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当初
翌日，董玉石高调来访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墨水城，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连江市电台的主流记者都跟安了马达般拼命往这奔。 一个庭院内的老人一直便有听收音机的习惯，得知董玉石的来访，轻然一笑，端起茶几上的紫砂茶杯，慢悠悠地出了一口气。 “该来的，避不了喽。”呢喃自语一番，一脸怀念地看着庭院外的一株葡萄藤。 “各位观众请注意，这里是墨水城飞机场，就在今天早上九点，画协会长董玉石先生将会空降这里，请我们拭目以待。”一个梳着七分头的男性记者面对着摄像，介绍着所处的地点。 此时在这个飞机场周围，早已经聚满了人，虽说并不一定是喜欢画画的人，但看热闹的心理人人都有，许多百姓本着大人物来访的心态，为饭后闲谈找个话题。 老远，人们就注视着天边形式来的黑点。 “各位，董会长就将到达！”记者拿着话筒，四十五度角望天。 时间很快，带着些凝重的氛围，飞机着陆，在万人瞩目中，舱门渐渐打开。 先是出来了几个保安人员，黑色的墨镜黑色的西装，无形之间就提升了逼格。 接着便是大人物出场的时候了，哪知，走出的并不是长须风骨的老人，反是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孩。 这人谁？董会长的私生女还是二奶？一些八卦心重的人早已开始了莫名的揣测。 林书凡自然不知道下面人们的猜想，只知道就将要见到沐诚，满满的激动。 随之而后的是唐晓晨，这次应老师要求来墨水城看看，顺带瞧瞧师妹的家乡。 只是，一脸官方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有啥心理。 “快看，机舱中走出一对金童玉女，而那位男生，明显是董会长的弟子唐晓晨，各位一定看过他画的，那是一个绝呀......” 这位记者的口才很是了得，自然，马屁也不少，拍得一溜一溜的。 “各位，瞪大眼睛看好了，没错，那个挺拔的长发老人就是董玉石会长，他曾经在美术界掀起革命风潮，更是在改革开放时代引领了新风尚......” 董玉石出场，底下的民众们很是兴奋，有呐喊的，有舞丝巾的，很是惹人注意。 随着步伐踢踏，很快，便来到了一众记者面前。 “董先生，请问您来墨水城的目的是什么？” “董先生，您是来看望您的小徒弟沐苓的吗？” “董先生，有人说您的作品有模仿的嫌疑，不知是真是假？” “董先生......” 记者蜂拥而上，带着广告牌的话筒都争相往前面挤。 “大家好，很开心能来到这个地方，但我的行程属于私事，还望各位不要追究。”难得的，董玉石摆出一副严肃脸，周围散发着冷冽的氛围。 讲完，保镖们就立马上前，将记者们拦向外围。 “董伯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林书凡一眼星星，巴不得能马上见到沐诚。 “清溪居。” “那是哪儿？”林书凡一脸问好，不是去找沐苓？ 按捺住心中的疑问，她还是追了上去，林安交代过，要是不听话，她怕是再也无法出门。 三个人乘坐着墨水城委员会配备的车子，停在了一间外围由绿藤环绕，略显诗意的屋子。 “你们就先待在车上，我马上回来。” 说完，董玉石就利索地下了车，往那间雅阁走去。 “董老伯这是要干啥？”林书凡问向身边的唐晓晨。 唐晓晨闪了闪目光，没有回答，但仍报以礼貌的一笑，不失仪态。 庭院内，一个老人仰躺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葡萄藤。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死心呢。”从后门走进的董玉石没有含蓄，直接发问。 “你不也是么。”前方的老人轻笑，带些不屑，带些惋惜。 他仿佛早已料到董玉石的来访，不仅门没有关，头也没回，就知道身后之人的身份。 “真是讽刺，谢德，当初你要是早点放手，也不会有这般结局。”董玉石的语调加深，更是透着愤恨。 然而谢德依旧是云淡风轻，只是眼角有些不自然。 “可惜，回不到当初了。”感叹一句，他从躺椅上坐直身子，站起，拍了拍长袍子，雍容地转身。 谢德比董玉石整整矮一个头，但他清癯的气场却丝毫不弱。 “谢德，你还在装什么，要不是你，她不会，不会......”董玉石的声音有些哽咽，手指颤抖地指着谢德。 “唉，你若是没有觊觎她的力量，她不会去得这般早。” 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叹，董玉石眸光微闪，却又抵不过内心的伤痛。 “是我错了，但你的初衷，难道说得上正义？我们两个，都配不上她。”谢德挥了挥手，“你走吧，沐苓是个好苗子，要是有可能，教她些实用的。” 不想再多言语，谢德转过身子，慢悠悠地走到葡萄藤下，闭上眼，仿佛在回忆，而董玉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良久，谢德渐渐睁开眼，露出一双晦暗的眸子。 在车上玩手指的林书凡总算看到董玉石出来，眼睛又亮了几分。 “你这丫头，有了男朋友，就不要你董伯了！”坐上车，董玉石的风格立马变换，丝毫看不出他在庭院里的压抑。 “瞎说啥呢，就知道开玩笑，哼，不理你了。”她嘴巴一撅，手臂一抬，一脸傲娇。 来到和沐苓约定的酒店，董玉石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 车才停，林书凡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小苓，你小叔呢？”林书凡拽着沐苓的手臂，稍微着了些力。 沐苓吃痛，但看着林书凡的兴奋样，也没抱怨，只是有些支吾。 “怎么了？沐诚不在？” “不是，他受伤了，正躺在医院。” “什么！他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林书凡抓住沐苓的肩旁就开始晃动，手劲很大。 沐苓用力挣脱，耐着性子讲了在酒宴上的事情。 “天王老子的，竟然敢伤了沐诚，我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