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言情小说 - 如骄似妻在线阅读 - 第十章 花钱花得值

第十章 花钱花得值

    看着前台小姐一脸为难的笑容,荣甜只好低下头,从手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林行远的身份证一起,递给她。

    等待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荣甜不禁担忧地回过头,看了看被门童搀扶着的林行远,他似乎干呕了几声,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样子。

    “好了,欢迎二位入住,祝您愉快。”

    前台小姐将二人的证件和房卡一并递给荣甜。

    她接过來,先收好自己的证件,然后拿着身份证和房卡,和林行远一起往电梯走去。

    “你小心脚下。谢谢你,能帮我一起把他送进房间吗?”

    荣甜的身体纤细,根本支撑不住林行远的体重,她只好向那个门童求助道。

    “沒问題。”

    两个人一起齐心合力,把跌跌撞撞的林行远拉扯进电梯,带进房间。

    酒店大堂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坐了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一直在看杂志,只是姿势看起來有几分奇怪,手臂好像端着似的。

    见荣甜和林行远走进了电梯,他才把手上的杂志放下來,低下头查看着手中握着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不算特别清晰的画面,但是分明能够看见,是荣甜背对着镜头,站在前台旁,等待办理入住手续,然后她拿到了房卡,又走过去搀扶着酒醉的林行远走进电梯,二人一起消失在画面中。

    那人收好手机,转身离开酒店,又上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房车,拉上车门,车子却沒有开走,继续停在酒店外面,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荣甜打开房间的门,和林行远一起进去,顺便把两张小费递给门童,感谢他的帮忙。

    门童道谢,帮她一起把林行远弄进这间客房里,然互转身离开。

    荣甜吃力地把林行远推到床上,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

    “刚才还清醒着呢,怎么这一会儿又要睡了?”

    她自言自语,伸手又去拍了拍林行远的脸颊,只觉得他的脸好像特别的烫手似的。

    感受到荣甜的触摸,他发出几声呓语,嘴唇动了动,但却沒有醒过來。

    她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忽然意识到,林行远好像在发烧。这也难怪,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一个人趴在酒吧的吧台上呼呼大睡,睡得正香的时候,自己又是兜头一杯加了冰块的凉水浇下去,出了酒吧上了她的车,似乎还摇下了车窗,被夜风吹了半天。

    这么一连串下來,他不发烧,才奇怪。

    “说來也奇怪,每次你有病,都是我恰好在旁边,每次我有病呢,又都是宠天戈恰好在旁边。这是什么冤孽?还真有趣……”

    荣甜一边嘟囔着,一边脱下外套,卷起衬衫的袖子,她走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新毛巾,开始用热水烫毛巾。

    握着那条滚热的毛巾,她走到床边,用它轻轻擦拭着林行远的额头和脸颊。

    察觉到了脸上传來的那股温暖和湿意,正发着烧的林行远低吟了几声,抬起手來按住了荣甜拿着热毛巾的那只手。

    他吃力地掀起眼皮,眼神有些对不准焦似的,在最初的几秒钟里,林行远似乎有些无法回神。

    好不容易,他终于迷迷糊糊地认出了荣甜。

    “是你?我、我怎么了?”

    荣甜叹了一口气,照实说道:“上车的时候,我问你去哪里,你说随便给你送到一家酒店就好。结果刚刚在前台登记的时候,你就站不住了,发烧烧得很厉害。”

    林行远眨了眨眼睛,喉咙滚动了几下,又闭上了眼睛。

    “我说的呢,一阵头重脚轻,像踩着棉花……”

    他的呼吸里似乎都带着一丝热气。

    她有点儿犹豫,试探着问道:“要不要休息几分钟,我带你去医院挂水?还是挂水比较容易退热,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转变成肺炎啊……”

    林行远摇摇头,闷声道:“我不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见他态度无比坚决,荣甜只好把手抽出來,重新用热水烫热,帮林行远把脸和手都擦干净了,又帮他把鞋脱掉,盖好被子。

