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色胆包天
很快，千儿便领着一个挎着木箱的老大夫赶回来了。这一路小跑把老人家累得是气喘吁吁。他顾不上多喘两口气，便开始检查陈阳额头上的创口。仔细看过之后，老人不动声色地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小镊子，小心地从伤口中夹出了一个小小的瓷杯碎片。接着，又夹出了两块极小的碎片。尽管老大夫的动作已经很轻了，陈阳还是疼得直呲牙。终于，老人给他上了一贴药，干净利落地用白布包扎好后，嘱咐了一声按时换药便退下了。丫鬟们快速地收拾一通后也都退了出去，留下太平公主与陈阳在屋里。两人对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话说。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个僵局，陈阳忽然笑了起来。 太平公主见状，开口问道： “你笑什么？” 陈阳指了指桌案上丫鬟们重新奉上的热茶。公主会意，噗嗤一声跟着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带着歉意问道： “你还疼吗？本宫一时性急，竟然失手误伤了你。” 陈阳摇头道： “小伤无碍，殿下不必挂怀。” 来之前陈阳早就有面对太平公主迁怒于他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公主气急之下竟然会动手打他。他开始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伺候一个公主都这么危险。如果伺候的是女皇，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忽然，陈阳想起了公主的信物还没有归还。他赶忙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金簪，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殿下宝物，微臣完璧奉还。” 太平公主看了看那个簪子，伸出玉手握住了陈阳的双手，使他把簪子攥在了手心。 “这个簪子你留着吧，算是本宫对你的歉意。” 陈阳连忙说道： “殿下快别这么说，微臣消受不起啊！微臣早已发过誓，此生尽心侍奉殿下。先前微臣侍奉不周，责罚是应该的。” 公主听后开心地笑了，坚持道：“你就收着吧！” 陈阳见公主的态度不容置疑，便向她道谢然后将金簪郑重地放到袖子里。这时，公主重新坐回到正中的主座上，向陈阳示意与她同座。主座空间很大，就跟一张小床似得。陈阳此时也不敢再推辞，拱手拜了一拜便小心地坐到了公主身边。太平公主一手端起茶碗，向他示意。陈阳知道公主要与他共饮，而不是再次砸到他头上，连忙也端起茶碗饮了一口。然后，陈阳小心地开口说道： “殿下，以臣观之，宰相姚元崇、狄仁杰等人对大唐还怀有旧情。姚、狄等人因拆撤凌烟阁之事就敢于向圣上直言相谏。若圣上真的要废皇嗣而立魏王为太子，微臣料想诸位宰相一定会加以劝阻。” 陈阳便说着，便观察着公主的神情。见她似乎能接受这个说法，他便继续说道： “微臣曾想过若是请姚、狄两位宰相向圣上进谏，为皇嗣殿下美言几句，或许能有所成效。只是微臣不过是宫中一弄臣，哪能跟宰相说得上话？而殿下的身份也不便于接近朝臣，皇嗣殿下就更不必说了。所以微臣觉得公主殿下还是小心为上。如果殿下非要为皇嗣做些什么，微臣觉得可通过一个可靠的朝臣与两位宰相联络，传达意愿。但如果被内卫察觉、捅到圣上那里的话，事情就不妙了。” 陈阳这些话几乎是一边观察着公主的神色一边试探着说的。什么派遣可靠的朝臣，他哪里知道太平公主有没有能用得上的朝臣。按说武则天一向严禁太平公主卷入政事，公主与朝臣恐怕也没有什么往来吧。 太平公主听后默然不语，过了许久，她幽幽地说道： “你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陈阳点头称是。公主看着他，低声说道： “本宫错怪你了。” “微臣不敢。” 太平公主又陷入了沉默。陈阳心里有些忐忑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去联络宰相啊！如果被皇帝抓到的话，公主会被怎么处置他不知道，但他自己肯定是个死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公主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本宫一心想做些什么好保住这唯一的哥哥，可是母亲皇威在上，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办法。难道就要看着他步章怀太子的后尘吗？” 章怀太子！陈阳第二次从太平公主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章怀太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让公主对他这么挂怀。而且太平公主一直对章怀太子的事情讳莫如深，还说什么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听她的意思，这个章怀太子似乎代表着某种不祥的事情。 忽然，陈阳发现公主一副失落落的样子。她的坐姿颓下了，两只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已经黯然失色，正出神地望着脚下，显得十分的沮丧。看到这个情形，陈阳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竟然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 这一抱，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陈阳此时已经被吓傻了，不知道刚刚自己是嗑药了还是脑子短路了，竟然干出了这么荒唐的事儿。这岂止是荒唐，简直是不要命了。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自己也就是喝了两口茶而已，居然就跟喝了两瓶五粮液一般。刚才太平公主颓唐无助的神情一时激起了陈阳内心的男子汉气概，脑袋还没来得及产生护美人的念头，身体就已经擅自行动了。这股男子汉气概就跟所有的药物一样，瞬间迸发出极大的能量之后便迅速消散殆尽，只留给他无尽的懊悔和惊惶。 太平公主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陈阳抱在了怀里。她的脸上顿时拼出了一个大写的震惊。陈阳这时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他颤抖着说道： “殿，殿下，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说着，他颤巍巍地想慢慢挣脱开来。这时，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慢。” 陈阳愣住了，太平公主叫住了他。公主已经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她注视着陈阳，然后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不要松手。” 她低声说着，然后又将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 陈阳惊呆了，半晌，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几乎是悬在公主身体上的。怎么抱啊，哪个部位他都不敢碰。于是，他的手就这么僵着，感到越来越沉重。 忽然，公主低声命令道： “抱紧点儿！” 陈阳诺了一声，只好狠下心将手放了下去，把公主软软的身体紧紧揽在怀中。顿时，温香满怀，让他有些意乱情迷。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挣脱意念的束缚了。陈阳残存的意识使他明白如果失控了会有什么后果。 “不行，我得分散注意力。” 他想道，随即开始设法想些别的事情来分神。一一得一，二二得二，三三，我呸。不行，那数羊吧！一只羊，两只羊。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想象着蔚蓝的天空下，自己躺在清新的草原上。一只又一只洁白的绵羊从自己身上跃过。五只羊，六只羊，七只羊......忽然，一只毛茸茸的绵羊伏在了他的身上。顿时他感到暖暖的，香香的，那种芳香，我靠不行。他无奈回到现实，公主的秀发此时就在自己眼前。一缕缕芳香正在挑逗着他的鼻子。陈阳此时好想伏在她的秀发中贪婪地呼吸着这股幽香，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了，恐怕就要彻底把持不住了。但是，那缕芳香一直在引诱着他，挥之不去。 终于，陈阳再也控制不住，一头伏在公主乌黑的秀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一股nongnong的芬芳猛地冲进了鼻腔，冲进了全身各处，刺激到了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rou。他觉得浑身一震，身体如同过电一般，差点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