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节 深山中的怪物

    “以前有试过催眠吗？”医师问。

    “没有，第一次。”千又礼貌一笑。

    “第一次的话反倒更容易进入状态。”

    “那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主动去做，相信我就行，我的声音还算有说服力吧。”

    “嗯，有点。”

    “没办法呀，考这催眠医师资格证第一要素就是声音要有说服力，可声音是天生的啊，有些人很有本事但就是声音不行，客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刺耳，不舒服，所以声音很重要。”

    “是啊。”

    “谢谢你的理解。”医师轻舔下嘴唇，跟着说，“你朋友把你的事大致跟我讲了下，我有时候也想把自己催眠了，也看看小时候干的傻事。可要自我催眠太难了，人啊，谁都能骗，就是骗不了自己，就像你用拳头打自己脸眼睛不会眨一样，因为你知道肯定打不到嘛。”

    “恩。”

    “哎，去过海边吗？”

    “河边去过，海边还没有。”

    “又幽默又漂亮的女孩子……那好，那闭上眼想一下你希望的海边是什么样的好吗？不用告诉我，闭上眼自己想一下……就好。”

    千又照做，她在脑中推出想象的海岸，白浪细沙，斜长的棕榈树投下如遮阳伞般的阴影，阴影中一个身穿黑白条纹的比基尼女孩正抓着冒泡的冰镇啤酒，遥望最远端的天际线。

    催眠师仔细注视着千又的神情，当然催眠的引导从客人踏进这房间的第一秒就开始了。

    “想象你置身这样一个环境，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就在那海面上，像个漂浮着的宝箱，箱子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

    催眠过程一步步，循序渐进，千又非常清楚自己要做的只有信任，医师的语言具有某种魔力，慢慢的她感到身体变轻，仿佛任何细微的风都能将她吹起。

    那便是梦与现实的边界，在那里现实的手伸入梦境抓捕想得到的线索，巨细靡遗的不疏漏任何一个角落。

    ……

    被阳光照的刺眼的草坪，千宴与千又第一次踏上便喜欢上这儿了，草坪绿的不可思议，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在草坪上来回奔跑，她们的手腕上系着鲜红色的用来区别身份的手绳。

    远处，若隐若现的庞大研究所，如隐藏在深山中的怪物，研究所由一长一圆两栋建筑构成，看起来就像探出脑袋的蜗牛。

    这是哪儿？毋庸置疑，这就是“生”出两姐妹的中山研究所。而当时仍是中年的段福临、赵普森、谢深山，以及另外三人一共六个人身穿白色大褂，在草坪上讨论着什么。

    “我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的，我们要做的是一项世界性研究，我只知道这个。”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女孩的未来？”

    “喂喂，你搞错了吧，首要一条，我们不能把她们当作人来看，如果连我们也有这种想法，那研究就进行不下去。”

    “别把她们当人看？那她们是什么？”

    “她们只是像人的东西罢了。”

    “对，像人的东西，这点一定要弄清楚，弄清楚这点对你对我甚至对它们都好。”

    “我还是没办法接受。”

    “拜托你就看开点吧，不是我们没感情，我们也有家人，可感情要用对地方，造它们出来的目的你比谁都清楚吧。”

    “可……”

    “我们主要的经历还是放在整个起源计划上，安眠剂的技术比起这两个复生子要重要很多，危险性也更高，只有靠使用复生子才能完善安眠剂的技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