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绝技表演

    蝴蝶馆呈蜂巢状，天顶的透明玻璃透出阴云的天际。馆内如一片微观世界，配以小桥流水，花草灌木，蝶缭蛙跳，冷血的两栖动物藏匿其间。

    “烽炜，这里你常来吗？”

    “来的多了，多到就算我哪天瞎了也能摸进来。”

    “家就住这儿？”

    “以前的家，在前面程家桥，现在…”他停了停，但还是说了，“在光复路。”

    “还有鸭子嗳。”

    “鸭子很臭别管它。”烽炜拉住筱筱，跟着说，“以前我来这蝴蝶馆还偷了只乌龟回去养，和手掌一样大的乌龟就放在这种包里。回家养了一年，可后来发sao死了。”

    “发sao死了？”

    “发烧死了。”

    “原来…乌龟也会发烧。”

    “因为水不干净，乌龟的眼睛发炎然后就发烧烧死了，死了以后我用菜刀在家门口挖了个大洞把它埋了。”

    “我从来没养过什么。”小翠仙惋惜似的说。

    “还是不养的好，很麻烦。养久了它一死，就更烦。”

    “唔。”

    穿过舞蝶馆由阴冷潮湿的木桥，走过细长的带有防护网的路两侧，立着十来只透明长箱，箱里面关着模型般的蛇与蝙蝠。

    由于不是周末游客不多，小树状的路上就他们两人，边烽炜对女孩讲解蛇的故事。

    不知为何女人都喜欢听男人讲故事，讲故事中仿佛能透出某种平时体现不出的魅力，是不是在人类还没有进化到如今之前，雌性动物就喜欢看雄性们的表演呢？要么讲故事，要么舞蹈，要么暴力，不一而足。

    “不过这都不是西郊公园最特别的地方。”站上片种有百年杏树的大草坪时烽炜说：“这里是上海最好玩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动物它会回应你。”

    “回应你？和你说话吗？”

    “等下你就懂了，今天我也是有备而来。”边烽炜拍拍背着的海军迷彩包

    很快他的话得到应证。西郊公园有几个其他动物园绝对看不到的东西，儿时的边烽炜都给它们起了戏谑十足的名字。

    磕头猴、祈福熊、斗殴斑马、月光河马、残暴鸵鸟、口水羊驼。虽然乍一听无法理解但烽炜带着筱筱一一看过后，便领会到其中的奥妙与悲哀了。

    一如门票背面的那句话“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哦”，“我们的朋友都在笼子里哦”。

    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了吗？

    “看磕头了。”

    一见有食物金丝猴、猕猴、长尾猴，各种猴怪们都围到铁丝网边，拥有独特磕头技巧的猕猴最受青睐。

    “筱筱你把花生给它，磕的太辛苦啦。”

    “我不敢。”

    “又不会咬你，这里只有鸵鸟会咬人，来去啊。”

    边烽炜抓着女孩稚嫩的手硬让她将几粒花生塞进铁丝网，那猴子像感谢救命恩人似的一把抓过，吞下后一刻不停留，立马继续磕头。

    熊山的祈福熊与这类似，只不过距离远了些，游客们居高临下看熊，其中那一个孤零零的北美棕熊身怀绝技，熊的嗅觉比人类灵敏一千倍，烽炜剥巧克力喂筱筱时下面的家伙便闻到了。

    这东西装作漫不经心的晃过来，在几米高的墙下坐定，而后像最虔诚的教徒般举起两只前爪合十，为高高在上的两人祈福。

    小翠仙傻笑着一扬手巧克力划出美妙抛物线，棕熊身体前倾嘴一抖，如空心入篮般准确接到甜蜜巧克力。

    巧克力、胡萝卜、苹果，喂了一大堆，祈福君一一笑纳。吃饱后志得意满，翻个身滚进发绿的山中水池。

    边烽炜从背后抱住了筱筱，就在女孩高兴的看熊拜拜之时。不知是看得太投入还是心甘情愿，总之她没有抗拒，反倒一直很开心的笑着。

    从讲出“没带钱”之后，筱筱在动物园中一直是笑的。

    西郊公园年代久远，里面的动物长年累月后学会了如何取悦人类，并且动物们有样学样，代代传承，所以才会出现各式奇异的引人发笑的绝技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