    果然,沒一会儿,林行远就发出了一阵轻轻的鼾声,似乎是睡熟了。

    荣甜在床边站了片刻,确定他沒什么事,转身去卫生间把手里的毛巾放下來。

    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发现自己居然忙出了一脸的汗,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林行远仍旧在熟睡,荣甜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又把披着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辫,看起來顿时清爽了许多。

    临走前,荣甜还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这样林行远醒过來的时候,就能直接喝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乘坐电梯下楼,然后离开酒店。

    从荣甜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门的时候,一直守在那里的那辆黑色的车子忽然摇下了半扇车窗,有人正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还不停地按下手中相机的快门。

    *****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略显局促不安地坐着,不时地看一下时间,似乎在等人。

    而他所处的环境,也和他的一身打扮十分的不协调。

    他的衣着相当的普通,卫衣,牛仔裤,就连五官都长得毫无出奇之处。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又过了几分钟,他面前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來。

    鸭舌帽本能地想要看清來人是谁,他很自然地向前欠了欠身子,同时伸出手,把头上戴着的帽子向上推推。

    “您好,您好,我就是阿伟。”

    來人坐在他的对面,但是中间隔了一架披风,似乎不打算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坐吧。东西带來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來似乎有些沙哑,但是语气却很是平静,就像是毫无涟漪的湖面,荡不起一丝的波澜。

    “带來了,带來了。自从您联系我,让我跟着她,我就24小时开工,绝对沒有偷懒,而且收获也很大,有照片有视频,您就放心吧。”

    阿伟满面堆笑,很是客气地说道。

    眼前的这一位神秘人士,就是他的雇主,也是他入行以來,遇到的出手最阔绰最大方的客户,连之前早早付给的订金都高达二十万,对方甚至还承诺,他拍下來的猛料越多,酬劳也就越多。

    “行,就放在那里吧。我看过之后,会根据你的东西叫人给你打钱,数额嘛,你放心,不会亏待你。后会有期。”

    那人下了逐客令。

    阿伟脸上的笑容还沒有褪去,他犹豫了一下,门已经打开了,走进來四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请他离开。

    他只好走了出去,心头还有些惴惴不安。

    直到半小时后,他收到了一笔转账,看见金额,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而在阿伟离开以后,屏风后面的男人静静地坐了五分钟,这才起身,绕过屏风,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那个黑色的包。

    他的脸上有着多处明显的伤疤,虽然有一部分伤疤的颜色已经变淡了,可还是难以被遮掩住,看起來相当的狰狞可怕。

    抓着黑包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有力。

    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把它打开,里面有一厚摞已经冲洗出來的照片,还有一部手机。

    逐一铺开那一摞照片,上面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是荣甜。

    这些照片都是远距离偷|拍而來的,虽然镜头已经拉近了,但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还是能够辨认出來,上面的女人是荣甜。

    他放下照片,又去拿起手机。

    手机里有几段保存完好的视频,点开來,分别是宠天戈走进荣甜所住的酒店、宠天戈和荣甜一起走进酒店和走出酒店、荣甜和林行远走进酒店等等视频。

    这些视频有长有短,但上面都是荣甜和其他男人相伴,出入酒店的画面。

    “看不出,你最近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我的钱花得的确值了。”

    男人看完了几段视频,放下手机,叫人去给刚才的那个私家侦探阿伟打款,比原定的数额还要高出來不少。

    然后,他坐下來,继续对着桌上散乱铺排着的百來张照片发呆。

    照片上的女人,于他來说,其实并不熟悉。她有着另外一张脸,完美的五官,完美的比例,一切都出自于整形科医生的手术刀下,就像是人为的一件工艺品,会令无数男人为之着迷,却只会让他觉得陌生。

    “要是你知道了全部的经过,你会恨我吗?还是说,其实你会感激我,因为我给了你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戚的神色來。

    他比谁都清楚,荣华珍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当初愿意和自己达成协议,相互合作,为的就是赶在荣鸿璨咽气之前,找到一个能够假扮成她女儿荣甜的女人,避免少分遗产,便宜了她的哥哥和其他几房太太们。

    现在,荣鸿璨已死,对她來说,荣甜是真是假,是生是死,也就无所谓了。

    这么一來,两人拆伙也是早晚的事情了,他必须早作打算,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