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前月下
这首张继的“枫桥夜泊”是陈阳转念间即刻想到的,抱着试一试又不会少条胳膊的态度就径直写了出来。写完之后他心里还真是有些发虚,万一人家看他是来捣乱的直接给剁了一只手那可咋办。据说那些赌场什么的对待赖账的不是经常就剁只手下来嘛!一想到这陈阳开始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的玩世不恭要惹上大麻烦。不过,似乎周围的人并没有见过这首诗,他们围着桌案津津有味地议论着,纷纷啧啧称赞。 旁边的一个丫鬟见状,赶紧将墨迹未干的纸张小心地托起,快步送往馆内。陈阳有些紧张,心想要不直接脚底抹油、先溜为敬。另一个丫鬟似乎看穿了陈阳的心思,道: “公子稍安勿躁,待小姐细细品读。” 陈阳只好作罢,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那个丫鬟回来了,笑盈盈地对陈阳道: “小姐吩咐,公子里面请。” 说着,坐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围人群爆发出了一片惊呼,甚至有些竟然鼓起了掌。当然,这些人心里郁积的醋基本上都已经堪比陈年佳酿了。不少人见没戏了,撒撒手便散去了。还有一些似乎心有不甘,仍然搓着手杵在那儿看热闹。 陈阳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跟随那个小丫鬟走进了潇湘馆。说起来,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进这种娱乐会所呢,所以心里不免非常紧张。走进前厅,只见馆内布置雅致、装潢精美,处处芳香扑鼻。前厅中央有一檀木小案,那小姑娘请陈阳就坐,自己则端来一壶酒置于桌上,道了声公子慢用便离开了。 此时陈阳是故作镇定,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他想那灵雁姑娘据说是多才多艺,怎么会连张继的枫桥夜泊都不认得。张继的这首诗可是流传千古的绝代唐诗啊!哎,不对啊,张继是天宝年间作的枫桥夜泊,那是几十年以后啊!现在是武周,武则天,那这个时候都有谁啊?李白还没出来吧,白居易也还没出来吧,李商隐就更没有出来吧,都还没出来吧,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这儿,陈阳乐得差点笑出了声。刚才还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借花献佛,现在想想,整个盛唐、晚唐的那么多诗人呕心沥血的成果竟然都将成为他撩妹的素材谈资啦!他独自沾沾自喜着,忽然发觉已经等了很久了那个灵雁姑娘还是没有出来,自己竟然被晾在这儿了。陈阳这才打量起周围,发现前厅中通向里面的地方被一道青纱帷幔挡着了,隐约觉得有人正悄悄地在青纱后面躲着。思索片刻,陈阳才恍然大悟。他微笑着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悠然自得地送至嘴边轻尝一口,原来是一种米酒。这古代的酒度数真是低,估计就是喝上一壶也没啥事。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了口气,悠悠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酒,好酒。” 言毕,帘后有了一些响动,是很轻微的脚步声。须臾,先前的那个小女孩带着神秘的微笑从帘子后面出来,对陈阳道: “公子久等了,小姐请你去楼上一叙,这边请。” 说着,便领陈阳向后面走去。拉开帘子,陈阳发现帘后原来是一个木制楼梯。丫鬟将陈阳领上楼去,来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转身对陈阳道了声公子请进,便快步离去了。陈阳见门是虚掩着的,便怀着忐忑地心推开了房门,小心地走了进去。这难道是小姐的闺房,这屋内别有洞天,也是被一道青纱帷幔隔成了小厅和卧室。陈阳来到桌旁,准备照例坐下。谁知刚一坐下,帷幔后面便走出一翩翩女子。女子一袭青纱,伴着一阵香风款款袭来。她果然不负倾城之名,天生美艳,楚楚动人,一双眸子更是如春水一般,碧波荡漾,尽显娇媚。 “小女子灵雁深深为公子傲人的才气所倾倒,先前接待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陈阳早已看得呆了,这才转过神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了那些古装剧的桥段,照着那个样子向眼前这位美人作辑,道: “小生陈阳见过灵雁姑娘,才疏学浅,让姑娘见笑了。” 灵雁妩媚地一笑,示意陈阳请坐,自己则来到窗台前将挂在外面的那盏紫红的灯笼取回,轻轻地吹灭蜡烛,放置在旁边的雕花木架上。与此同时,陈阳听到了窗外传来一阵惊呼。灵雁对陈阳笑了笑,两人便对坐在桌前。很快丫鬟们送来一些酒菜,以及热水毛巾等,便互相示意,快步闭门而出。灵雁招呼陈阳用饭,两人边吃边谈。陈阳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上来就大口大嚼,随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协力控制着不致失态。女人注意到了,她微微一笑,为他斟满了一杯酒。陈阳忙接过,与美人一饮而尽,感到畅快淋漓。渐渐地他也不那么拘谨了,与灵雁有说有笑地谈起了诗赋。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字里行间,满满的是一番凄凉惆怅啊。” 陈阳心里有些触动,道:“背井离乡之人,内中滋味,怎一个苦字了得?” “哦,陈公子是哪里人士?” “河南。”陈阳脱口而出,想咽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中原人士啊,怪不得听起来有些神都的口音。” “嗯。”陈阳这才想起唐代就已经有河南道了,家乡的悠久历史总算派上用场了。
“公子才情出众,气度不凡,着实让小女子倾慕,必定是出自豪门大家。” 陈阳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低声回道: “我父母都已不在了,早已是无家可归。” 灵雁吃了一惊,忙向他道歉,问道:“那公子来此地可是为投亲友?” 陈阳摇了摇头,苦笑道: “无亲无故,如水中浮萍,随波逐流罢了。” 灵雁听了默然不语,片刻,她握住陈阳的一只手柔柔地说道: “公子是苦命人呐,灵雁也是苦命人。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用完晚饭,灵雁招呼丫鬟收拾干净,弄来热水让陈阳洗澡。灵雁引陈阳至屏风后面,有一个精美的雕花红木大浴盆。灵雁刚要伺候陈阳脱衣,陈阳赶紧退了两步,连呼不必。她见此情况,不禁掩唇轻笑,道了声也罢便退出去了。陈阳脱光衣服躺在盛满热水的澡盆中,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泡水舒服,是他忍不住长吐了几口气。跑了足足快半个小时,陈阳才恋恋不舍地从已经凉了的澡盆爬出来,换上了灵雁给拿来的衣服。没想到古人的长袍大褂穿着也这么舒服,就跟裹了件睡衣一样。走出屏风之后,陈阳看到灵雁已经不见了。透过青纱,隐隐看到美人已经侧卧在了床上。陈阳很是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办。不,他知道该怎么办,却迈不开步子,只好呆呆地杵在那儿。 灵雁见陈阳没有动弹,于是起身款款地将他拉进帷幔,坐在了床边。她见陈阳已经满脸通红,便知其肯定是初涉云雨,遂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柔情款款道: “公子,春宵一刻,让小女子伺候你就寝吧!” 说着,便轻轻解开了他的衣衫,将他慢慢推倒在软床上。登时温香软玉,耳鬓厮磨。陈阳任由她轻伏于自己身上,任其纤纤玉手抚遍全身每一寸肌肤,如同春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灵雁久经风尘,对男女之事早已是轻车熟路。她细心又温柔地指导着、抚慰着,整整一夜,几番云雨,陈阳只觉得全身骨酥腿软,几乎不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