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冤家路窄
小舞台上同学们cao持着各种乐器，一旁安坐钢琴前伴奏的正是秦梦。 一身素色连衣裙，身材高挑，虽然容貌不算多么出色，但端坐在钢琴前但自有一股优雅从容，加上身上那股音乐沉淀出的气质，比刚刚那位美女显得更有魅力。 排练很成功，连李唐这种刚入门的家伙也深切感受到音符间飞扬的无限魅力，空灵而婉转的歌声，寂寥而悲怆的泣诉，让人全身心融入了乐曲营造的世界。 一曲精彩的大合奏之后，教室响起热烈的掌声，即便人不多也能从掌声中明了对刚刚音乐会的喜爱。一旁伴奏的秦梦也欣慰地看着参演的学生，这些学生对自己刚刚的表演同样也很是享受，对音乐会的举办有了很大信心。 收拾了一下乐器，秦梦才有机会过来打招呼，伸手很自然地揉了揉李唐的头发，“好久不见，呦，都比我高了。” 李唐虽然外表是十七八岁，但心里却是个三十岁的大叔，被秦梦这一下搞得一脸黑线，不满道：“秦姐，我都十七了，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子啊。” 两人对话倒完全没有多年不见的尴尬，以前秦梦经常到李唐家里串门，还教过李唐一阵钢琴，算是半个老师，不过那时候李唐还小，记忆不算很清楚。 秦梦抿嘴一笑，显出两个秀气的酒窝，“算我说错话，请小李唐吃晚饭做赔罪吧。” 李唐看了看秦梦身后的没有离开的学生，“你今天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请教呢。” 秦梦这时候才回头看到那几个没有离开的学生，问道：“璃音？你们有事？” 璃音正是那位刚才门口李唐见过的美女。 “没什么事情，秦老师，同学们就是想请您一起去吃个饭。” 秦梦本来就准备请学生聚餐的，虽然想的是音乐会举办之后，但看排练确实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音乐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未必有机会能聚齐。 只是看了看李唐，想到待会儿还有两个小丫头要来，于是说道：“那这样吧，璃音，司徒，”秦梦转身对璃音和另外一个帅气的男生招了招手，等他们走到近前，道：“等下吃饭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组织一下，带大家找个地方庆祝吧。” “秦老师，你不去怎么行呢？” 璃音有点着急，她为了今天准备了多日，辛苦练习，就等今天排练一鸣惊人，然后好趁机提出自己的请求，天时地利人和，错过了这次，即便以后音乐会能成功举办，时间上也赶不上了。 “是啊，同学们都准备敬您几杯酒呢……”那个叫司徒的男生也笑着劝道。 这人长相斯文帅气，颇有几分明星相，刚才在台上一曲萨克斯风独奏充满了情感和倾诉，功力在这群学生中应该算是数一数二了，也就璃音的小提琴堪与比拟。 “好了当老师不知道么，我不去的话，你们才能玩的尽兴，我这还有个小徒弟，不跟你们多说了，不过记得不要多喝酒，不要太晚回来，注意安全，司徒，你们男生要照顾好女生，知道吗？要是有一个人出了问题回头我拿你是问。” 司徒嘴角翘起忙保证，“老师您放心吧，我们都是有分寸的对不对，璃音？” 璃音失望之极，可又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点点头，眼睫毛微微垂下，纤细洁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衣襟，心情糟糕极了。 司徒偷偷的看了看璃音，目光立刻转向别处，神色露出几分嘲笑，装模作样道：“璃音咱们先走吧，不耽误秦老师和这位小师弟了。” 李唐暗自摇头，这两人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众人，璃音明显对秦梦无法参加聚餐很失望，而这个司徒却很乐意这样？ 秦梦显然没有注意都自己学生的这些小心思，毕竟她虽然年纪不小，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和音乐打交道，人情世故不甚精通。不过这和李唐没什么关系，只凭自己一些猜测，他也没有资格同样没心情管别人的事情。 等到学生们都离开后，李唐才对秦梦道明来意，只见她想了片刻，说道：“你这个问题好办，基本乐理你自己温习温习就好，剩下的就是熟悉各种乐器，简单的学下和声，然后现在网上有很多编曲的软件，我虽然不怎么喜欢用，但cao作确实比传统来的简单，你本身对于钢琴的熟悉就有很大优势，作曲的时候以钢琴为主就好。” 看来还是需要多熟悉乐器啊。 “难道我还要把乐器一样样学一遍？” 