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监视

    聊天框中一个可爱的表情，烽炜立刻回应：“回上海了？”

    “没有，还在北京。等会儿就要上台了。”

    “是嘛，那加油呀。”

    “可刚刚喵了一眼，台下没什么人听。”

    “没事的，我听。”

    “你怎么听呀。”

    “用心听，等你回来一个人唱给我听。”

    “我有点紧张，我妈也在台下。”

    “没问题的，又不是第一次。”

    “今天这场唱好下星期我就回来了。”

    “好啊回来以后找你，上次说的我带你去动物园。”

    又是一个微笑表情，“那我先下了，还要扮脸。”

    “今天唱什么？”

    “红楼梦，芦雪庵争诗知道吗？”

    “当然，这么有名。无风仍脉脉，不雨只潇潇。”

    “还真知道呀。不过这几天我还练了些李清照的词。”

    “是哦，那我肯定要听听。”

    “呀他们叫我了。”

    “先去吧，回来找我啊。”

    “恩。”

    关了对话框身旁的千宴板着脸，她并不是边烽炜女友，只是对这男人在和别人这么愉快的聊天感到不快，纯粹是不快而已。

    “和唱戏的这么熟啦。”她讽刺一句。

    “聊了几次。”

    “看这口气不像聊了几次，倒像睡了几次。”

    “那种事我兴趣不大。”

    “那你在干什么呢？你如果说找真爱我就报警。”

    “不觉得她很纯洁？”

    “纯洁？”千宴对这词感到反胃，“我哪知道。”

    “感觉呢？”

    “小女孩一个，大概都没被男人牵过手，从小到大一直学戏来着吧。”

    “嗯差不多，没接触过什么人一直跟着戏团学戏，所以才纯洁啊。”

    “哦，那你要干什么呢？”

    边烽炜轻皱眉头，他当然不会把真正目的告诉何千宴，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千宴在古希腊的心理学上，有种东西叫‘人性的极限’就是要看穷人一无所有的样子，听过吗？”

    “就是要看穷人一无所有的样子？不明白。”

    “穷人本来就没什么，可就在这没什么中再榨干他，将穷人逼上最苦最不幸的绝路，疾病、饥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所有这些都家在一个穷人身上，这就是所谓的‘人性的极限’，以前希腊犬儒派的人，就用这来考验人性。”

    “那这和你的小翠仙有什么关系？和你的纯洁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刚刚和她聊到红楼梦，里面有句判词叫做‘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我想和小翠仙在一起，大概就很好奇她的‘人性极限’在哪里。换句话说，这样一个女孩子，她能堕落到什么地步。”

    千宴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她懂得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烽炜找小翠仙不是想爱她，而是想害她，或许在美琪戏院第一次见面时边烽炜还没这个念头，不过在一段时间的聊天后这念头慢慢滋生出来。他的根是烂的，长出的果子也必定是臭的。

    一点过后送外卖的来了，千宴堵在门口见外卖小子卸下身上如圣斗士圣衣般的箱子，从中取出披萨鸡翅饮料后付了钱，此期间边烽炜一直背对着门。

    外卖小子多瞟了几眼皮肤白皙染个黄头发的千宴，千宴随即露出那大小姐高不可攀的厌恶眼神，那眼神老练的和条件反射一样，叫他快拿钱滚蛋。

    披萨的味道不错，边烽炜一人就吃了三分之二，之后还要和千宴如亲密恋人似的抢鸡翅。吃到一半时千宴讲起前些天被警察询问的事，又讲起那男人被逮捕像僵尸一样害怕的全身发白，不禁大快人心。

    经过这件事千宴越发觉得烽炜简直是个恶魔之子，只要他想干的坏事肯定能出色的干成。

    “等下我要回次家。”吃完后千宴说。

    “你爸又回来了？刚才不还在电视上嘛。”

    “他不回来，可我没钱了要回去要钱。”

    “没钱？你？”千宴这话讲的像胖子说我没油水一样可笑。

    “卡里没钱了，平时我要钱都问司机要，他就住我隔壁。老实讲他除了帮我爸开车外还有件就是监视我，有时候罗里吧嗦的比我爸还要烦。我如果没钱就问他要，每个月他都会把我的花销打成单子拿给我看，你说烦不烦。”

    “他监视你，那我这里…”

    “也不是二十四小时监视，也不是跟踪。要我没有隐私那我还不如死了。他明白我的底线，不会知道这里的。”

    “哦，那你回去，还来吗？”

    千宴娇媚的瞟他一眼，“希望我来？”

    “没钱吃饭，会饿死啊大小姐。”

    “哼，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