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不能控制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知道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合适与否？ “哗啦” 只觉得自己耳边传来震得耳膜都疼的水声，冰凉、腥咸的液体就将她包裹起来，落水那一刻，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脚很沉，很沉，很沉。 片场。 商严特别感动大开学之际，他家小祖宗就这么配合他把“倾城”好好地杀青。 买了楚尘最喜欢的咖啡来到化妆间门口，“小祖宗我跟你说，导演说了，你这部戏一定是胜于以往的…祖宗！祖宗？” 竹篮打水一场空，化妆间里又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望着楚尘的沙发，他有种想死的感觉。 大步走近，看见楚尘的手机还在沙发上放着，不由得想起十分钟之前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 十分钟前。 “小祖宗，跟你说，你真是比以前沉稳多了，本大人有种由衷的欣慰……” 商严一大中午就见到自家的小祖宗好好地坐在化妆间里，感动之情无以复加，顺带着也有些得意忘形。 楚尘还是平时那个脾气，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玩手机。 不过这一次，他们之间的静默没有持续多久，楚尘的手机呜呜地震动以后，他把手机放在耳边。 没说话，从头到尾没说话。 然后楚尘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抬头对商严说：“我想喝咖啡。” “好嘞！等着，最多十分钟。” 商严见楚尘今天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哪有不高兴的，欢欢喜喜地走出化妆间，连楚尘的助理都没用。 商严拿着楚尘的手机，愣愣地看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他确定楚尘当时连“嗯”都没有一声，可毫无疑问地是这通电话把他叫出去的。 …… 窒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沉到海底没有？ 竭力不让自己喘息呛进海水的她忽然睁开了双眼，不过，她现在的意识开始因为缺氧而模糊。 模糊到在深蓝的海水中出现了幻觉，她不想吸入氧气，仿佛她并不需要那个，可是，她却慢慢感觉到死亡的降临。 大睁的双眼有些沉重，看不见水藻和游鱼，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已经到达了幽冥的谷底。 她能感到，她在继续往下沉。 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的捆缚使得她的双臂不能自由的漂浮，只是平齐于身前，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她好像看见了mama、爸爸、还有祖父母和外祖父母。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倩到了爸爸温暖的大手时候，眼前出现有别于深蓝大海透进来微微阳光的亮光。 仿佛被爸爸用力地推了一把，他的目光是在警告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去见他们。 是的！为什么她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去？ 从来不与人争长道短的她不该就这么死掉！ 猛然间睁开双眼，唐默墨用力地活动着双脚和双手，只是她不想死并不管用，那个人将她捆得太紧，她根本就挣不开。 就在此时，她看见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 对，不是游过来的人，他是和那光一起，瞬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兴许是因为海水有浮力，不然他大抵是应该直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除尘器？ 她记得自己当时拨打的是沐云杰的号码，因为她从来不指望和楚尘扯上任何关系。 一时间见到楚尘太过惊讶，她憋着气的口中不由得吐出一大口气，形成水泡浮向她正上方的楚尘。 仰视着正上方的人摆动着双脚不断靠近自己，而那发光点她也终于确定，那发光的就是楚尘的指环，那枚能够帮他撇开鬼魂纠缠的指环。 不过，默墨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看见那光在外溢，就像装在瓶子里的水，因为接触到了海水，在一点点地流失。 唐默墨觉得自己眼花了，她没来得及眨眼，她发誓，但是楚尘就像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没有马上带她向上游，而是把那还在向外溢出金色流光的指环凑到她的脸边。 默墨就惊讶地看见自己眼前多了一个大大的气泡，瞬时以后，她的脑袋被这气泡罩在其中。 清新的空气进入她的鼻息，她以为这是幻觉，包括楚尘出现在自己身边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事。 可是，就在她想伸手拉一下继续向下潜的楚尘时候，就感到双脚上的束缚没有了，她不再往下沉，而是被脚下托举的力道渐渐向水面上浮。 以俯瞰的姿势望着自己身下，她确定那就是楚尘没错，因为他此时还穿着剧组的戏服。 此时，他们相距的并不远，但是她微微蹙眉，刚才唤醒她求生意志的光不见了，楚尘所处的地方开始变得幽暗。 有一个念头袭上唐默墨的心头，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才是在梦里，即便是梦，也是个噩梦，她不想让除尘器为了救她，一命换一命。 不，不行！ 默墨不会游泳，可她更不想楚尘就这么死了。 手上的束缚没有被打开，她拼力地双脚打水，希望自己能游到楚尘身边去，把他也一起带上岸。 只是她反身向海底用力的时候，头上的水泡破碎了，它变成大大小小的气泡飘向海面。 看不见楚尘的身影、更看不见他笑着凝视自己的脸庞，唐默墨心里忽然慌了，这一慌乱让她乱了阵脚，薄唇微张，嘴里鼻子里立时呛进海水。 双手不再活动，她的心底被一根蚕丝一样柔韧的悲凉勒住、勒紧，无法喘息： 你又害了一个人，害了一个前途大好，即便达不到自己回家愿望，也能安安乐乐的人。所以，唐默墨你为什么要活着？你为什么不想死，要不是你求生，他可能根本不会来…… 唐默墨口鼻中的难受意识渐渐扩大化，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那么在意这些了。 她闭上了眼睛，就像刚才被楚尘隔断双脚上绳子的真实触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不想要活了，因为那样的她只会害到更多人，就算她知道那根本不关她的事，又怎样？ 那些人，那些事，终究还是不能控制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