秦梦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你多听听各种乐器的演奏就行，反正这也不是短时间能成的事情，你先慢慢开始做曲子，做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显然，她对李唐短期内做出完整的曲子并不抱有希望。 掀开钢琴盖子，把李唐拉到前面，秦梦调笑道：“来，小子，让师傅看看你现在的钢琴实力。” 拗不过秦梦，李唐只得静下心开始弹奏，好在这几天已将原本的钢琴实力找回一些，一首月光奏鸣曲，先柔和转轻快最后暴雨急骤，弹奏还算满意。 嗯，至少李唐还是满意。 不过，秦梦显然对此保留意见。 “你这水平下降的有点厉害啊。”秦梦皱着眉头毫不留情地点评道。 一句话打击得李唐低着头变的无线渺小，他刚刚还自个觉着水平不错呢。 看李唐耸拉着脑袋，秦梦以为这孩子又想起了曾经那次失败的钢琴比赛，于是，赶忙补充说：“只是弹奏技巧上有些退步，节奏风格都有很大进步。” 这倒并不是秦梦为了安慰李唐而随便敷衍，她其实对李唐能够在技巧不成熟的情况下形成自己一点风格感到有些震惊。要知道一首曲子当技巧纯熟相当，决出高地的就看演奏者自身对曲子投入的感情和自己的风格。 李唐听了这评价后这才有些放心，随后，就认真听秦梦指出一些弹奏技巧上的瑕疵，然后不断在钢琴上演示练习。 …… 夏日的平阳永远是那么的热闹和浮躁，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李唐坐在钢琴前听着秦梦指导，手指不时在黑白键上跳跃，汗水爬满额头也不自知。 “嘻嘻，秦姐，我来晚了。”一声嬉笑把李唐从音乐中惊醒，这声音说着道歉的话，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意味。 李唐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是前两日在在学校门口碰到的楚依依和慕璎珞。 只见楚依依穿着一条牛仔短裤，白色的T恤硬是在腰身处打了一个结，露出白生生的小蛮腰，脚上居然是粉色的人字拖，均匀白皙的脚趾配上粉色的指甲油，整个人看上去简单大方，一股少女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慕璎珞则是一身浅蓝色的短裙，手中拿着一把米黄色的遮阳伞，显得安静斯文很多，却也同样青春逼人。 “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双方同时说道。 “你们认识？”秦梦疑惑得看向双方。 “啊哈！”楚依依双手叉腰，指着李唐夸张而兴奋的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这个小流氓，今天落到我的手里，绝不会让你再轻松逃掉了，啊哈哈哈！” 李唐撇撇嘴，毫不示弱地说道：“不就是抓了一下手吗？你至于吗？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把你们从几个真流氓手下救了出来的。” 李唐故意将“抓”字咬重，嘴角微微翘起，暗中挑衅楚依依。 对方果然如李唐所想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性子，眉间立刻浮现两道可爱的川字纹，露出满脸愤怒的小表情，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喊叫道：“小流氓，你找打！看招！” 说着就不管不顾要上来揍人，配合着人字拖和腰身上的结扣，颇有一番彪悍的气息。 看旁边另外一个小美女的表情，李唐知道这女孩子看似彪悍却并没有把自己“袭胸”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这事情，他说到底明面上还是占理的，于是同样做出撸袖子的动作，立刻接话说：“哎呀，恩将仇报啊，今天就让你这刁蛮小丫头尝尝少爷我的降龙十八掌！” 站在楚依依身后的一个慕璎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前拉住楚依依，口中不住劝说：“你还来真的，就拉了下手，人也是好心，你至于吗？” 楚依依气的要死，狠狠的盯着李唐，眼神十分不善，李唐好整以暇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看着慕璎珞，只见她一头齐肩的碎发，皮肤不像楚依依那样的白，却透着健康的麦色，一双眸子如一潭幽静深水。 “还是这位同学懂礼貌，你好，我叫李唐。” “哈，还说心里没鬼，前两天不是刚告诉我们叫雷锋吗？”楚依依对那天李唐说的话记得很是清楚，拉着慕璎珞胳膊，“怎么样？这家伙绝对是个小流氓，满嘴谎话连篇。” 李唐这才想起来那天确实无意间胡扯了一句前世的口头禅，显然这一世的人们并不清楚雷锋是谁，心里暗自好笑。 