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吃不了兜着走
开业那天，找万凡看病的人很多，他开的方子也挺多。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给至少二十个人说过需要十万以上的诊费。 但最后，只有一个人出了五千块钱买走了他手里的药方。本来，他是准备直接撕掉的。 其他人，拂袖而去的，破口大骂的，大有人在。只要万凡开价超过一千，这样的人就不少。 他们却不明白，万凡为什么会这样开价。 万凡这样开价，是保证治好，而且，也是看着他们自己的服饰穿着而定的。 同样是治病，为什么皇帝老儿用的是人参芙蓉，黎民百姓用的是草根树皮呢？ “快点！希望来得及！”年轻人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紧张得像啥一样。 万凡微微一笑，cao着手安慰：“放心，老人家只是轻度的肺炎加上脾胃虚寒，没大碍的。” 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分析了至少三十种可能的情况，但，都没有突发致命性的危险。 可年轻人却不这样想。 “你个无证行医的庸医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他老人家也真是的，这么多大医院不去，偏偏在这凑什么热闹。这么大人了，还为了那两小钱吝啬得像个啥样。” 年轻人一边声嘶力竭的冲万凡咆哮，一边埋怨自家老爹。 看他开的都是奥迪A8，万凡自然也明白，这家人并不是没钱。当日那老人家穿的也不差，所以，万凡才开价十万，意思给他治好肺炎和身体的其他毛病。 没想到老人家压根不同意。说白了，舍不得钱，也不相信万凡。但他也看到那些军人护送病人来找万凡那一幕。所以，鬼使神差的又拿了5000求到了一张药方。 问题是，不同的药方在不同的医生手里，那能一样么？ 万凡瞄到了车上的证件，发现这年轻人叫董平，比自己还大三岁，是西京本地人，开了一家婚纱店。车上就放着他的名片呢。 董平驱车很快赶到了中医院。他听了车，生怕万凡跑了，拖着他手就朝着二楼跑了过去。 “钟医生，我把那人叫过来了。我求求你，快救救我爸！”董平火急火燎的大声冲一间办公室喊道。 里面走出一个一个一言不发的老头，他一脸严肃的走到万凡面前，沉声说道：“你就是那个乱弹琴的庸医？真是乱来！” 万凡朗声回应：“我就是万凡。不过，不是什么乱弹琴的庸医，这种话还是不要讲的好。” “你还有理了你还！”钟医生一脸阴郁，“这看病救人，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屁大点本事没有，无证行医，乱开药。还折腾什么童子尿炮制中药。你说童子尿入药，我还勉强能接受，这种炮制方法，天底下就没有这种事！” “十年前，智能手机也没有这种事。一千年前，什么温平方补，什么西医，他也不算个事。”万凡摇了摇头，有些不予置评的意思，“我只知道，能够治好病人，那就是好事。这天底下有证的医生这么多，又有几个能治病救人的？又有多少病人的病不复发？” “庸医太多，这倒是真的。可到底谁是庸医，”万凡斜了斜钟医生，懒得继续说下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吵，我爸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董平又气又急，一手拉着一个，就朝着电梯冲了过去。 钟医生一边走一边还不服气的冲万凡低吼：“你就肯定是能治病的好医生？我行医几十年，不尊重前辈也就罢了，还在这胡说八道，你小子有种！” “当然！”万凡挑了挑眉毛，“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医术的高低，不是由年龄决定的。孔子都知道向幼童拜师，你还想倚老卖老？” “我……”钟医生真的是气都给万凡气死了，他一巴掌从兜里摸出一个红本本。 上面写着，中医院内科专家，特级优秀中医钟博海。 万凡扫了一眼：“哟，来头不小？这本本天桥上也能搞到吧。我说老先生，你在这和我纠缠个什么劲。你要是医术真的好，治好那病人不就行了么。找我来干嘛？” 钟博海气得嘴角一阵抽搐，冷声咬牙切齿地道：“小子，我不知道你到底给董老先生弄的什么药。这起医疗事故你要负全责！我治，我当然可以治，但我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人？” 钟博海的意思很清楚，他出手可以，但是，肯定有一定的危险。这事是万凡闹出来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病人家属应该找的是万凡，而不是给万凡收拾烂摊子的他。 听到这里，董平也有些郁闷了，我的钟医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你就不怕耽误治疗？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手段。”万凡哈哈一笑，浑然不将老钟放在心上。 几千年了，他性子都是这样，软硬不吃，自在随性。还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他。 更何况，董老先生这病，压根就是药材炮制的问题，要是用其他方法去乱搞，还真说不定给搞出事来。