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在静静地看着他
英格兰与俄罗斯球迷打起来了！ 不仅仅是在球场内，就连球场外的各个公众场合，也出现了两拨人狂热暴揍的场景。伤停补时被别列祖斯基破门，导致到手的三分变一分，英格兰的球迷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英格兰球迷向来以“足球流氓”的身份为世人所知，他们造就过多次球场暴力，还多次做出过打砸商店之类的行为。可以说，全欧最令人头疼的球迷群体就是他们。而俄罗斯人，号称战斗民族，俄罗斯人体型之剽悍，脾气之暴烈，打架的凶狠，也同样是世界闻名，当年希特勒入侵苏联，在各个“格勒”的巷战中，硬生生被拖垮，号称闪电战王者的德军被打得屁滚尿流。这样的两个彪悍的人群，聚到一起，他们的国家队还打出了这样的一场引仇恨的补时绝杀比赛，还能有什么好讲？打啊！ 小秋看完英格兰与俄罗斯之战，亲眼看到看台上那混乱的场面，心里堵得难受。他心里明白，仅仅是足球比赛的胜负，决不能引发这样混乱的场景。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英格兰球迷赌球了，肯定的！ 他的心里，堵得跟什么似的。他已经是一位有着世界影响力的解说员，如果他在之前的解说中表明自己的态度，引导更多的人远离赌球，也许英格兰球迷就不会与俄罗斯球迷打架，这样，也就不会有流血，不会有受伤……这场打斗，让小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弗兰”走进休息室，小秋一个人在里面喝闷茶。 “小秋，我没让你解说英格兰俄罗斯之战，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闷？我想你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吧。英格兰球迷这么过激的反应，你想到是为什么了吗？” “英格兰球迷赌球了，肯定的。” “没错，英格兰球迷百分百赌球了。当然，俄罗斯球迷可能也没少赌，但是毕竟输的是英格兰球迷居多吧。国家队领先被扳平的怨气，外加大笔的经济损失，那才是导致英格兰球迷怨气爆发的最主要原因。“ “然而英国赌球是合法的，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今年莱斯特城队夺冠，让极少数的几个人赚了5000倍的赌球利润，这件事更是大大地刺激了英国人，引发了他们豪赌欧洲杯的气概。“ “对啊，所以你为什么在解说中不强调一下你的反赌球观点呢？没有法律的支持，至少从观点上，你还是可以挽救一些人，你至少可以在这批赌球失败的球迷中拥有市场。” 小秋怔住了，良久，哀声长叹…… 他想起了手机的“嘀嘀”声。 那个声音，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恐吓。 他能说什么呢？他感到自己完全处在四面八方的灯光下，他好像是赤身裸体地出现在所有的人面前一样，完全没有自己的隐私，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怕死，说到底。 他能说什么呢？欧洲博彩公司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到底是谁？是“弗兰”的可能性极低，然而，谁能保证“弗兰”不会在某次聊天中把小秋跟他说的话无意中透露给那个眼线知道？ 更何况，他在解说的时候，所有的言谈，都暴露在全世界的面前—— 他害怕，害怕被这一股黑暗中的势力包围……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小秋，小秋？你怎么突然发呆了？”“弗兰”看到小秋突然呆住，很是奇怪。 “对不起，‘弗兰’老师，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 “我不能说……我很害怕……” “弗兰”，这个人可是足球界中前辈一般的人物，他一听到小秋说到“害怕”，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沉吟半晌，说：“嗯，没事儿，不说就不说吧。对了小秋，你不是克罗地亚球迷吗，今天下午的克罗地亚与土耳其之战，就交给你解说吧。” 小秋想不到“弗兰”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原本的安排，是让小秋解说波兰与北爱尔兰之战，小秋对这两个球队都无爱，除了波兰前锋莱万多夫斯基以外，小秋对其他的球员都不够了解，还需要作多方准备。然而弗兰突然改变了安排，让小秋解说克罗地亚，对于小秋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了。 “好！那我就解说这一场，谢谢‘弗兰’老师！” “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小秋。”“弗兰”最后说道。 巴黎当地时间的下午，巴黎王子公园球场人头攒动。小秋往外望去，大部分都是身穿着红色球衣的土耳其球迷。今天的克罗地亚队抽到的是客场球衣，土耳其抽到的是主场。因为双方的主场球衣主色调都是红色，所以克罗地亚不得不改穿客场球衣——一套设计十分帅气的蓝色格子装。 格子军团——这是克罗地亚队的外号。他们的国旗，中间就是一个红白格子徽章。克罗地亚是前南斯拉夫地区足球水平最高的，他们继承了南斯拉夫足球的传统，打法优雅而流畅，有欧洲拉丁派的称谓。1998年法国世界杯上，克罗地亚以黑马之姿，3:0战胜了德国队闯入四强，威震天下，伟大的金左脚，号称能用左脚拉小提琴的传奇球星达沃·苏克成为了世界杯金靴。从那时候开始，小秋就成为了克罗地亚的球迷。 这一届的克罗地亚队，实力极强，隐隐有当年风范。当年达沃·苏克是在皇家马德里效力，是皇马的头号前锋，而现在这支克罗地亚，头号球星莫德里奇同样是在皇马效力，作为皇家马德里队首发中场，他被称为中场的魔术师，外号“魔笛”—— 这一届欧洲杯，会成为他名震天下的巅峰之作吗！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克罗地亚与土耳其之战拉开了帷幕！” “土耳其发动了进攻，一脚射门，危险！图兰的射门偏出门外，然而克罗地亚的守门员苏巴西奇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克罗地亚的实力毕竟更胜一筹，以莫德里奇为首的豪华中场控制了球权，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可是，土耳其人用剽悍的身体冲撞着克罗地亚队瘦弱的中场组织者们，莫德里奇和拉基蒂奇被撞得人仰马翻！就连前拜仁锋霸曼朱基奇，也被土耳其人用身体冲撞得七零八落，每次克罗地亚队分边以后，很难打进中路，形不成射门机会！“ “土耳其人组织反击了！他们一个大脚，将球开到了前场！克罗地亚队的主力后卫乔尔卢卡与土耳其人争抢头球！啊——“ 随着小秋的一声“啊——”，克罗地亚球员乔尔卢卡应声倒地。 他的头颅上，汩汩地冒出了血！ “乔尔卢卡！乔尔卢卡！他的头部被撞出了血！土耳其的冲撞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乔尔卢卡的头发已经被染红了！” “国际足联规定，受伤流血的球员不能够留在赛场上，除非包扎后不再流血才可以。克罗地亚队的主教练查契奇会把他换下场吗？“ “不！乔尔卢卡不愿下场！他接受了医疗包扎，再度上场了！” “啊！不！乔尔卢卡竟然还用受伤的头在顶球！” 小秋惊呼的那一刻，克罗地亚的伟大的后卫乔尔卢卡，正在用他那受伤的头颅，将土耳其的一个大脚长传顶出危险区域。那个球，本身冲力就很大，这一顶，将乔尔卢卡头上的纱布都给顶开了！ 乔尔卢卡头上的血，再度流了下来！ 勇士！壮士！ 勇士！壮士！ 乔尔卢卡第二次下场处理伤势！克罗地亚十人打十一人！ 土耳其趁此机会大举压上！克罗地亚的球门附近风声鹤唳！然而，就连莫德里奇和拉基蒂奇都回来了！回到本方禁区附近防守！很快，克罗地亚队将球权夺了回来！ 莫德里奇带球过了一个人，直传给了拉基蒂奇！拉基蒂奇带球没有机会，传给了边路助攻上来的队长斯尔纳，斯尔纳传中，中锋曼朱基奇头球攻门！很可惜没有进！ 就这样，克罗地亚与土耳其相互拉锯，直到乔尔卢卡回到场上！ 当乔尔卢卡回归的那一刻，克罗地亚队士气大涨！于是，再一次的进攻浪潮出现了！ 于是，第四十二分钟，出现了一个精彩的世界波！ 莫德里奇的天外飞仙！ 这个球，就像足球小将中大空翼的旋转射门一样，急速地下坠，下坠！ 球在土耳其守门员的手边急速下坠，他的扑救尽管已经十分精彩，但仍然无法触碰到球…… 球进了！ 克罗地亚1:0领先！ 后防线上，乔尔卢卡也仰天长啸……他洒在绿茵场上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都值了！ 小秋的解说，从未这么激情四溢。他所热爱的球队，他熟悉的每一个球员，他所热爱的曼妙中场踢出的完美的天外飞仙！小秋不能自已了，他吼叫了起来： “莫德里奇！伟大的艺术大师莫德里奇！如果说达沃·苏克的左脚能拉小提琴，那么莫德里奇的右脚，就能按着魔笛的发音孔，吹奏出曼妙的神曲！我们也要感谢乔尔卢卡，是他的鲜血浸染了足球，为柔弱的克罗地亚队注入了雄壮的基因！” 小秋沉浸在自己的精彩演绎中，他没有注意到，在演播室的另一边，一位美丽的意大利姑娘，正在微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