只是李唐并不准备解释，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于是继续胡扯：“呵呵，我小名雷锋不行？你这丫头叫什么名字？敢不敢报上名来。” 楚依依简直气炸了，看到一旁乐呵呵看戏的秦梦，突然眼珠一转，也不理会李唐，面上多云转晴笑问秦梦：“秦姐，你认识这个小流氓？他真叫李唐？在哪住着？” 李唐没想到这刁蛮丫头变脸变的这么快，并不是自己原本想的那种傻妞，直觉告诉他，这种性子的家伙一般可都不好惹。 “嘿，你怎么不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啊，打听我的消息干嘛？我可告诉你，你就算现在知恩图报，想要一身相许，我还不一定接受呢。我不是随便的人！” 一套话逗得秦梦和慕璎珞咯咯直笑，楚依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一次涌上心头，却是再也控制不住。 “啊呀，不要拦着我！我要和这个混蛋拼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平阳并非十分繁华的大城市，但自有小城市自己的一番风情。 安静优雅的西餐厅，钢琴音乐奏出一番欧洲田园风味，但依旧食客寥寥。小城的人们到这里吃饭的仍然是少数。 李唐安坐在秦梦身旁，被对面一双怒火燃烧的眸子盯着，完全对他造不出任何影响。 “楚依依同学，爱上一个男人的开始就是从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开始的。”不知怎的，李唐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口中总不自觉的调笑，“你还是别总打听我的信息了，要不然真的陷入我的魅力就糟糕了，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楚依依自然不是对李唐有什么感觉，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众人呵护宠爱的公主，向来见惯了同龄男孩子幼稚献殷勤的表现，对那些故意激怒自己赢得关注的行为也同样不屑一顾，但她完全不能容忍对方占了便宜还一副没事人一般。 毕竟，对面这家伙可是真的动口又动手了，总之，楚依依心里就一句话，小流氓，你惹到我了！ 慕璎珞眼疾手快笑呵呵地制止了楚依依暴走的动作，这边李唐还没来得及看笑话，脑袋上却挨了秦梦一巴掌。 “哪里来的这么多怪话？小心我告诉唐老师！这都跟谁学的，以前挺安静的孩子。”说着秦梦还叹了口气。 人果然不能太过得意，毕竟心理年龄是个三十岁的大叔，李唐对于挨了秦梦一巴掌感到十分憋屈，尴尬地嘴角直抽。但听到可能被告状，瞬间很没节cao地捂着脑袋对秦梦求饶，还可耻地做出一副委屈卖萌的样子。 要是真让唐美丽听到秦梦的告状，回家铁定要一阵鸡飞狗跳。 看到李唐被秦梦教育，楚依依噗嗤一笑，心里的怒火倒是消掉不少。 李唐抬眼看到楚依依这一笑后竟有些发呆，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某些情绪或者表情，比如慕璎珞，她沉静的性子若是像楚依依这般笑，定然画风不对。但楚依依大大咧咧的性子，露出刚刚笑容却宛若春风沐面，能拂去人心底烦恼一般。 不自觉地，李唐赞叹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楚依依被这一声赞叹搞得全身不得劲，但李唐呆呆的表情落入楚依依眼中，还是立刻遭到一阵嘲笑：“哎呀，璎珞，快看小流氓这幅猪哥相。” 李唐立刻一脸黑线，然后翻着白眼摇头笑笑。好在饭菜这时候上来，李唐开始埋头吃饭，他这两天锻炼身体消耗颇大，饭量也渐渐开始变大。 见李唐不搭理自己，楚依依反而饭也不吃，继续挑拨道：“小流氓，你这搭讪技术真是土爆了。” 不理，继续吃饭。 楚依依显然把李唐的沉默当做了自己的胜利，兴奋地乘胜追击，“我告诉你，就你这要样貌没样貌，要这身材没身材的家伙，以后那个姑娘脑子短路才会跟你，啧啧！” 李唐吃着牛排，头也不抬，口齿不清地说：“连A罩杯都没有的家伙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三个女孩子都是一愣，然后，楚依依拿着刀叉就要和李唐拼命，被慕璎珞和秦梦联合镇压，同时李唐也被秦梦再次狠狠拍了一下。 好不容易安抚了楚依依，秦梦无奈的抚着额头，看着两人斗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谁也没注意到一旁安静的慕璎珞看着两人却是一脸玩味，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