的孙女儿要养，不要杀我。”老人突然转身，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几乎要哭出来。 可刘天再没有反应了。 老人求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去查看，发现刘天已经昏了过去。 这不是逃命的大好时机么！ 老人起了丢下刘天的心思，可一看到他惨白的脸，又不忍心起来。 虽然前一刻他还在担心农夫救蛇反被蛇咬，但是真的当他可以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时候，他的良心却不允许他自私为己了。 “哎，老头子我做了一辈子好人了，没法见死不救啊，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老人叹了一口气，继续牵着牛往自己院子走去，决定了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尽到救人的本分。 到了自己院子，老人高呼了一声：“二丫，你在吗？” “怎么了爷爷？”回应老人的是一个脆脆的声音，一个扎着辫子，带着大框眼镜的小丫头片子跑了出来。 老人见孙女在家，连忙让她合力帮自己吧刘天抬进屋，然后挥挥手：“去烧点儿热水。” “哦。”二丫点了点头，跑去了厨房烧柴。 半个小时后，四颗带血的子弹被取出。 二丫在一旁捂着嘴：“爷爷，这种子弹我在高中军训时见过，是军队里才有的！” “军队？”老人心里怕得厉害。 “爷爷你这救的是什么人啊，不会是军队追捕的逃犯吧？”二丫靠在墙角，也是有些怕，她在镇上上学，见识自然比爷爷更多，也要聪明一些。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凡事都有万一呢，万一他是好人呢，遇上了总不能因为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就放弃一条人命吧。”老人哀叹，“要是老天真那么对我，我也认了，老头子七十几岁了，无怨无悔，不过二丫你还小，就别冒险了，去隔壁家躲躲吧，等他醒来，我确定了他无害，再找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