万凡还担心这老钟干脆把事推在他身上，说这事是万凡乱来的后遗症呢。 “你，你不要后悔！”钟博海老脸阴沉无比，指着万凡，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手段，等着吧。今儿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他们来到了病房，董老先生一脸枯黄的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借助呼吸器呼吸。他还有意识，看到来的人，脸上就是一阵抽搐。 人老成精，他本来算计得好好的，但事情偏偏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 “老哥哥，你别动，放心，我很快就会戳穿这个庸医的真面目。”老钟凑到董老的面前，从被单下拿出他的时候，摸起了脉搏。 但是，他的脸色马上变了。 董老的脉搏，忽而微弱的像根本就没有，忽然就如同怒潮般奔腾，而且，忽冷忽热，忽沉忽浮。 行医几十年，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脉搏！ 这脉，他切不出来。 当时老钟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然后，他又看向了董老的面相。细细一看，更是抓瞎。 董老的面相粗一看去，整个枯黄无比，但偏偏眉心青绿，而且，下巴呈现异样的嫣红。整个脸的气色也在不同变幻。 “怎么，行不行啊你？”万凡饶有兴趣的打趣道。 “别吵！耽误诊断，我饶不了你！”老钟斥责道，然后，凑到董老身前，闻了闻。 这味道更是古怪，仿佛枯木逢春，一股腐朽之物的味道，夹杂着一丝清新。 他的心沉了下去，这到底是什么怪病。董老不是说是肺炎么，什么肺炎会这样？ “算了，你也甭问了，浪费时间！”万凡眯着眼睛，抄起手，五根指头间或敲打在自己的胳臂上，仿佛在弹奏乐曲一般。 “说了让你别打扰！”董平气愤的走到万凡的身边，直面万凡。他又希冀的将脸转向老钟，“钟医生，怎样，我爸到底怎么了？” 老钟脸上一脸阴沉，摇了摇头。“这病……我看悬了，孩子，准备后……” “哈哈哈哈！你有没有搞错！”万凡真的对这人无语了，这什么医生啊。 “万凡！”老钟恼羞成怒，怒喝道，“你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卫生局的领导，封了你的净土医舍。” “行，你打。”万凡阴阳怪气的嘿嘿一笑，“不过，你这庸医，也只有这点手段了。董老明明没多大事，你偏偏要吓人家儿子，让人准备后事！你可真行啊！老伯，你也是讳疾忌医的人啊！” “什么！”老钟和董平同时惊讶的看着万凡。 “我爸还有救？”董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希冀的看着万凡。 老钟则一阵天人交战，他确实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病，他更不相信万凡能看得出。但是现在怎么办？ 为自己的医术和名誉负责，还是对病人负责？要不然，让万凡也来看看？ 不，不行！老钟转眼消除了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就这无证行医的小子，他能看出什么？这病人是挂在自己名下的，自己没本事治好倒还好说，可以转给其他医生帮忙治好。可是，要是放任庸医乱来，那可就是自己的责任了啊！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想到这里，老钟当机立断，要万凡出去。 “讳疾忌医。人家是身体有病，你是身体心里都有病！”万凡撇了撇嘴，伸开手，推开挡路的老钟，“不行你逞什么能？让我来！” “不行，你不能去！”老钟怒了，直接朝着万凡抓挠了过去，“侮辱我也就罢了，我绝对不能让你用你那些江湖手段折腾我的病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够了！”董平真的是受够了，厉声吼道。 他现在心里也是一团乱麻，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他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咬了咬牙，他决定了。 “万凡说得对，不管有证没证，谁能够治好我父亲，我就相信谁。钟医生，你已经出局了。现在，请你出去。” “你！”老钟不可置信的看着董平，他没想到，这个病人家属居然会选择相信万凡，而不是自己这个享誉西京的名医。 “好，我走！你们别后悔！”老钟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走到外面，看着神色异常的过往人群，他怒吼一句：“看什么看，没事做了是吧！” 吓得原本围观的人群以最快的速度散了。然后，老钟还不解气，摸起电话，就朝着一个卫生局的老友打了过去。 “老肖，叫几个人过来，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切，万凡当然不知道，他正在切脉，查探董老到底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