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百分之九十九
把李旦给出的公式，传输给姚森南，潘绍坤并没有关闭通讯水晶，坐在法师高塔的七层，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姚森南的反应。 老实说，姚森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紧接着开始新一轮演算的反应，有点把潘绍坤吓了一跳。 潘绍坤犹豫了一下，问道：“森南，这条新公式有用？” “有用？当然有用！” 姚森南激动的说道：“我原来的演算公式用的是张氏穷解，是从药剂公式的核心关键词开始往外推，这个方法放在别的药剂公式上，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个药剂公式里好像就不怎么对。” 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说道：“这是娲女天演基础模型公式，是一种很冷门的演算公式，但是放在这条药剂公式之中，简直就是严丝合缝，再恰当不过了。” 潘绍坤问：“照你这么说，用你说的这个什么娲女天演基础模型公式，能够证明李旦给的药剂公式不是错误的？” “百分之九十九吧！” 姚森南一边忙活着给鹅毛笔蘸墨，一边说：“至少如果用娲女天演基础模型公式来演算我这一晚上的成果，就能演算出两个绝对不会不和谐的系数，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完全可以证明，这是一条完整且有效的药剂公式，而且还很有可能……” 说着说着，姚森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看通讯水晶，脸一下就绿了，说道：“绍坤师叔，您太不厚道了！我这里忙得都要死了，您还跟我扯闲篇子？您老行行好，先让我忙完成不成？” 他毫不客气的朝着通讯水晶伸过手来，潘绍坤眼前那个通讯水晶上的头像一下就消失掉了。 “这构日的，只要逮住厉害的药剂公式，连他老子都会不认识了！” 潘绍坤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并没生气，只因为他自己作为一名法师，而且是专注于法术理论研究的法师，其实非常理解姚森南的心情。 如果没有这种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喜爱的事情之中的决绝，只怕姚森南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成为药剂宗师！ 葛浮亲眼目睹了刚才潘绍坤和姚森南的全部通讯，到现在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照这么说，李旦给出的药剂公式其实没问题，是森南师兄一开始用错公式了？” 这事让人听着都感觉到匪夷所思，一边的何森，眼珠子就直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 潘绍坤说道：“而且，这件事好像也已经得到了姚森南的确认。以姚森南宗师境界的眼光，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尤其是姚森南已经错了一次。 潘绍坤没好意思在葛浮和何森面前继续提到这一点，但是正因为这一点，潘绍坤越发判定，姚森南现在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不为别的，就为姚森南丢不起这个人。 “葛浮，听我说——” 潘绍坤把葛浮从震惊之中唤醒，说道：“我现在交给你一项任务，不管你使用什么样的办法，也一定要把李旦给我留在法师高塔。” 何森不解：“他现在就在啊……” “师尊的意思是，让李旦加入法师高塔。” 葛浮隐隐捕捉到了潘绍坤的初衷，带着一丝丝的问询，问道：“但问题是，李旦现在还不是法师学徒，直接让他进入法师高塔，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 潘绍坤一摆手：“我们法师高塔一向都是以前瞻性著称的，既然李旦能够在职业测试之中制造五枚同光棋子，就已经拥有了成为法师高塔一员的资格！” 葛浮眉梢一动，暗暗点头。 最早发现李旦修行天赋的当然是何森，是何森亲自主导了李旦的职业测试，但是最早雪藏李旦这种天赋的，却是葛浮，是葛浮亲自向何森下令，无论如何，也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然后，他就把李旦的测试结果汇报给了当时远在帝都的潘绍坤。 在潘绍坤赶到鹿驿城之前，葛浮亲自主导了对李旦的调查，包括李旦的出身、李旦的家庭、李旦的成长……直到李旦第二次走进职业测试中心。 一切的一切，最终显示，李旦一直都是自由人，一直都生活在鹿驿城，一直都不曾接触任何的修行者——这就意味着，一次性制造五枚同光棋子的事情，本身只是李旦自己的天赋问题，而不存在隐藏着什么大人物背后指导的问题。 正是基于此，潘绍坤昨天才会让葛浮带着去了李旦的家，想要亲自看看李旦。 那个时候，包括葛浮，其实都已经动了把李旦吸收进法师高塔的念头，所以才会有潘绍坤给了李旦那么高级别的法师高塔图书馆出入证的后续。 “会不会招致非议呢？” 何森显然还没抓住事情的重点，犹豫着问了一句：“加入法师高塔，最起码的要求是对法术孜孜不倦的追求，就像是法师高塔一层休息区那些苦苦等待了好多年都没获准进入法师高塔的年轻人一样。李旦似乎……” 他不确定要不要重复一下下面将要说出口的话。 要知道，亲自把《天地元气初探概论》和《法术修行入门》挑选出来，送到李旦手里的时候，何森也是对李旦未来的修行之路，抱有极大信心的，只是李旦的选择，让何森感觉到有些失望。 一个人，哪怕天赋再高，如果兴趣根本不在法术修行上，似乎也根本不太可能在法术修行的道路上走太远。 “你呀！” 葛浮指着何森的鼻子苦笑道：“你这是一叶遮目了。原本，我们都以为李旦天赋这么高，就应该修行，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的两本书给他，希望对他有所帮助。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看，假设那两本书对于李旦来说，其实还是太浅显了呢？” 何森一怔：“太浅显？” “因为浅显，所以他可能早就已经掌握了，当然不会再继续关注。” 葛浮看了潘绍坤一眼，缓缓说道：“越是高级的药剂配置，越是和法术脱不开关系，如果能够基本确认李旦那条药剂公式是正确的，那么似乎也应该确认李旦对法术的了解，远在我们想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