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爱妻的心思
灵雁下了马,把丢下缰绳径直就走进馆内去了。陈阳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既疑惑又郁闷。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又甩脸子了?很快,水香就跑了出来,从陈阳手里接过缰绳,笑着问道: “老爷回来啦,小姐已经上楼去了。” “她跑得倒是贼快。”陈阳忍不住嘟哝着。忽然,他反应了过来。“等会儿,你刚叫我什么?” “老爷呀!”水香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们私底下商量了一下,您现在是大官了。连长史大人都对你点头哈腰的,我们下人再叫您公子多不好啊!” 陈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此时根本没有心情跟这丫头嬉闹。“先别这么叫,我还不太习惯,别再给我整事儿。”刚才水香冷不丁的一声“老爷”,让陈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又走过了二十年的时光。 水香看到陈阳闷声闷气地,不敢再造次了。她连忙应允,牵着两匹马儿去马厩了。陈阳僵着脸走进外厅,重重地跌在椅子里,忍不住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小玉一如往常地轻手轻脚端来热茶奉上,然后就赶紧溜了。等到陈阳抬起头时,发现茶正冒着热气,人却已经没了。这时,水香安置好马匹回来,见此情景也学着小玉的样子打算悄悄地穿过外厅。陈阳大口地吹着热茶,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水香从陈阳后面溜了过去,刚要庆幸一下,忽然听到一声: “站住!” 她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只好转过身笑着走到陈阳跟前。“公子,您叫我?” 陈阳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坐过来。” 水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此时不要惹男主人生气为妙。她顺从地坐了下去。这时,陈阳把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碗放到了她面前。 “帮我吹吹!” 丫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端起茶碗轻轻地吹拂着热气。这时,一旁的陈阳开始给她讲起了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水香一边殷勤地帮他把热茶吹凉,一边不时地点头示意她在聆听。讲完之后,陈阳带着求助的口吻说道: “水香,你对娘子最了解了。你说说她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淡,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妥帖呀?” “这儿,”水香微微皱了下眉,显得十分为难。陈阳看到她的神情,便恳切地说: “没事儿,你尽管说,我不会怪你的。” “其实,公子并没有哪里做得不好。”水香肯定地回答,“只是,奴婢说了公子不要怪罪呀!” “你快说。” 水香下意识地朝楼上看了看,低声说道: “小姐应该是感到委屈了。” “委屈?”陈阳有些意外,“为啥这么说,怎么受委屈了?” “小姐她很可怜的,”水香幽幽地叹了口气,“公子您离家这么久,小姐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你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公子却总是忙活别的事情,又是刺史大人,又是长史大人。总算能安稳两天了,郭公子又回来了。您肯定又要整天去约见他了。您在家统共就只有短短一个月,转眼已经过了一半。小姐恨不得整日整日地盯着您,眼睛都不想往别处看。公子却总是跟那些人出去,小姐自然感觉很委屈啊!毕竟没几天公子就又要走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呢!” 陈阳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水香见状,又适时地补了一句:“奴婢恳求公子多留在家里陪陪小姐吧。毕竟等你走后,小姐心也就空了。” 见陈阳没有说话,她把已经不那么烫的茶碗轻轻放到他前面,走开了。陈阳呆坐了好一会儿,将茶水一饮而尽。他站了起来,沿楼梯来到二楼,悄悄地走进卧房。灵雁倚在床边出神,她的双腿上放着一个簸箕,一件还未缝制好的深蓝色衣服静静地躺在簸箕里。一根小拇指那么长的缝衣针还在她的指间夹着。陈阳走近后灵雁才霍得收回了出神的目光,继续小心地穿针引线。她熟练地用套在中指上的铜质顶针将长针顶穿棉布,一个针脚一个针脚地穿着。陈阳轻轻地坐到她旁边,望着她小心而又熟练地缝着。他想起了一年多前那时候还没有见妻子做过这种针线活,而如今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妻子亲手缝制的。虽然没有精美的花饰,却非常舒适,陈阳为此感到很暖心。 “咋不说话呀?”灵雁忍不住开口道。说话时她头都没有抬,只是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陈阳笑了笑,开始抚摸起她的小手。“别动啊,有针。”灵雁低声呵斥,“你干嘛啊?” “没啥,就是想看着卿。” 灵雁剜了他一眼,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儿。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阳又主动开口,“回来的时候卿看上去挺累的,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妾要赶紧把这衣服做出来,没几天你就要走了。走的时候把它带上,跟你身上的这件换着穿。” 陈阳本想说不用她再忙活了,反正在宫里有常服,这衣服基本上也没什么场合能穿。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来,把针给我,歇一会儿吧。”陈阳不由分说,小心地把针线从妻子手里夺过来,连同簸箕一块放到了桌子上。“反正还有还几天呢,我天天待在家里帮你做,不用这么着急。” 灵雁忍不住笑了,轻蔑地讥讽道: “这么说,小半年不见,相公也学会了女红?” “不会,”陈阳微微一笑,然后把她的双腿放到了自己大腿上,小心地揉着,“小生可以帮您捏捏腰、捶捶腿呀,娘子大人。” “切,”灵雁羞涩地啐了一声,便躺倒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享受着丈夫的侍弄。“转过身。”她顺从地翻身趴在床上,陈阳摸索着用最恰当的力道对妻子的柳腰揉着、压着。灵雁情不自禁地呻吟着,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两人就这么厮磨了好一会儿,灵雁抬身坐了起来,倚在陈阳怀中。 “这几天妾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在你走之前一定要把它做了。” “什么事,都依卿。”陈阳吻着妻子的额头,贪食着她秀发散发出的芳香。他没有太当回事,以为灵雁又想要去某个地方去游玩。只要不是去吃斋拜佛,去哪儿都无所谓。 灵雁抬头望着他,坚定地说道: “相公,妾打算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 陈阳非常诧异,生孩子,妻子今天怎么主动提这茬了?他愣了片刻,转而笑着捧着她的脸颊。“好啊,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没想到,灵雁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严肃地说道: “妾这些天翻来覆去地,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相公必须得有子嗣。不然,我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 陈阳看到她这般神情,心想王德珍上门说亲这件事给妻子的影响太大了,她果真没能释怀。“雁儿,”他柔声地唤着,“我们先不提这个了,好吗?” “不,”灵雁倔强地摇了摇头,“这是件大事,我们早晚都得提的。还不如早早地了结。” 陈阳叹了口气,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雁儿,卿乃吾妻,我们要厮守到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弃誓言的,绝不。” 灵雁抬起头,与他深情地吻着。良久,她睁开眼,低低地说: “相公的心意,妾丝毫不疑。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想让水香替妾给你生个孩子,你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